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社稷鼎前,尘埃落定,唯有岩浆湖沉闷的翻滚声与尚未散尽的能量余波,在空旷的地宫中低回。凌烬身形踉跄,若非周云羲搀扶,几乎站立不稳。他面如金纸,眉心那点金蓝交织的印记明灭不定,每一次闪烁,都带来周身经脉撕裂般的剧痛与识海翻江倒海般的震荡。强行接纳、融合龙魂自毁后最精纯的本源、山河鼎中残存的国运火种,以及那污秽的幽冥死气,三者在他混沌星璇内形成的狂暴能量风暴,远未平息。此刻的他,就像一尊内部熔岩奔涌、随时可能炸裂的琉璃鼎炉。
“必须立刻调息疏导!”周云羲冰蓝的眸子里满是凝重与心疼,搀扶凌烬的手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震颤与体内那近乎失控的狂暴能量波动。她环顾四周,地宫虽大,却非安全之所。冥骨长老元婴虽逃,但难保没有后手,幽冥殿援军随时可能到来。远处山河社稷鼎光芒黯淡,裂缝触目惊心,鼎身缠绕的幽冥锁链虽因阵法被破而灵性大失,但仍如跗骨之蛆,缓缓侵蚀着鼎中残存的最后一丝龙气与灵性。
“去……鼎后……”凌烬艰难开口,声音嘶哑,嘴角溢出一缕暗金色的血丝,那是龙气与死气冲突、伤及肺腑的迹象。他强提一口混沌之气,勉强压制体内暴动,抬手指向山河社稷鼎后方阴影处。那里,鼎身投下的阴影与地宫岩壁交汇之处,隐约可见一道不起眼的、被尘埃覆盖的侧门轮廓,若非混沌感知对能量流转异常敏锐,几乎难以察觉。
周云羲立刻会意,那应是通往帝陵更深处的秘道,或是守陵人的静修之所。此刻强敌环伺,外界危机四伏,唯有借助帝陵本身的禁制与隐秘,方能争取一线喘息之机。她不再犹豫,一手搀紧凌烬,另一手挥袖拂开地上碎石与残余的幽冥死气,玄冰之力化作一道晶莹的冰桥,托着两人迅速滑向那侧门。
侧门紧闭,非金非石,触手冰凉,门上浮雕着简朴的云纹,并无锁钥。周云羲尝试以冰裔之力探入,门扉毫无反应。凌烬强忍痛楚,凝聚起一丝新生的、融合了龙气的混沌之力,缓缓按在门扉中央。门上的云纹仿佛被注入生机,微微一亮,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机括声,随即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仅容两人并肩、向下延伸的幽深石阶,一股更加古老沉凝、混合着淡淡药香与尘封气息的风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条倾斜向下的甬道,两侧石壁镶嵌着早已失去光泽的夜明珠,光线昏暗。空气干燥,并无毒瘴机关,显然此地并非陵墓杀阵所在。周云羲搀扶着凌烬快步下行,约莫百阶之后,眼前豁然开朗,是一间约十丈见方的石室。石室四壁光滑,刻有简单的聚灵与防护阵法符文,虽年代久远,灵气稀薄,但依旧运转,将外界的混乱气息隔绝大半。室中仅有一张石床,一方石案,一个蒲团,除此之外别无长物,朴素到极致。石案上,放着一盏青铜古灯,灯油早已干涸。
“此处应是昔日守陵人或工匠临时休憩之所,阵法尚存,可暂避。”周云羲将凌烬扶至石床坐定,迅速检查四周,确认无潜在危险后,返身关闭石门。石门合拢的刹那,外界的一切喧嚣与能量波动仿佛被瞬间隔绝,石室内陷入一片令人心安的寂静与昏暗,唯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凌烬已盘膝坐好,双目紧闭,眉心紧蹙,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混合着暗金色的血丝。他体内的情况糟糕透顶。新生的“混沌龙力”虽潜力无穷,但此刻如同一头未被驯服的洪荒猛兽,在经脉中横冲直撞。龙魂本源煌煌正大,国运火种炽热灼烈,幽冥死气阴毒污秽,三者属性极端冲突,全靠混沌星璇强行镇压、调和。星璇本身也因过度负荷而布满裂痕,旋转滞涩,每一次吞吐能量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更麻烦的是,那点国运火种虽被吸纳,却并未完全炼化,与他的混沌本源若即若离,隐隐传来山河悲鸣、社稷倾覆的沉重意念,冲击着他的心神。
“静心守一,我助你疏导。”周云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清冷如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并未坐在凌烬对面,而是来到他身后,同样盘膝坐下,伸出双掌,轻轻抵在他的背心灵台与命门两处大穴。这个姿势极为亲密,几乎是将凌烬半拥入怀,但她神色肃穆,心无杂念。
掌心触及凌烬滚烫的脊背,周云羲能清晰感受到他体内那狂暴混乱、近乎崩溃的能量乱流。她没有犹豫,冰心诀全力运转,将精纯平和的冰裔本源之力,化作两道清冽寒流,缓缓渡入凌烬体内。这一次,不再是疗伤时的温和滋养,而是以自身冰裔极致之“静”与“净”,去疏导、安抚、乃至“冻结”凌烬体内那暴走冲突的龙气、死气与混沌之力。
冰寒之力入体,凌烬浑身剧震,闷哼一声。极寒与炽热、死寂与暴烈在他体内轰然对撞,带来更甚于之前的痛苦。但他咬紧牙关,心神沉入混沌星璇,竭力引导着这股外来的冰寒之力。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周云羲的冰裔之力,属性至阴至净,恰好能克制、中和龙气中残余的暴戾阳煞,同时冰封、延缓死气的侵蚀。更重要的是,这股力量中蕴含的、源自她灵魂深处的宁静与守护意念,如同定海神针,稳住了凌烬濒临崩溃的心神。
“以混沌为枢,纳龙魂之煌,化国运之炽,镇死气之秽……阴阳相济,动静相生……”凌烬心中默念混沌真意,强忍剧痛,引导着混沌星璇以某种玄奥的轨迹缓缓旋转。星璇中心,那点新生的、融合了龙气的混沌奇点光芒明灭,开始主动吸纳、调和涌入的冰裔之力。渐渐地,狂暴的龙气在冰寒的疏导下变得温顺,炽烈的国运火种在混沌的包容下渐趋平和,阴毒的死气在极净的冰封下被缓缓剥离、湮灭。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且缓慢的过程。凌烬的衣衫早已被汗水与血渍浸透,身体因极致的痛苦而微微痉挛。周云羲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冰裔本源之力消耗巨大,额间幽蓝印记光芒流转,全力输出。石室内寂静无声,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与能量流转时发出的细微嗡鸣。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一炷香,也可能是一个时辰。凌烬体内那肆虐的能量风暴终于开始平息。混沌星璇上的裂痕在龙气与冰裔之力的滋养下缓缓弥合,旋转逐渐变得平稳、有力。那新生的混沌龙力,不再是初时的狂暴无序,而是在混沌星璇的统御下,开始沿着拓宽了数倍的经脉有序流转。力量呈混沌色,内蕴暗金龙纹,运转间隐隐有风雷之声,却又带着一种包容天地、厚重如山的沉稳意境。眉心那点金蓝印记也稳定下来,化作一个极其微小的、缓缓旋转的混沌龙纹,深邃神秘。
“呼……”凌烬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浊气中竟有细小的龙形虚影与黑色死气杂质,没入空中消散。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色深邃如海,又有一点暗金龙芒隐现,目光开阖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沧桑感,仿佛瞬间经历了万古岁月。体内伤势虽未痊愈,但最危险的冲突已然平息,混沌龙力初成,修为更是水到渠成般突破至金丹大圆满,只差一个契机,便可尝试凝聚元婴!
他感受到背后传来的、那微弱却坚韧的冰寒之力,以及那紧贴着的、微微颤抖的娇躯传来的温热与淡淡幽香。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力量新生的明悟,更有对身后之人那不惜损耗本源、倾力相助的深深悸动。
“可以了,云羲。”凌烬声音依旧沙哑,却平稳了许多。他轻轻动了动,示意周云羲可以收功。
背后渡入的冰寒之力微微一顿,缓缓收回。周云羲娇躯一软,几乎脱力,向前倾倒。凌烬反手一揽,将她带入怀中。入手处,一片冰凉,她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脸色苍白如雪,气息微弱,眉心幽蓝印记黯淡无光,显然消耗过度。
“你……”凌烬心中一紧,顾不得自身刚刚平复的气血,连忙握住她冰凉的手腕,将一丝精纯温和、蕴含着新生龙力生机的混沌元气渡了过去。这新生的混沌龙力,因融合了周云羲的冰裔本源,对她非但毫无排斥,反而有种水乳交融般的亲和,迅速滋养着她干涸的经脉与神魂。
周云羲靠在他怀中,没有挣脱,只是疲惫地闭上眼,长睫轻颤,任由那温暖醇和的力量在体内流转,驱散着深入骨髓的寒意与空虚。半晌,她才缓缓睁开眼,冰蓝的眸子恢复了些许神采,看向凌烬,见他气息平稳,眸中神光内蕴,知他已度过最危险的关头,甚至因祸得福,修为大进,心中微微一松,苍白的唇边勾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无碍,只是耗力过度,调息片刻便好。”她声音低微,想要坐直身体,却有些无力。
“别动。”凌烬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揽得更稳些,另一只手持续渡着元气,目光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心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仿佛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他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样子,褪去了平日清冷的外壳,此刻的她,只是一个力竭的、需要依靠的女子。
石室内再次陷入寂静,却与之前的紧绷死寂不同,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氛。凌烬的混沌龙力温和流转,不仅修复着周云羲的损耗,似乎也将两人之间那无形的灵魂纽带滋养得更加清晰、坚韧。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与安宁,在无声中流淌。
良久,周云羲气息平稳了许多,轻轻挣脱凌烬的怀抱,坐直了身体,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虽依旧清冷,耳根却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薄红。她低头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转移话题道:“你感觉如何?那新生的力量……”
凌烬也收回手,压下心中那丝异样,内视己身,沉声道:“混沌龙力初成,威力远超以往,对龙气、皇道之力乃至幽冥死气似乎都有特殊的克制与统御之能。只是尚未完全掌控,需时间磨合。那国运火种……”他顿了顿,眉心微蹙,“并未完全炼化,仿佛有独立的灵性,与我神魂相连,能感知到山河社稷图的呼唤,以及……一丝沉沦的悲凉与未尽的使命。”
周云羲闻言,冰蓝眸子微微闪动:“国运有灵,择主而栖。它既认可了你,便是机缘,亦是责任。或许,集齐社稷图,重定山河,便是其使命所在。”她看向凌烬,语气郑重,“你如今身负前朝残存国运,与社稷图因果更深,幽冥殿乃至幕后黑手,绝不会放过你。”
凌烬眼中寒光一闪:“求之不得。”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阵阵爆鸣,充盈的力量感让他信心倍增。目光转向石室紧闭的门扉,仿佛能穿透石壁,看到外面那残破的山河鼎与未知的危机。“此地不宜久留。幽冥殿损兵折将,绝不会善罢甘休。需尽快离开,寻找其他社稷图残片的下落。”
周云羲也站起身,虽然依旧有些虚弱,但行动已无大碍。她走到石案前,拿起那盏青铜古灯,指尖拂过灯身古朴的花纹,若有所思:“此室能隔绝探查,阵法犹存,或许……另有玄机。”她尝试将一丝微弱的冰裔之力注入灯盏。
毫无反应。
凌烬走上前,也伸出手,指尖萦绕着一缕新生的混沌龙力,轻轻触碰灯盏。
“嗡——”
青铜古灯微微一震,灯身表面浮起一层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光晕,灯座底部,传来极其轻微的机括转动声。紧接着,石室一侧光滑的墙壁,无声无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洞口内有微弱的光芒透出,并传来一股更加浓郁精纯的、混合着药香与古老尘埃的气息。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讶异。这混沌龙力,竟能开启这守陵密室的暗门?
“进去看看。”凌烬当先迈入,周云羲紧随其后。
通道不长,尽头是一间更小的密室,不过丈许见方。密室中央,有一个小小的石台,石台上,端放着一物。
那是一个尺许长、非金非玉、颜色暗沉的古朴长条匣子。匣子表面没有任何纹饰,却自然流露出一股历经万古的沧桑气息。而在匣子旁边,散落着几片颜色暗淡、边缘粗糙的金属碎片,碎片上依稀可见模糊的古老纹路。
凌烬与周云羲的目光,瞬间被那几片碎片吸引!那纹路,那气息——赫然与山河社稷图残片同源!而且,看其大小与断裂痕迹,似乎能与他们已有的部分残片……严丝合缝地拼接起来!
“这是……”周云羲呼吸微促,上前小心拿起一片碎片。指尖触及的刹那,碎片微微一热,与她体内的冰裔血脉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她看向凌烬,眼中难掩激动,“是社稷图残片!而且……不止一片!”
凌烬也拿起一片,混沌龙力自然流转,碎片顿时发出朦胧的光晕,其上模糊的纹路似乎清晰了一些,指向某个特定的方位。“看纹路走向,这似乎是……标注‘中央戊土’与‘北极玄冰’交界区域的残片!”他结合脑中已有的社稷图记忆碎片,迅速判断。
“中央戊土……北极玄冰……”周云羲美眸一亮,“若我所料不差,‘中央戊土’所指,很可能便是中州龙脉核心——‘轩辕台’!而‘北极玄冰’……”她看向凌烬,“或许与我冰裔一族圣地,或者极北苦寒之地的某处秘境有关!”
线索!至关重要的线索!不仅得到了新的残片,更指明了下一步寻找的方向!
凌烬压下心中激动,目光落回那古朴的匣子上。能与此等重要残片放在一起,这匣中之物,恐怕也非同小可。他尝试以混沌龙力探查,匣子毫无反应。又尝试滴血、输入神念,皆石沉大海。
周云羲凝神观察片刻,忽然道:“此匣材质……似与山河鼎同源。或许,需以国运相关之力,或特定血脉方能开启。”她看向凌烬,“你身负国运火种,或可一试。”
凌烬沉吟片刻,点头。他收敛心神,将那一丝与国运火种相连的意念缓缓探出,包裹住古朴匣子。同时,运转新生的混沌龙力,龙力中蕴含的那一丝煌煌龙气自然散发。
“咔哒。”
一声轻响,匣盖自动弹开一条缝隙。没有光华四射,没有异香扑鼻,只有一股更加沉凝古朴的气息弥漫开来。
两人凝目望去。只见匣内铺着明黄色的柔软丝绸,丝绸之上,静静躺着一卷颜色暗黄、非帛非革的古老卷轴,以及一枚巴掌大小、通体玄黑、雕刻着盘龙云纹的方正印玺。印玺缺了一角,以金镶补,正是传说中的——金镶玉玺!而旁边那卷轴,虽未展开,但其上隐隐流露出的、与山河社稷图同源却更加浩瀚深邃的气息,已昭示了它的不凡。
凌烬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拿起那卷轴,缓缓展开。
卷轴并非书画,而是一幅以某种奇异银丝绣制、夹杂着金线勾勒的星图!星图浩瀚深邃,标注着无数星辰轨迹与晦涩古篆,中心处,一片星域被特意标亮,其形状走势,竟与凌烬手中已有的山河社稷图残片上某处山川地势隐约对应!而在星图一角,以朱砂写着数行小字:
“天机星轨,暗合地脉。玄冥破封,星陨大劫。欲补天缺,需循星引,聚残图,定龙脉,于北极玄冰之源,南极离火之眼,西极庚金之矿,东极乙木之森,中央戊土之台,五方齐聚,借社稷重器,引星辰之力,方可重启周天星辰大阵,封绝幽冥,镇守山河。”
“星图……周天星辰大阵?”周云羲凑近细看,冰蓝眸中异彩连连,“原来如此!山河社稷图,不仅是地理图,更是与周天星辰对应的阵图!修补龙脉,封印玄冥,需以社稷图为基,引动星辰之力!这星图,便是关键!”
凌烬目光锐利,迅速记下星图要点与朱砂小字。这信息太过重要,几乎指明了最终对抗玄冥、修复山河的道路!他强压下心中波澜,看向那枚金镶玉玺。玉玺入手温润沉重,虽缺一角,但那股统御八荒、号令天下的皇道威严依旧扑面而来。这不仅是前朝帝玺,更是调动、镇压国运龙气的关键信物!
“帝玺,星图,残片……”凌烬将三物小心收起,心中豁然开朗,却又感到肩头担子更重。前路更加清晰,却也更加艰难险阻。五方之地,遍布天下,危机四伏。而幽冥殿,绝不会坐视他们集齐社稷图。
“此地不宜久留,速离。”凌烬将东西收好,果断道。
周云羲点头,两人不再耽搁,迅速退出密室,回到外侧石室。刚出石室,便隐隐感觉到地面传来轻微震动,以及远处隐约传来的轰鸣与喊杀声!
“有人闯入地宫!在攻击入口禁制!”周云羲神色一凛。
凌烬混沌感知放开,虽受帝陵阵法压制,仍能模糊感应到地宫入口处爆发了激烈的战斗,能量波动驳杂,有幽冥殿特有的死气,也有几道陌生的、刚猛凌厉的气息在冲击。
“不止一方人马。走,从另一边离开。”凌烬当机立断,根据星图与残片感应,迅速确定了另一条隐秘的出口方位——那正是之前龙魂虚影最后消散时,隐约指引的方向。
两人不再迟疑,凌烬揽住周云羲腰肢,混沌龙力运转,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龙形虚影,带着她悄无声息地融入石壁阴影,朝着帝陵更深处、那条鲜为人知的密道潜行而去。身后,激烈的战斗声与地宫的震动越来越远,而前方,是更加莫测的征程与等待揭晓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