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不到,你这脾气还有些大。”
城西别院乃是皇家别院,占地颇大,花园宽大景致优美,种植的菊花不下二三十种,不似正阳伯府那种盆栽摆放,而是全都种在地里,很是旺盛。
园中有一凉亭,云颜等人坐在其中,面前的茶盏里泡着的菊花赏心悦目。
陶蓁笑眯眯的放下茶盏,“我本就不喜欢赴宴,前些年跟随我爹各处赴任,见过不少巧夺天工的园子,争奇斗艳的花见过不少。”
“像是今日正阳伯府的那种,实在是乏味。”
“赏菊宴?没个上千盆的菊花,也敢办宴?”
云颜好奇,“这里可是国都,还有比这里更好的园子?”
“天下之大,万里山河,锦绣壮美之地不知凡几。”
陶蓁越说越是怀念以前,“我曾见过的赏菊大会,各色菊花上万盆,争奇斗艳。”
“还曾见过有上千株梅花的梅园,紫红一片。”
“更有连绵不绝的荷塘,可谓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更不提那漫山遍野的野菊,山花烂漫......”
她想这些景这辈子都看不到了,陶砚给她说城外面很多山都是荒的,尤其是冬日,因为山上的树木都被砍回家当柴火烧了。
如今这个世道盖房子要木料,家什也都用木料,烧水煮饭更是离不开,树木的消耗极大。
说句实在的,别看来了这里穿绫罗绸缎,戴金戴银,身上是富贵了,但这张嘴是吃了大亏的,且不说乏善可陈的调味料,就说食材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种,除了最开始新鲜了一阵子,现在是越发怀念以前了。
千盆菊花云颜看过,还是宫里办的赏菊宴,但千株梅树没看过,最大的荷塘也不过四亩,“若是我有机会也要多出门走走。”
“难怪你看不上正阳伯的那点菊花。”
“也不完全是。”
陶蓁说今日送茶那丫头看到她的时候就满脸心虚,当时她心里就有一种遇到危险的感觉,这才叫了香蕊。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她端茶就要往我身上泼。”
“再后来那郑大姑娘像是看不见我似的,当时就想,既是看不惯我,何必还给我发个请帖?”
“若不是正阳伯早前和我爹说过两次,我今日也是不会去的。”
一旁的朝明郡主好奇,“你们和正阳伯府之前没有交集?”
“没有。”
这一点陶蓁是可以肯定的,“说起来也怪,本没交集,最近我爹却频繁见到正阳伯,正阳伯还几次邀请我去赏花。”
“我去了,却半点没感受到他们的热情,感觉不待见我似的。”
“怕不是有什么目的。”
她仔仔细细的回想,无论是原主还是她自己,都和正阳伯府的人没有交集。
“也不是没有。”
朝明郡主说正阳伯一直大皇子走的很近,“万一想要替大皇子教训一下你,也未可知啊。”
云颜恍然,“有这个可能。”
陶蓁顿时来了精神,梁辰豫那个狗东西想要算计她?
“大皇子这么小气?”
云颜打趣,“你应该比我们清楚啊。”
陶蓁翻了白眼,“我对他不了解,以前也只是觉得他那皮囊还行,若说其他....“
她摇了头,“不是那么大气的人,不像是个好东西。”
两道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陶蓁这才发现自己嘴快了,忙道:“我是说大皇子成熟稳重。”
云颜噗嗤一声就笑了,“莫要紧张,我和你看法一样。”
觉得梁辰豫心思深沉的很。
朝明郡主多看了陶蓁两眼,虽只是一两句话,但也能看出来她对梁辰豫的不喜,看来这背地里有故事。
此刻的陶蓁已经惦记上了梁辰豫,决定回去找他二哥派人盯着大皇子府,鬼知道他想要干点什么。
“东翁,查到消息都在这里了。”
此时的简家西席都恨不得原地消失,原本只以为是公子不堪大用,意气用事之下打了荣亲王府的小公子,给简家招来这么大的祸事,以至于还牵连到了大皇子。
要知道东翁这几日筹措出来的银钱还留下了二十万两,是想补给大皇子的。
如今看来,大皇子才是此事的背后推手,且还不知道原因为何。
简蒙看着手中薄薄的两页纸,面色阴沉,“此事不可对人言。”
“是。”
西席很忧心,“东翁有何打算?可万不能让大皇子知晓此事啊。”
简蒙抬手让他退下,本想叫了简芙来,简芙和梁辰豫私下多有接触,那么她是否知晓此事?
简蒙回想之前的事,简涛出事简芙便无动于衷,当时还以为她心性沉稳,遇事从容,如今再看未必如此。
若是她知,为何如此?
涛儿可是她的嫡亲弟弟,自幼就是她帮着带大的。
若是不知道,那更让人担忧,那梁辰豫的心思委实太过深沉,但......
再有几日就大婚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陶蓁...
简蒙眉头轻蹙,陶蓁是否又知道此事?
那日是她故意提及引导,还是无心之举?
若是她知道,那么荣亲王...
“不好。”
“来人。”
候在门外的人走了进来,“老爷有何吩咐?”
刚要说去请陶蓁来,想着万一陶蓁不知再打草惊蛇,“罢了,下去吧。”
要是荣亲王得知自己宝贝儿子是被梁辰豫算计,他都不敢想是什么后果,梁辰豫那个混账,怎么敢的?
简蒙很快冷静了下来,如今的简家已经绑到了梁辰豫的船上,下不来了,但梁辰豫真的是值得扶持的人吗?
“将大姑娘叫来。”
简芙来的很快,不似陶蓁那般随意,福礼问安后便一直站着。
简蒙也没有叫她坐着的意思,只说婚期紧近,“家里的大小事还是交给你母亲去打理,你好好歇息,你弟弟那里...”
他看着简芙,“我下手有些重了,回头你再劝劝他。”
简芙轻笑,“弟弟向来懂事,知道自己闯了祸很是后悔,父亲不用担心。”
“嗯。”
简蒙叹息,“到底之前在牢里受了苦,还未彻底恢复。”
“之前的事弟弟已经知道错了,也是女儿没有看管好他,往后女儿不在府中,也会时常叫弟弟到大皇子府,但愿弟弟知道父亲的良苦用心,往后多上进些。”
简蒙点着头,心里却有了其他的想法,以前觉得这个女儿极为出色完美,如今看到倒像是戴着面具,叫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