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十七年夏,长安的热浪卷着政务的繁冗,压得太极殿的鸱吻都似在喘息。李佑端坐御座,连日来的操劳让他脸色泛着不正常的苍白,眼底的青黑如墨晕开——田制革新的收尾核查、西域军备的调度、罗马教廷的余孽清剿,桩桩件件皆需亲断;后宫之中,为绵延子嗣,又需应付嫔妃请安,日夜无休,铁打的身子也渐渐扛不住了。
这日早朝,李佑刚听完户部关于西域屯田的奏报,忽觉一阵天旋地转,胸口闷痛如绞,猛地咳出一口血,溅在明黄御案上,触目惊心。
“陛下!”满朝文武惊呼着跪地,声音带着惶急。李宸翊拄着玄铁拐杖,几乎是踉跄着冲至御座前,握住父亲微凉的手,声音发颤:“快传太医院!”
太医院的御医们匆匆入宫,诊脉、施针、熬药,忙得焦头烂额,可李佑的病情却时好时坏。他时而高热不退,时而气促乏力,昏迷时竟喃喃喊着“西域”“田册”,醒来后又强撑着批阅奏报,吓得群臣纷纷上书,请陛下静养。
三日后,李佑高热昏迷,牙关紧闭,太医院院正束手无策,伏地痛哭:“陛下龙体亏空过甚,臣等无力回天!”
东宫谋断堂内,李宸翊一夜白头,拄着拐杖来回踱步,常胜忽然跪地:“殿下,河北道传来消息,有一神医安道全,能治疑难杂症,昔日在家乡瘟疫中救活数千人,如今正流落长安,不如召他一试?”
“死马当活马医!”李宸翊红着眼下令,“即刻去请,若能救回父皇,朕许他裂土封侯!”
此时的长安西市,安道全正摆着药摊,为贫苦百姓义诊。锦衣卫寻到时,他刚为一个孩童治好痘症,听闻帝王病危,二话不说,收拾药箱便随锦衣卫入宫。
太极殿内,药香弥漫,安道全身着粗布衣衫,面对满殿的王公大臣与御医,毫不怯场。他跪地为李佑诊脉,三指搭在龙腕上,闭目凝神,片刻后睁开眼,沉声道:“陛下并非绝症,乃是长期操劳,气血亏虚,心火过旺,郁结于胸,需先清郁火,再补气血,辅以静养,方能痊愈。”
院正嗤之以鼻:“陛下高热不退,怎会是郁火?休要胡言!”
安道全不辩,从药箱中取出银针,精准刺入李佑的太阳穴、膻中穴等穴位,动作快如闪电。片刻后,李佑竟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黑痰,高热竟退了大半。
“取菖蒲、郁金、丹参各三钱,黄连、黄芩各二钱,再用天山雪莲、长白山人参炖鸡汤,每日一剂,三日后可退热,七日可下床,半月便能痊愈。”安道全写下药方,又叮嘱,“陛下痊愈后,需节制操劳,后宫之事亦需有度,否则病根难除。”
李宸翊当即命人按方抓药,亲自守在御榻旁。三日后,李佑高热全退,能开口说话;七日后,竟能下床缓步;半月后,已能临朝听政,龙体恢复如初。
太极殿大朝议上,李佑端坐御座,精神矍铄,指着阶下的安道全,对群臣道:“朕能痊愈,全赖安先生神医妙手!此人不仅医术高超,更有医者仁心,朕封你为‘护国神医’,正三品太医院院正,赐黄金千两、长安甲第一座,许你自由出入宫闱,凡天下医事,皆可节制!”
安道全躬身谢恩,却推辞道:“陛下厚爱,臣愧不敢当。臣愿以医术护大唐军民,不求裂土封侯,只求陛下保重龙体,大唐长治久安。”
李佑闻言,愈发敬重:“好!朕便依你!另赐你‘医令’金牌,持牌可在全国设惠民药局,免费为贫苦百姓施药,所需药材由户部全权拨付!”
此后,安道全在大唐推行医术革新,在各州府设惠民药局,培训医官,推广防疫之法;西域、漠北的军屯与迁徙农户中,皆有他派去的医官,疫病再也未能大规模爆发。他还将自己的医术编纂成《大唐医典》,流传后世,惠及万民。
罗马教廷的探子听闻李佑痊愈,又有安道全护佑大唐军民健康,只得如实回报:“东方帝王龙体康健,神医护民,民心归向,再无隙可乘。”
而李佑经此一病,也听从安道全的建议,合理分配政务,将部分事务交予李宸翊处理,既保障了龙体,又历练了储君。东宫谋断堂的烛火,与太极殿的晨光交映,父子二人同心,大唐的盛世如日中天,天威浩荡,四海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