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心灯灵光如百川汇海,涌入林越体内的刹那,他周身的归真道韵暴涨到了极致。万化共生矛嗡鸣震颤,矛尖之上,竟浮现出青木界、三重域无数生灵坚守本心的画面,那些质朴的守护、纯粹的善意,化作最锋利的锋芒,直指寂灭尊主。
“蚍蜉撼树!”寂灭尊主眼中寒光暴涨,他抬手一掌拍出,漆黑的寂灭之力化作遮天巨掌,裹挟着吞噬一切的威势,朝着林越当头压下。掌风所过之处,连空间道韵都在寸寸崩解,青木城城墙之上的符文,竟开始寸寸碎裂。
“以众生之心,铸不灭之矛!”林越一声长啸,将体内所有道韵尽数灌入矛中。刹那间,矛身之上爆发出万丈金光,那金光之中,交织着三重域的温暖、青木界的坚韧,硬生生洞穿了寂灭巨掌。
“噗!”寂灭尊主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他难以置信地望着林越,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你的万化道韵,为何能克制本座的寂灭之力?”
“因为你不懂。”林越的声音平静无波,目光扫过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寂灭之道,本是大道衍化的一环,而非毁灭一切的理由。你以执念为引,强行扭曲寂灭之力,早已背离了大道本源。”
执念二字一出,寂灭尊主的身躯猛地一颤,周身的魔气竟出现了片刻的紊乱。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狰狞:“一派胡言!执念,才是力量的本源!若非当年吾界的万化守护者背弃盟约,吾又怎会堕入寂灭之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心头一震。
阿箐更是满脸错愕:“背弃盟约?吾青木界的万化传承之中,从未有过这般记载……”
“自然不会有。”寂灭尊主冷笑一声,周身的魔气翻涌,竟化作一幅幅画面,浮现在天地之间。那是一片与青木界相似的世界,草木长青,心灯璀璨,一位身着白衣的万化守护者,正与年少的寂灭尊主缔结共生盟约。可后来,白衣守护者却为了争夺本源道韵,偷袭了寂灭尊主,将他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生灵涂炭。
“那一日,吾界的心灯尽数熄灭,吾的亲友尽数陨落。”寂灭尊主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吾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才悟得——共生之道,不过是弱者的谎言。唯有寂灭之力,唯有绝对的力量,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抬手一指,眉心的漆黑符文闪烁,一股比之前更为狂暴的气息,从他体内爆发出来:“今日,吾便让你们尝尝,吾所承受的痛苦!”
话音未落,寂灭尊主竟猛地撕裂了自己的本源,将执念之力与寂灭之力彻底融合。刹那间,天地间的魔气暴涨十倍,那遮天蔽日的寂灭之兽,竟开始疯狂膨胀,周身的气息,竟隐隐超越了归真境。
“不好!他要同归于尽!”虚无尊主脸色大变,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寂灭尊主此刻的状态,与当年被执念操控的自己一模一样。
“诸位,以心灯之力,唤醒他的本心!”林越大喝一声,抬手将万化共生矛抛向空中。矛身之上的灵光暴涨,化作一道巨大的光幕,将寂灭尊主与寂灭之兽笼罩其中。光幕之上,浮现出无数共生的画面——三重域的和谐共生,青木界昔日的草木长青,还有寂灭尊主年少时,与亲友一同点燃心灯的温暖场景。
“不!我不信!”寂灭尊主疯狂地咆哮着,周身的魔气疯狂冲击着光幕,“那些都是假的!是你们编造的谎言!”
他的声音凄厉而绝望,可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苏清瑶见状,立刻将《万化共生录》的力量催动到极致。书页翻飞间,一道温和的金光射向寂灭尊主的眉心,那金光之中,蕴含着万化大道最本源的共生之力,试图驱散他心中的执念。
“啊——!”寂灭尊主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他抱着头,在光幕之中疯狂挣扎。过往的记忆与如今的执念,在他的识海之中疯狂交织,他的面容,时而狰狞,时而痛苦。
就在此时,寂灭之兽失去了控制,猛地朝着光幕撞来。它周身的魔气,竟开始吞噬寂灭尊主的本源之力。
“他快撑不住了!”凌云大喊一声,带领守护者小队,将所有心灯之力注入光幕。
林越的目光愈发坚定,他纵身跃起,化作一道流光,冲向寂灭尊主。
“寂灭尊主,放下执念,回头是岸!”
林越的声音,如同破晓的晨光,穿透了层层魔气,传入寂灭尊主的耳中。
寂灭尊主猛地抬头,眼中的迷茫与痛苦交织。他望着光幕之上那些温暖的画面,望着林越眼中的赤诚,尘封已久的记忆,终于冲破了执念的枷锁。
那是年少时,与亲友一同在林间点燃心灯的喜悦;是与白衣守护者缔结盟约时,对共生之道的向往;是世界破灭时,那深入骨髓的绝望与不甘。
“原来……我错了吗?”
寂灭尊主喃喃自语,周身的魔气,开始缓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