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的办法,就是利用倒夜香,让自己混在夜香桶里把自己运出去。
可此时此刻,外面严查,又有不少人见证了他与老张头的关系,他们连牲口袋子都用刀枪乱戳,会放过夜香桶吗?
“那怎么办?”
一见自己的主意,被否定,老张头慌了神,“少帅,外面那帮人凶神恶煞,一旦抓住你,肯定会下死手的。”
“呼!”
姜凡何尝不知道,他们的狠辣。
可眼下,还没有到绝地,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该认输。
上一世,他被一群穷凶极恶的毒枭堵在雨林深处三个月,还是靠自己坚韧不拔的意志和不屈不挠的精神,笑到了最后,反杀了三十二人。
这一世,他相信自己仍旧 可以。
“张伯,你能帮我去拿两桶灯油吗?”
“啊?”
老张头本想询问,可眼下不是耽搁时间的时候,他只好点头答应。
“我马上去。”
净秽司日常事务繁杂,每日夜间都需要排班,因此,贮备了大量的灯油,以供夜间工作所需。
现在整个净秽司内部乱成了一锅粥,就连大量的夜香郎们都被发动出来寻找姜凡。
如今,几个进出的大门口全被封锁,哪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张伯,万事小心。”
“好,您放心,我自有办法。”
姜凡心里头总算松了口气,但他又怕张伯背刺,赶忙换了一个位置躲藏,爬上了马厩的房梁,将自己掩在茅草中。
这个位置,正好能观察到马厩的门口。
一旦张伯带人来抓捕,他也好蒙混过去。
希望……事情不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吧。
此时,净秽司中央大厅内。
杜阳为派人端来了好酒好菜,盛情款待秦铁山和左山雕。
“今日,当真是多谢了两位大人,要不然,我这条命怕是已经交代了。”
“真是的。”
左山雕瞥了眼秦铁山,阴阳怪气,“秦都尉,要是你早点下定决心,至于让你那小子逃跑吗?现在倒好了,半个时辰过去,我们这么多人,连个影子都没找到。”
“你有脸怪我?你以为,我们帅府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铁山冷哼一声,猛地一拍桌子,“若不是他胡作非为,你以为,我会放弃他?来之前,大小姐可是亲自交代……”
“得了吧你。”
左山雕面露鄙夷之色,讥讽道,“在我面前你还装?谁不知道,你们帅府名义上是大小姐掌权,实则都要听那位新少帅的,你个老小子,要是真有那么在乎大小姐的话,何至于此?”
“你现在应该是真刀真枪,跟我干起来了,又何必,让你身边的墨玉麒麟,偷偷调换他的调兵符?”
此时,秦铁山背后的一位亲兵,嘴角猛地一抽。
就连秦铁山本人,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
“该死的,你们御林军到底渗透了多少地方?你们那位将军,到底想干嘛?别忘了,她可是我们少帅的未婚妻。”
墨玉麒麟,是他手下一位神偷,精通易容术,八年前,秘密加入帅府,是老帅亲自带出来的人。
他的存在,可谓是绝密。
哪怕帅府,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如今,这左山雕却是如数家珍。
“你跟我吼什么?大人物的事情,我们管不着,我只知道,今儿个抓不到姜凡,你我都要受牵连。”
左山雕突然凑近,神色严厉,“你看到他今儿个是如何对待仇人了吧?你试想一下,一旦他再次成长起来,吾等是什么下场?”
“咯噔!”
秦铁山心头一颤,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今天这样的选择,还是让他倍感耻辱。
可没办法,如今这时局,人必须站对队伍,大小姐再强,终究是个女子,那位新少帅,才是帅府的未来。
所以,当时大小姐给他下达命令后,他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少帅。
“都尉大人。”
此时,有一名府兵前来禀告,低声在他耳边说,“少帅派人前来询问,事情办妥了吗?”
办妥的意思,就是让姜凡死!
“马上。”
秦铁山霍然起身,满桌子的珍馐美味,也全然没了滋味。
“是,我马上去回禀。”
“秦都尉,坐下吃啊,站起来干嘛?”
左山雕阴阳怪气,似乎很乐于看帅府的笑话。
“吃吃吃,吃死你!你还有闲心情吃,今儿个要是让他逃走了,你也不必好到哪里去。”
“你这人啊,一把年纪了,火气还这么大。”
左山雕饮下杯中最后一口酒,冷冷地瞪了眼杜阳为,“把净秽司的地图给我,还有,发动你们的一切人员,务必要将那厮找出来。”
“是。”
杜阳为早已吓得魂飞冥冥 ,此刻犹如一条被人牵着走的丧家之犬。
“姜凡啊姜凡,这一次让我抓到你,一定将你扒皮抽筋,万劫不复!”
左山雕站在台阶上,俯瞰着净秽司的建筑物,脑中突然灵机一动,“来人啊。”
“属下在。”
“派人重点盯着那个老汉,那老东西与姜凡关系匪浅,说不定,他窝藏了姜凡。”
“队长正是神机妙算,吾等马上去找。”
马厩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张伯仍旧没有到来,姜凡的内心备受煎熬,耐心正在快速流失。
“再等一刻钟,他还不来,我就得另外想办法了。”
姜凡在心中如是安慰自己,心跳加速。
“咣当当……”
终于,他听到了车轮滚动的声音。
对了,还有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
“长官,就在这里了。”张伯笑呵呵地说道。
“咯噔!”
顿时,姜凡心神狂颤,这老登,出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