“原来……我错了吗?”
寂灭尊主的呢喃声,微弱却清晰地传遍了青木界的每一个角落。他周身翻涌的魔气,如同潮水般褪去,那双被执念与寂灭浸染的眼眸,渐渐恢复了几分清明。
光幕之上,那些温暖的画面还在流淌——年少时的他,与同伴们蹲在青木林间,小心翼翼地为初生的灵苗点燃心灯;白衣守护者站在他身旁,笑着告诉他“共生之道,便是守一方草木,护一世生灵”;还有那片曾被他视为虚妄的故土,草木长青,心灯璀璨,处处都是欢声笑语。
这些记忆,曾被他用寂灭之力死死尘封,如今被心灯灵光唤醒,竟化作一道道暖流,冲刷着他早已麻木的灵魂。
“不……”寂灭尊主踉跄着后退一步,望着自己那双沾满了无数世界生灵鲜血的手,眼中充满了悔恨,“我都做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失去本源控制的寂灭之兽,发出一声狂暴的嘶吼。它彻底挣脱了束缚,周身的寂灭之气疯狂暴涨,竟朝着寂灭尊主与林越等人,悍然扑来。
这头凶兽本就是以寂灭尊主的执念与本源凝练而成,如今没了束缚,便只剩下了本能的吞噬欲望。
“小心!”林越大喝一声,周身归真道韵瞬间涌动,正欲出手,却见寂灭尊主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这孽障,是我亲手所造,理应由我亲手了结!”
寂灭尊主一声长啸,竟将自身残存的所有本源,尽数逼出体外。他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那些曾被他扭曲的寂灭之力,此刻竟在他的操控下,化作了一道道纯净的本源之光。
“万化大道,共生为本,寂灭为末,本末倒置,乃吾之过……”
寂灭尊主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他抬手一挥,那些纯净的本源之光,竟化作无数道锋利的光刃,狠狠刺入寂灭之兽的体内。
“吼——!”
寂灭之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开始寸寸崩解。那些被它吞噬的青木界心灯灵光,此刻竟从它的体内飘出,化作点点微光,洒落在龟裂的大地之上。
而寂灭尊主的身影,也在此时彻底化作了漫天光雨。
“林越……”他的声音,最后一次传入林越的耳中,“替我……守护好那些尚存的万化世界……共生之道,不该被寂灭湮灭……”
话音落下,光雨散尽,天地间只剩下徐徐吹拂的微风。
林越望着寂灭尊主消散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能感受到,这位曾堕入歧途的修士,临终前的那份悔悟,是无比真挚的。
“放心。”林越轻声开口,声音传遍四野,“万化共生之道,吾会替你守下去。”
随着寂灭之兽的崩解,笼罩青木界的寂灭之气,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天空中,灰蒙蒙的云层渐渐散去,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焦土之上。
那些被寂灭之气侵蚀的大地,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缓缓生出了点点绿意。寂灭尊主消散时化作的光雨,融入了龟裂的土地,唤醒了深埋地下的灵植种子。
阿箐怔怔地望着这一幕,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抬手抚摸着身旁一株刚刚抽出嫩芽的小草,声音哽咽:“发芽了……真的发芽了……”
苏清瑶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手中的《万化共生录》,正自动记录着这一切,书页之上,又多了几行金色的符文——执念生寂灭,悔悟化春风,万化同源,生生不息。
阵衍快步走到青木城的城墙下,双手掐动法诀。三重域的万化共生无界阵之力,与青木界残存的心灯大阵相融,那些破碎的符文,竟开始自动修复。城墙之上,原本黯淡的灵光,重新变得璀璨起来。
凌云与狐璃带领守护者小队,穿梭在青木界的各个角落,将心灯之力渡给那些残存的生灵。那些奄奄一息的青木界修士,在感受到同源的道韵后,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林越立于半空,抬手一挥,将自身的归真道韵,化作一场温润的光雨,洒落整个青木界。
光雨所过之处,绿意疯长。龟裂的大地被灵泉滋润,枯萎的草木抽出新芽,黯淡的心灯重新亮起。短短半日的时间,这片曾经满目疮痍的天地,便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青木城的城门缓缓打开,数十万幸存的生灵,簇拥着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缓步走了出来。他们望着空中的林越等人,眼中满是感激与崇敬。
为首的老者,是青木界的大长老。他对着林越深深躬身,声音苍老却充满了力量:“多谢诸位同道援手,救我青木界于危难之中。从今往后,青木界愿奉万化共生之道为尊,与三重域永世结盟,共护同源世界,共抗寂灭之危。”
林越抬手,将老者扶起,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万化同源,本就该守望相助。”
就在此时,天空之中,忽然浮现出数十道与之前相似的空间通道。通道的另一端,传来了不同世界的道韵波动,那些波动之中,有的带着焦灼的求援之意,有的则带着警惕与好奇。
林越望着那些通道,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寂灭尊主虽逝,但宇宙洪荒之中,尚有无数万化同源的世界,也尚有潜藏的寂灭危机。
而他的守护之路,才刚刚开始。
苏清瑶走到林越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那些空间通道,轻声道:“看来,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还很长。”
林越微微颔首,眼中满是坚定。他抬手望向天际,漫天的心灯灵光,正与那些通道的道韵,产生着微妙的共鸣。
“无妨。”林越的声音,带着一股从容与自信,“只要众生同心,守好本心,便无惧任何寂灭之危。”
“万化共生,大道无疆。”
这句话,化作一道永恒的道韵,回荡在青木界的天空之上,也回荡在每一个万化同源世界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