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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花小袄衬得她肌肤愈显白皙,怀里紧抱的新棉被似乎有些沉甸甸。
李东停住脚步,眉梢微扬:“娄小娥,你在我家门口有事?”
话音里带着些许诧异。
娄小娥闻声一惊,目光闪烁片刻,终究鼓起勇气抬头迎上他的视线。
她赧然道:“许大茂又给您添麻烦了...昨晚他砸了您家玻璃。我怕屋里冷,特地送了床新被子来,您别见怪。”
李东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将许大茂砸玻璃的事放在心上。
他对娄小娥说:“没关系,砸的是客厅,我不在意。你进来坐会儿吧,别在门口站着。”
娄小娥有些迟疑,本想早点回家向许大茂交代。
可转念一想,李东家玻璃刚被砸,屋里或许有些杂乱,他一个男人未必收拾得过来。
自己总该搭把手帮帮忙。
于是她点头应下,随李东进了屋。
李东请娄小娥在沙发坐下,自己则利落地归整起屋里的杂物。
娄小娥静静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头泛起一丝触动。
她觉得李东是个顾家的男人,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根本用不着旁人插手。
这让她暗自生出几分欣赏。
“实在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李东收拾完,笑着对她说。
娄小娥摇摇头,觉得这不过是小事,没什么可笑话的。
“你和许大茂……怎么了?”李东忽然问道,他早已察觉许大茂的嫉妒。
娄小娥轻叹一声,并不想隐瞒:“我们感情早就不好了。他总做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常在邻居面前丢脸,我实在受不了。”
李东微微蹙眉。他向来对许大茂没什么好感,如今更确信此人品性不佳。
“既然受不了,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他觉得娄小娥有些执迷不悟。
娄小娥嘴角动了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可能是我傻吧,总以为他会改,会对我好一点。”她的语气带着无奈。
李东没再追问。这是别人的私事,他不便多言。
……
许大茂拖着沉重的步子踏进四合院。一天劳累加上心烦,让他脸色发青。
更让他窝火的是,李东竟成了眼前的赢家。
推开门,屋里又黑又冷。
他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掏出火柴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
往常这时候,娄小娥早该烧好热水、备好晚饭等着他。
这天回到家,灶是冷的,锅是凉的,平常摆在桌上的馒头也没了影。
晓娥,晓娥!许大茂连喊几声,屋里却静得发慌,只有他自己的声音空空回荡。
他本就烦躁的心又被揪紧了几分,各种念头在胸口乱撞。
家中一片清冷,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楚。
他往椅子上一坐,心里五味杂陈——今天的麻烦还没理清,妻子竟也不知去向。
许大茂心里的焦灼与不安越来越涨。
他用力搓了搓手,像是想借此压住那股往上冒的火。
娄小娥到底去了哪儿?
在原地磨蹭了半天,他还是决定出门问问邻居。
四合院里,几家住户正做着家务、聊着闲天。
许大茂瞧见刘大娘在晾衣服,一身灰蓝布衫,头巾颜色泛旧,那双手也因长年劳作显得粗糙。
对面的刘大妈见他过来,嘴角一撇,露出点讥诮的笑。
大妈,看见我家晓娥没有?许大茂急着问。
刘大妈放下手里的衣裳,神色里带了几分得意:哎哟,你家晓娥啊,我看她抱了床被子出去,像是往李东那儿去了。
许大茂心头一紧,立刻反驳:瞎说!李东家被子够用,她送什么被子?
二百九十九 娄小娥的秘密
刘大妈笑着摇摇头:你问我,我就照实说,信不信由你。
说完,她又低头继续晾她的衣服。
许大茂眼里窜过一丝火气,却没法断定刘大妈说的是真是假。
他决定亲自去李东家看看,弄清楚晓娥到底在不在那儿。
刘大妈望着许大茂走远的背影,嘴角一勾,低声念叨:真是眼瞎,摊上这么个人……说完摇摇头,又接着收拾衣物。
而这时——
许大茂站在院子当中,双手攥得死紧,仿佛要把满心的纷 ** 绪都捏进拳头里。
之前和李东闹的那一场,他已经憋着气低头道了歉,自尊早就伤了一层。
如今连自己媳妇都找不着,还被人说去了李东家,简直是火上浇油。
刘大妈的话,他该不该信?
他担心自己真的被李东背叛了。
想起今天开大会时,娄小娥脸上毫不掩饰的反感。
一瞬间,他感到遭到了背叛。
难道因为这次的事情,娄小娥和李东走得越来越近了?
渐渐地,自责变成了愤怒。
“李东,你到底想干什么?”许大茂咬紧牙关,怒火愈烧愈旺。
他不肯相信妻子会和李东在背后有什么牵扯。
可心里的猜疑却如毒蛇一般,悄悄蔓延。
他想验证刘大妈的话,想解开这个心结。
却又害怕亲眼见到不愿面对的画面。
但此刻,许大茂觉得无论如何,都要亲自去看个明白。
他决定去李东家一探究竟。就算真的撞见最不堪的情形,他也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
眼神冷冽,他缓缓转身,迈出家门,脚步沉重而坚定……
……
与此同时。
身后。
四合院里的空气仿佛因许大茂的愤怒与焦灼而凝滞。
他急促的脚步声,像断线的风筝,在青石板地上凌乱回响。
二大爷刘海忠和他家几个孩子正在院里玩跳房子,见状都停下动作,望着许大茂的背影一脸错愕。
刘海忠皱了皱眉,拉过身旁的儿子刘光天,低声问:“看见没?你大茂舅这是怎么了?”
刘光天挠了挠头,看了一眼正在晒太阳的妈妈,小声回答:“我听我妈说,大茂舅好像怀疑晓娥舅妈和李东叔叔有关系。”
“前些天我在巷子口看见他俩走得挺近的,不过也没太明显。”
刘海忠一听,眉头锁得更紧:“哪有这种事,你晓娥舅妈那么正派的人,怎么可能跟李东……”
他说着,目光转向四合院另一侧的李东家,心里泛起一阵酸意。
另一边,几位大妈正聚在一起闲聊。
其中一个胖胖的,穿着黄色短袖,是院里的张大妈。
她咧嘴一笑,说:“真的假的啊?我就说嘛,那天晓娥端碗出来的时候,脸上红扑扑的,可不像是单纯热的。”
旁边的李大妈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你这人就爱夸大其词。要我说,不过是吃了点辣椒,你偏要往别处琢磨。
张大妈低声嘀咕:我也是听人讲的,说许大茂昨天还因为什么事把李东家的窗户给砸了。干出这种砸玻璃的事,得是多大的仇啊。
四合院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众人都在猜测这背后的缘由。
许大茂快步走在石板路上,满脸怒容让碰见的邻居纷纷躲闪。他向来控制不住脾气,此刻的怒火更是如同燎原之火。那些流言蜚语在他脑海里不停回荡,种种猜疑让他坐立难安,心中百味杂陈。
忽然,他瞧见前方三大爷家门口有人影晃动。想到三大爷对李东素来不满,许大茂立即加快脚步,直往三大爷家冲去。三大爷!他高声呼喊,虽然气喘吁吁,声音里却透着急切。
此时三大爷家中,窗边悬挂的水晶风铃随风轻响,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屋里的老式家具虽显陈旧,却都收拾得整洁有序。墙上挂着写有安居乐业的字画,仿佛昭示着这个家本该拥有的平静生活。
三大爷正坐在老式木沙发上,与对面的一大爷易忠海交谈。两人神色凝重,像是背负着沉重的心事。
一大爷,咱们在这四合院住了这么多年,怎么就跟李东处不来呢?三大爷无奈地说着,扶了扶眼镜,深深叹了口气。
易忠海揉着太阳穴,轻声回应:三大爷,你也看到了,现在围着李东转的人越来越多。我们这些老辈人在他眼里就跟过街老鼠似的,他巴不得拿扫帚把我们赶走!
不就是个轧钢厂副厂长嘛,摆这么大架子。三大爷愤愤不平。
易忠海摇摇头,语气透着无奈:心里明白归明白,可人家现在手握实权,咱们能拿他怎样?再说了,连秦淮如都投靠他那边去了。
三大爷再次叹气:“秦淮如这也太……”
话未说完,他眼里掠过一丝牵挂与忧虑。
两人正沉默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那敲门声又急又慌,像是有要紧事发生。
易忠海眉头一紧,走到门前,手触门把时被凉意激得微微一抖。
他轻轻拉开门。
许大茂的脸出现在门口,一向有点阴沉的双眼此刻几乎喷出火来。
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那儿,像是狂奔过一段路。
“许大茂,你这是怎么回事?”易忠海惊讶地问,语气透着关心。
许大茂朝身后指了指,嗓音沙哑:“李东!那个该死的李东!他居然敢……”
他气得顿了一下,吸了口气才继续说:“我怀疑他跟晓娥有一腿!”
易忠海一听,眼睛都瞪大了:“你确定?”
三大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到,拍了拍许大茂的肩:“大茂,先冷静。事情还没弄清楚,冲动会坏事的。”
说完,三大爷和易忠海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映出担忧与不安。
四合院,怕是又要起风浪了……
三大爷和易忠海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觉得,这回终于能抓到李东的把柄了。
心里不由得浮起一阵得意。
“大茂,你说的可当真?”三大爷认真地问道,语气里带着期盼与谨慎。
许大茂怒气冲冲地点头,眼里烧着火:“没错!我亲眼看见他们在院子里拉扯扯扯!”
易忠海抿了抿嘴,心里盘算:如果这事是真的,那可是扳倒李东的好机会。他暗暗攥紧拳头,打算立刻行动。
三大爷沉吟了一下,语气坚决地说:“好,大茂,既然你亲眼所见,我们就有底了。这次,李东别想逃。”
三大爷和易忠海相视一笑,满脸自信,仿佛计划已经天衣无缝。
他们清楚,在这个年代,搞破鞋是人生一大污点,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人人相识的小院里。
如果能将此事公之于众,李东的名声必将受损。
没过多久。
大茂,你必须保证自己所言属实。三大爷语气坚决,眼中带着期盼。
他们不愿因不实指控而陷入难堪境地。
许大茂重重点头,牙关紧咬,眼中燃烧着愤怒与决然,似乎决心借此机会彻底击垮李东。
这次定要当场逮住他!易忠海攥紧拳头,对胜利充满信心,认为这将是关键转折点。
三大爷与易忠海再次确认行动细节,决定立即出手,不给李东留任何应对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