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妍熙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她。
风无影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继续说道：“我第一次触发并行公路，见到的人……是‘天天向上’。”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遇到只遇到‘咸鱼翻身’，也就是你1次，为什么你会说是2次？”
王妍熙：“......”
她怎么把这个细节忘了呢？
她第一次并行公路见到风无影时，确实是披的天天向上的马甲。
是她失误了。
为什么风无影现在会突然提到这件事？
他还提到了“天天向上”这个Id，所以这是懒得装，想直接摊牌了么？
王妍熙此刻心里有点慌，她还没做好摊牌的准备。
她很想张口说“天天向上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或者继续撒泼打滚蒙混过关。
但看着风无影执着的表情，她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风无影可能很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只是一直在等她主动开口。
今天，他脑子抽风了，不想墨迹了，才会这么执拗的等她回答。
良久，王妍熙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抬起眼，目光直直地看向他，抛出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
“你背上的伤，是在罗曼庄园，地下室坍塌的时候受的吗？”
风无影脸上愣了一瞬。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呵。”他轻笑一声，语气带着点愉悦，连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层笑意。
他本就生得好看，这一笑更像是冰雪初融，晃得王妍熙心头一颤。
“是。”
王妍熙的心中瞬间五味杂陈。
“怎么，”他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揶揄的沙哑，“你心疼了？”
“？？？”
王妍熙瞬间回神，被他这句突如其来的骚话给呛得差点背过气去。
心疼？心疼你个大头鬼啊！
“自恋是种病，得治！”
“那一起治。”风无影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
面前这个脸皮突然这么厚的人是谁？
这绝不是她“知道”的那个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反派风无影！
救命！你别顶着风无影的脸笑啊！
她真的不适应！ooc得太严重了！
“我又没病！”她几乎是恼羞成怒地扭过头，拒绝再看那张让她心慌意乱的笑脸。
“是吗？”风无影也不逼她，只是慢悠悠地收回了目光，语气恢复了平淡，却依旧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最早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王妍熙知道，他问的是她什么时候发现“过客”就是他的。
事到如今，再隐瞒也没意义了。
她闷闷地回答：“黑蟋蟀说的时候。”
“那为什么当时要否认？”
“……”王妍熙不说话了，只是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不想说，更不敢问，所以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
因为一旦承认，就意味着她和这个“小说反派”之间，存在着一种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控制的联系。
这种联系，让她感到恐慌。
“那你呢？你最早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她反客为主，盯着他的脸发问。
“空投之夜。”
王妍熙：“……”
答案是王妍熙没有预料到的，原来......自己暴露的......那么早的吗？
“哦，”她干巴巴地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所以你发现了我骗你，觉得尊严受到了挑战，就在我冲上去的时候，顺手给了我一刀？”
“不是！”
风无影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音量都拔高了几分。
他前倾的身体因为激动而绷紧，眉头也死死地拧在了一起，那张俊脸上难得地出现了几分急切。
“那明明是你突然冲上来，给别的男人挡刀！”
话一出口，他自己似乎也愣了一下。
车厢内的空气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什么叫“别的男人”？
这话说得，怎么跟丈夫捉到妻子红杏出墙似的？
王妍熙被他这奇特的脑回路噎了一下，心里的那点火气莫名其妙就散了些，但嘴上可没打算饶过他。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凉飕飕的笑，慢条斯理地继续输出。
“你知不知道，那一刀差点让我去见我太奶。人死前据说都会看到走马灯，我当时连我太奶在桥那头朝我招手的画面都脑补出来了。”
“……”
风无影的脸色一白，刚刚升腾起来的那点气势瞬间土崩瓦解。他看着她，嘴唇动了动，那双沉稳冷静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了清晰可见的愧疚和无措。
“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怯懦。
“我不是故意的……”
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配上他此刻难得一见的局促，竟有几分……乖巧？
王妍熙差点没绷住。
她强行压下上扬的嘴角，把脸一板，继续维持着自己“受害者”的人设。
“做错事的人都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不然呢？难道他们会说‘没错我就是故意要捅死你’吗？这种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
“我没骗你！”
风无影更急了，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王妍熙放在餐桌上的手。
“你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盯着她，琥珀色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
“或者……你想要什么补偿？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
王妍熙终于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脆，像打破了某种僵硬的魔咒。
风无影抓着她的手，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哪还有半分刚才的咄咄逼人。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股混杂着无奈、好气又好笑的情绪涌了上来，他松开她的手，整个人泄气般地靠回椅背，无语地看着她。
“所以……你是在耍我？”
“不可以吗？”王妍熙终于笑够了，她单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看他，眼神狡黠。
“你捅我一刀，我耍你一下，很公平啊。你还占了便宜呢。”
风无影：“……”
风无影：“可以。”
他尴尬的移开视线，耳尖都被憋红了，晶莹透亮的分外惹眼。
风无影：“只要你想，多耍几次也没关系。”
王妍熙看着对方这副吃瘪的模样，心里别提多舒爽了，连后背的疼痛都淡了。
其实她当然信他。
如果他真是故意的，那之后又何必披着“过客”的马甲，卖给她那个救了她命的医疗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