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殿的金印余辉尚未散尽,丹房方向已升起三柱檀香。玄微真人亲授的 “丹枢印” 悬在紫铜殿梁上,印身流转的丹火与殿内七十二尊药鼎的微光交相辉映,将张钰的青衫染得暖意融融。
“张长老,这是丹房典籍与药材清册。” 前任丹道长老留下的两名药童捧着玉匣上前,匣中泛黄的册页详细记载着千年份紫河车的窖藏位置,乃至三阶聚气丹的成丹率统计。张钰指尖拂过册页,神识却忽然在第七页凝滞 —— 记载着 “太阴草” 的条目旁,竟有一道淡不可察的黑气残留。
他正欲细查,殿外突然传来药童的惊呼。西跨院的药圃中,原本郁郁葱葱的百年丹参尽数枯萎,根须处凝结着米粒大小的黑霜。张钰快步走去,指尖刚触碰到焦黑的土壤,便察觉地底涌动着驳杂的阴寒灵力,与昨日林凡镇压的魔气如出一辙。
“这是心魔蚀药之兆。” 沈砚的声音从月亮门传来,他手中的太阴镜正对着土壤映照,镜中浮现出扭曲的黑气纹路,“此类魔气会污染药材灵性,若炼制成丹,服食者轻则经脉滞涩,重则心魔缠身。”
张钰眸色一沉,转身迈入主丹房。中央的九龙鼎下,地火正微弱跳动,炉壁上的丹纹却黯淡无光。他掀开鼎盖,一股酸腐气味扑面而来 —— 原本准备炼制疗伤丹的赤阳花,竟已化为一滩黑水。“丹房铁律第五条:药材受污需即时销毁,严禁入炉。” 他沉声开口,声音透过丹火传至每个角落,“所有药圃即刻封锁,重新清点药材!”
清点至戌时,药童忽然在库房角落发现了异常。三坛本该封存的 “醉仙露” 被人启封,坛底残留着与伪功法玉简同源的驳杂灵力。张钰取来银质药匙轻搅,匙身瞬间发黑:“有人用魔气污染了丹引,若混入培元丹,后果不堪设想。”
“赵执事的亲传弟子今早曾来支取醉仙露。” 一名老药工忽然上前禀报,声音带着后怕,“他说要炼制‘清心散’,我见他持有执事令牌便给了……”
沈砚闻言眸光骤冷:“又是赵家牵扯其中。林凡正在审讯赵师兄,看来这丹房异动与伪功法案同出一源。”
张钰却已走向九龙鼎,将丹枢印按在鼎耳上。印身丹火暴涨,瞬间包裹整尊药鼎,地火随之升腾至丈高:“当务之急是重炼清心丹。” 他取出自备的太阴草种子,以灵力催发其生根发芽,“明日卯时开炉,所有弟子需凭身份玉牌领取新丹,旧丹一律回收销毁。”
丹火彻夜未熄。天快亮时,第一炉清心丹出炉,药香中蕴含的纯净灵力驱散了殿内最后一丝黑气。张钰捧着莹白的丹丸走出丹房,恰好遇见前来通报的执法殿执事:“林长老已查明,赵师兄受心魔蛊惑,污染药材与私造伪功法皆是其指使。”
东方泛起鱼肚白,丹枢印在晨光中愈发璀璨。张钰望着手中的丹丸,忽然明白玄微真人的深意 —— 丹道长老守的不仅是药鼎火候,更是宗门弟子的性命根基。当第一缕阳光照进药圃,新栽的太阴草正破土而出,嫩绿的叶片上,还沾着未散的丹火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