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关系,是典型的“水到渠成”。在一次精心安排的、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晚餐上,任为没有选择多么轰动夸张的仪式,而是在柔和的音乐和摇曳的烛光中,取出了一枚设计简约却寓意深刻的钻戒。
他回顾了他们相识以来的点滴,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真诚的感激和对未来的清晰规划。
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胜美,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未来的路,我希望可以一直作为你的伴侣,你的战友,也是你的家人。你愿意嫁给我吗?”
樊胜美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前世的樊胜美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让柒柒不禁体会到了她前世的感觉:曾几何时,她将婚姻视为改变命运的救命稻草,在虚荣与现实的夹缝中狼狈不堪。
而如今,这一世的樊胜美靠自己站稳了脚跟,拥有了独立的人格和经济能力。
此时面对求婚,“她”感受到的不再是抓住什么的急切,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共同未来生活的憧憬与确认。
“她”眼中泛起泪光,那泪光是洗尽铅华后的幸福与安宁。她伸出手,微笑着,清晰而坚定地回答:“我愿意。”
在“我愿意”后,柒柒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虽然樊胜美的残留情绪影响不到她什么,但是这一刻却是轻松的。
婚礼的筹备紧锣密鼓地展开。樊胜美坚持要她欢乐颂的姐妹们做伴娘。
于是,邱莹莹、关雎尔、曲筱绡和安迪,穿上了樊胜美亲自挑选的、符合她们各自气质的伴娘礼服。
婚礼当天,阳光明媚。
樊胜美身披洁白的婚纱,美丽不可方物,那是一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被爱与安稳滋养出的光彩。
这一世,由于那枚神奇“丹药”的影响,樊父樊母早已脱胎换骨。他们身体健康,性情也变得温和明理,将对女儿的爱视为天经地义。
他们坐在席间,看着女儿,眼中满是骄傲与欣慰的泪水,没有丝毫前世那种算计、索取和即将失去“长期饭票”的惶恐。
他们真心为女儿找到如此优秀的归宿而感到高兴。
樊胜英也早早到场,因为小时的遭遇,他是十足的“妹控”。
他看着即将出嫁的妹妹,心中满是感慨。他拍着任为的肩膀,语气是玩笑却也带着十足的认真:“任律师,我妹妹可就交给你了。你要是敢让她受一点委屈,我这个做大哥的第一个不答应!”
对樊胜英而言,妹妹的幸福就是他最大的心愿,只要看到她脸上洋溢着真心的笑容,他便觉得无比满足。
婚礼仪式温馨而感人。
当樊胜美挽着精神矍铄、满眼慈爱的樊父的手臂,缓缓走向等待在红毯尽头的任为时,整个会场都弥漫着一种圣洁美好的氛围。
交换誓言、戴上戒指、深情拥吻……每一个环节都进行得那么自然美好。
抛捧花环节,那束象征幸福的捧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不偏不倚,正好被站在最前面的邱莹莹接了个满怀。
她先是一愣,随即在众人的哄笑声中,脸红成了苹果,下意识地看向台下席间的方景路,两人目光相接,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甜蜜的糖分。
婚宴上,气氛热烈。欢乐颂的姐妹们围坐一桌,感慨万千。
邱莹莹摸着怀里的捧花,兴奋又带着点羞涩:“樊姐今天太美了!看得我都想结婚了!”
坐在她身边的方景路闻言,在桌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递给她一个温柔而了然的微笑。他们的感情,在方景路持续的耐心和治愈下,早已根深叶茂,稳定而温暖。
邱莹莹那些因过往创伤而产生的不安,几乎被他春风化雨般的包容和专业引导抚平。
她在他面前,可以毫无负担地做那个最真实、有点傻气却充满活力的自己。
关雎尔看着台上幸福的新人,眼中也流露出温柔的向往。
她与谭宗明的感情,在低调中稳步深化。那个站在商业顶端的男人,在她面前永远是不急不躁、引导她、欣赏她的良师益友,也是给她无限尊重和心安的爱人。
他们之间的交流,从古典音乐到人生哲学,从工作难题到生活趣事,总是充满了精神上的共鸣与愉悦。
谭宗明给予她的,是一个更加广阔和稳定的世界。
她悄悄拿出手机,给谭宗明发去一条信息:“樊姐的婚礼很感人。忽然很想你。”几乎是瞬间,那边便回了过来:“我也想你。晚上我去接你?”简单的对话,却充满了无需言说的默契与亲密。
谭宗明因为已经定好的行程没有办法前来婚礼,他已经提前送上了新婚贺礼。
曲筱绡端着酒杯,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情颇为复杂。
有对樊胜美由衷的祝福,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对自己过往情路的唏嘘。
与赵启平那段撕裂般疼痛的恋情,让她迅速成长,也让她更加清晰地认识了自己。那种极致的吸引和极致的痛苦,如同烈火焚身,虽然壮烈,却终究无法温暖余生。
幸好,她还有姚斌。想到那个永远在她身边、无论她如何嚣张或狼狈都不离不弃的发小,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
她转头,正好看到姚斌在另一桌和朋友谈笑,似乎感应到她的目光,他也看了过来,对她举了举杯,眼神里是全然的了解和纵容。
这种根植于共同成长岁月的、知根知底的温暖,或许不够戏剧化,却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心。她举起酒杯,隔空与他相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安迪作为姐妹团里相对最年长、经历也最特殊的一个,看着樊胜美今日的幸福,心中更是感触良多。
她想到了自己复杂的身世,想到了刚刚接回身边、前路漫漫的小明,也想到了身边一直给予她强大支持的包奕凡。
包奕凡似乎总能洞察她的情绪,在桌下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问:“累不累?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安迪摇摇头,回以他一个“我很好”的微笑。
生活的挑战依旧存在,但拥有身边这些朋友,拥有包奕凡,拥有逐渐走向正轨的弟弟,她觉得自己充满了面对一切的勇气。
樊胜美的幸福,像是一个美好的预示,让她相信,无论经历过什么,每个人都配拥有属于自己的光明未来。
婚礼在欢声笑语中接近尾声。樊胜美和任为准备离场,开始他们的蜜月之旅。离开前,樊胜美用力地拥抱了每一位姐妹。
“莹莹,抓紧幸福!”她对着邱莹莹和方景路笑道。
“关关,要一直这么好。”她看着气质越发沉静温婉的关雎尔。
“曲妖精,别折腾太狠。”她调侃着曲筱绡,眼中却带着了然。
“安迪,一切都会好的。”最后,她紧紧抱了抱安迪,话语中充满了真挚的祝福。
婚后没多久,樊胜美就将给樊父樊母的丹药给解了。
这些年因为丹药的作用,樊父樊母的要钱对象就成为了樊胜英。
要钱的理由变得五花八门,且愈发直接、蛮横——从“家里冰箱坏了”、“你爸的老寒腿要买进口药”,到“看到老李家买了新按摩椅我们也想要”,甚至只是“手头紧,打点钱过来花。
起初,樊胜英还试图讲道理,试图划定界限。
他耐心解释自己收入有限,也需要为未来打算。
然而,这种理性的沟通在早已被丹药蚀空同理心的父母面前,如同对牛弹琴。
他们听不懂,也不想听懂。他们只认准了一点:你是我们的儿子,你就该给我们钱。拒绝,换来的不是理解,而是更为激烈的反应。
只要樊胜英流露出丝毫犹豫或拒绝,樊父樊母便会直接升级为行动。
他们不再是电话里的道德绑架,而是亲自出动,如同两支训练有素的“讨债”部队,精准地找到樊胜英的公司。
第一次发生时,樊胜英正在开会。
前台惊慌失措地进来通报,说有一对老人在前台大吵大闹,指名道姓要找樊胜英,骂他“不孝”、“狼心狗肺”、“挣钱了就不管爹娘死活了”。樊胜英脑中“嗡”的一声,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会议室,看到的就是父母在公司门口,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声泪俱下地控诉他的“罪行”,引来无数同事侧目、窃窃私语。
那一刻,樊胜英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被当众剥光衣服般的羞耻和冰冷的绝望。
他试图去拉他们,却被樊母一把推开,嗓门更加尖锐:“大家快来看啊!这就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好儿子!读了大学当了白领,就不要爹娘了!天打雷劈啊!”
经理闻讯赶来,脸色铁青。最终,在保安和经理的“调解”下,樊胜英几乎是屈辱地当场转账,才换得父母的暂时离去。
而留给他的,是经理意味深长的警告,和同事们或同情、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去你公司闹”成了樊父樊母无往不利的杀手锏。
他们似乎摸准了樊胜英在意这份工作、在意脸面的软肋,一次次故技重施。
樊胜英的辩解和苦衷,在公司看来,成了处理不好家庭关系、给公司带来负面影响的证明。他的工作状态受到严重影响,业绩下滑,人际关系也变得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