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试看!”
杨康微微一笑,缓步走到那巨石前。
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未触石面,已隐隐有白气缭绕。
他目光沉静,混元无极功随心而转。
一股至精至纯的真气自丹田升起,循着经脉聚于指尖。
那指尖顿时泛起淡淡金芒,周遭空气仿佛微微扭曲。
“既然之前有前辈有诗在上,我便也附一首,以明心志。”
话音未落,杨康手腕微动,食指已轻轻点向石面。
没有金铁交鸣的巨响,只有“嗤嗤”的细微轻响。
如笔锋划过宣纸,却又厚重沉凝了千百倍。
石粉簌簌而下,指过之处,石屑均匀剥落,露出深达寸许的刻痕。
那指力凝练至极,竟无半分劲气外泄,破坏仅限于笔画之内。
只见他运指如飞,行云流水,一首七言绝句跃然石上:
“山河破碎风飘絮,
生民泣血雨打萍。
愿提长剑扫胡虏,
再造乾坤天下平!”
字迹银钩铁画,力透石背,每一笔都深达寸许,边缘光滑如经琢磨。
更惊人的是,那笔画转折间,竟隐隐有剑意透出,或如龙蛇夭矫,或如长枪大戟,观之令人心神震荡。
最后一个“平”字收笔,杨康指力一收。
指尖金芒内敛,白衣飘然退后一步。
气息平稳如初,仿佛只是信手挥毫。
而非在坚硬岩石上刻下如此深刻的诗句。
丘处机早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他几步抢到近前,颤抖着手抚上那石上刻字。
触手处,刻痕边缘光滑,深入均匀。
绝非以内力硬生生“炸”开,而是以无上精纯的真气,如最锋利的刻刀般“切”入石中。
这需要对真气控制达到何等入微的境界!
“这……这……”
丘处机语无伦次,他看看石上那首新刻的诗,又回头看看杨康,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震撼。
“康儿,你……你这身修为,简直……简直是陆地神仙!便是先师重阳真人在世,恐怕也不及你!”
他深知这巨石乃是终南山特有的“青岗岩”,坚硬无比,寻常刀剑难伤。
当年林朝英与黄药师也是用化石丹软化石头,才能用手指刻字。
而杨康确是货真价实的是用手指在石壁上写字。
这等神功,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强如王重阳、林朝英之流,也不能做到用手指在石壁上写字。
如今杨康以指力在其上留诗,已是惊世骇俗。
而杨康不仅做到了,更在原有诗旁新刻一首,字迹更深,笔意更显锋芒,且整个过程气定神闲,显然犹有余力。
这分功力,已然超越了丘处机的认知。
杨康负手而立,望着自己留下的诗篇,淡然道:
“功力深浅,终是外物,我心所愿,不过是诗中所言,‘再造乾坤天下平’,前辈的诗,是超然物外的感叹,我的诗,是身在红尘的担当,道虽不同,但其心一也,皆为这天下苍生。”
丘处机闻言,心潮澎湃,对着杨康恭敬道:“康儿……老道昔日确有看走眼处,今日方知,你不仅武功通神,心系天下的胸怀,更令人敬佩!”
杨康摇了摇头,“过奖了,你还没有说以上这首诗是谁所写?!”
丘处机随即将王重阳、林朝英以及黄药师等人的故事跟杨康说了一遍。
杨康虽然了解这段历史,但是在丘处机的生动的述说之下。
他仿佛身临其境,不由为王重阳、林朝英感到惋惜。
丘处机最后说道:“林朝英的丫鬟收了两个徒弟,第一个弟子是‘赤练仙子’李莫愁,第二个弟子是小龙女,康儿,你此番前来便是找小龙女吗?!”
杨康颔首道:“不错,多年前,我曾与李莫愁相亲相爱,后来她带我回到古墓,我见过林朝英的徒弟以及小龙女,此番便是想再去活死人墓会会她们。”
丘处机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康儿,你今日在重阳宫歇息一日,明日再去活死人墓吧。”
杨康点头道:“也行。”
接下来,丘处机又带着杨康拜会了下马钰、谭处端、刘处玄、王处一、郝大通、孙不二等全真诸子。
诸子见杨康气度武功,皆惊叹不已。
又知他抗蒙壮举,态度也甚是友善。
杨康在重阳宫盘桓了一日,与丘处机等全真七子尽释前嫌。
更得到了全真教在道义和潜在资源上的支持,收获极大。
翌日。
清晨。
杨康辞别丘处机及全真诸子,前往活死人墓。
丘处机亲自送至杨康到活死人墓之前。
他望着杨康的背影,抚须长叹,对身旁的马钰道:“此子已非池中之物,风云化龙,就在今朝,天下……要变了。”
马钰亦点头感慨道:“师弟,你收了个好徒弟啊,或许,他真能终结这乱世,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郝大通拆台道:“师兄,你当年可不喜欢杨康啊,还远去大漠教导杨康的对手郭靖两年武功,指望郭靖能胜过杨康,现在怎么转换态度了?!”
马钰:“……”
……
杨康来到活死人墓门口,大步走了进去。
他记得李莫愁曾说过古墓的机关,所以轻而易举的进入到古墓中。
古墓内一片漆黑,寂静无声,唯有远处似有微光。
杨康功聚双目,已经能在暗中视物。
他无声无息的穿过熟悉的甬道,来到一间宽阔的石室前。
石室中央,一张冒着森森寒气的玉床映入眼帘。
寒玉床上,正静静坐着一位白衣少女。
这少女身形窈窕,披着一袭薄薄的白色布衣。
一头乌黑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
身上自有一股清冷绝俗、不染尘埃的气质扑面而来。
只见少女的脸清丽绝伦,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琼鼻挺秀,唇若点朱。
脸上肌肤欺霜赛雪,几乎透明,不见丝毫血色,却更添一份冰洁玉质之感。
她仿佛空无一物,不悲不喜,不惊不怒。
似乎万事万物都无法在她心中激起波澜。
正是这般的纯净与清冷,结合那惊心动魄的美丽。
构成了一种近乎神性的、令人不敢亵渎的震撼。
少女此刻正在运功,周身隐隐有氤氲白气升腾,与寒玉床的寒气交织,更衬得她肌肤晶莹,仿佛冰雪雕成。
石壁上几盏长明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柔和的光边,宛如月宫仙子降临凡尘,美得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