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娅根本没把齐明玉随行的那些侍卫看在眼里，清凉寺在高丽和大齐的交界处，乌娅是高丽王的亲妹妹，潜藏在寺庙周边的高丽死士数百，来的这些侍卫顷刻就能解决。
“齐明玉？”
“是我。”齐明玉（秋水）走进来,关上门,“乌娅，好久不见。”
乌娅站起来。
她穿着一身素色长裙,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脸上没有施粉黛,整个人看起来清瘦了很多。
“你怎么来了?”乌娅问。
“来看看你。”齐明玉（秋水）说,“听说你在这里待了一个月,我有点担心。”
乌娅笑了笑。
“担心我?你会担心我?”
这话里带着讽刺。
齐明玉（秋水）没有生气。
“乌娅,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她说,“当年是我撮合你和顾西舟的婚事,但你嫁给他后,过得并不开心。这件事,我有责任。”
乌娅看着她,眼神复杂。
“你知道就好。”她说,“齐明玉,你知道吗?我恨你。”
齐明玉（秋水）的心一紧。
来了。
“你恨我什么?”她问。
“恨你多管闲事。”乌娅的声音很平静,“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嫁给陛下。如果不嫁给陛下,我也许能嫁给一个真心爱我的人,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齐明玉（秋水）沉默了。
乌娅说得对。
“但更恨的是……”乌娅顿了顿,“我恨你占据了陛下的心。”
齐明玉（秋水）抬起头。
“乌娅……”
“你不用解释。”乌娅打断她。
“我知道你和陛下之间的事，整个后宫都知道。陛下爱的人是你,从始至终都是你。我们这些妃嫔,不过是摆设罢了。”
齐明玉（秋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你来这里,是想逃避吗?”她问。
乌娅摇头。
“不是逃避。”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山景,“我是来寻求解脱的。”
“解脱?”
“对。”乌娅转过身,“齐明玉,你知道吗?这里的住持很厉害。他告诉我,人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找到正确的方法,就能改变一切。”
齐明玉（秋水）的心跳加快了。
“什么方法?”
乌娅笑了。
那笑容让齐明玉（秋水）感到不安。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乌娅说,“齐明玉,你不该来的。不过，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推开。
几个身穿黑衣的人冲了进来。
齐明玉（秋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从身后制住了。
“你做什么!”她挣扎着。
乌娅走到她面前。
“对不起,齐明玉。”她说,“我感激当年你成全了我嫁给顾西舟，但他不爱我，我太痛苦了，你永远无法体会那种感觉。现在我所做的一切，是唯一的办法。”
齐明玉（秋水）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明白了。
乌娅已经黑化了。
【检测到目标人物乌娅，黑化程度100%，对齐明玉恨意值100。】
仿佛是为了印证秋水猜想似的，系统居然破天荒地提示了乌娅的思想状态。
“恨意值100？最高是多少？”秋水意识里和系统沟通。
【恨意值，最高值100，最低值0。】
【恨意值大于50，表示目标人物没有任何可能谅解宿主。恨意值低于20，目标人物有一定概率谅解宿主。】
秋水：“……”
***
齐明玉（秋水）被绑在椅子上，心下已经明白，护送她来清凉寺的那些卫兵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该死！她该早些想到的，这里可是高丽和大齐的交界线。
纵然乌娅已经是大齐的贵妃，但上官瑞如今是高丽王，他不可能不派人手来保护他的亲妹妹。
几个黑衣人手脚很利落,用绳子把齐明玉（秋水）绑得结结实实。
“乌娅,你疯了吗?”齐明玉（秋水）盯着她,“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乌娅在她对面坐下。
“我很清醒。”她说,“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齐明玉（秋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乌娅，你想要什么?如果是因为陛下,我可以离开。我本来就打算离开的。”
“离开?”乌娅笑了,“你离开了又怎么样?陛下的心还是在你身上。就算你死了,他还是会记着你。”
齐明玉（秋水）的心一沉。
“所以你要杀我?”
“不。”乌娅摇头,“杀你太便宜你了。”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
“秋水,你知道住持跟我说了什么吗?”
齐明玉（秋水）没有说话。
“他说,这世上有一种法术,可以让一个人忘记另一个人。”乌娅转过身,“只要施展这个法术,陛下就会忘记你。到时候,他就会真心对我好了。”
齐明玉（秋水）愣住了。
忘记?
这该死的逻辑！
兜兜转转居然和一千年后的21世纪一样啊！
当初，乔之柔是动用催眠术更改了她和尚若临的记忆。
难道在一千年前的大齐，乌娅要如法炮制？！
“这不可能。”齐明玉（秋水）冷冷道,“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所以需要法术。”乌娅说,“住持已经准备好了。很快，法术就会完成。”
法术？
这可能吗？
秋水对心理学没有多么高深的造诣，难道催眠术早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有了？
齐明玉（秋水）的脑子飞快地转着。
现在她被绑着,外面又有乌娅的人守着,根本逃不掉。
她还要不要在这里僵持？或者直接发动技能重新再来？
“乌娅,你听我说。”齐明玉（秋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恳,“就算顾西舟忘了我,他也不会爱上你。因为爱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那我也不在乎了。”乌娅说,“只要他忘了你,我就满足了。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齐明玉（秋水）发现自己说不通乌娅。
乌娅已经陷入了执念,听不进任何劝告。
“我带来的侍卫呢?”齐明玉（秋水）问。
“他们?”乌娅笑了,“放心,他们死得很彻底，过程很干脆，毫无痛苦。”
齐明玉（秋水）闭上眼睛。
完了。
这次真的完了。
她本来想阻止乌娅黑化,结果反而送上门来。
“系统。”她在心里呼唤。
【在的宿主。】
“现在怎么办?”
【建议宿主冷静分析局势,寻找突破口。】
“乌娅恨意值100，我都被绑成这样了,还怎么找突破口?”
【宿主可以尝试拖延时间。】
“拖延到什么时候?等顾西舟来救我?”
【顾西舟确实会来。根据剧情推演,他会在一个时辰之后赶到。】
“一个时辰?黄花菜都凉了。”
【但是……】系统顿了顿,【即使顾西舟赶到,也无法阻止最终的结局。】
“什么意思?”
【就目前剧情推演,齐明玉最终会被乌娅毒杀。】
“发动“归途”技能，时间倒流。”
【宿主要倒流到什么时候？】
“我刚刚来到清凉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