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内陷入短暂的死寂，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声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秦文东的手指紧紧捏着文件，指节泛白，目光死死盯着那个黑色的方块——“1号”。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你是说……祁经理只是一个傀儡，他背后还有人？而且这个人从未露面？”
沈墨瞳微微摇头，指尖轻轻敲打着文件“避难所里知道‘1号’存在的人不超过五个，祁经理每次单独外出，名义上是‘巡查’，但实际上，他连贴身保镖都不带。我曾经试图跟踪过一次，但刚出避难所大门就被他的人拦了下来。”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祁经理回来后，什么都没说，只是第二天，那几个拦我的人就‘调岗’了，再也没出现过”
叶琦玉吹了个口哨，语气里带着讽刺“调岗？是调到地底下去了吧？”
沈墨瞳冷笑一声，没有否认。
秦文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所以，真正的管理者是谁？某个我们不知道的组织？”
“我不知道”沈墨瞳摇头“祁经理对‘1号’的存在讳莫如深，我从没听过他提起任何细节。但有一点可以确定——‘1号’的能量远超祁经理，否则以祁经理的性格，绝不会甘心屈居人下”
叶琦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妈的，一个祁经理就够难对付了，现在又冒出来个‘1号’？这破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秦文东沉默片刻，突然抬头“先不管这些，沐晨还在他们手里，我们得——”
他的话还没说完，叶琦玉突然“咦”了一声，目光落在装甲车的仪表盘上。油量表的指针几乎指向‘满’的位置，但她皱起眉头，伸手拍了拍表盘“不对劲”
“怎么了？”秦文东问道。
叶琦玉没有回答，从车上找到一根金属棍子就直接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寒风夹杂着雪花瞬间灌入车内。她绕到车后，一把掀开油箱盖，掏出那根金属标尺，毫不犹豫地插了进去。几秒后，她抽出标尺，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油箱被动过手脚”她咬着牙说道“油量显示是满的，但实际只有不到一半。”
秦文东猛地站起身，头差点撞上车顶“什么？！”
沈墨瞳也变了脸色，迅速凑到车窗边“那你的判断……这些油够跑多远”
叶琦玉快速估算了一下，摇头“勉强能回去，但如果继续漫无目的的跟随痕迹追踪沐晨的下落——门都没有。”
秦文东一拳砸在车座上，金属框架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祁经理干的？”
“不一定”沈墨瞳冷静分析“也可能是陆沉。按松井的性格，他们既然策划这次突袭，自然也会在装甲车上做手脚，确保我们无法追击”
秦文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他猛地转身，一把抓住方向盘“用剩下的油继续追！能追多远是多远！实在不够我们就用腿去追”
叶琦玉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你疯了？！油不够，目标在哪儿也不知道，临安市第一次来，继续追就是送死！”
“沐晨等不起！”秦文东低吼。
沈墨瞳叹了口气，声音冷静却不容反驳“秦文东，冲动解决不了问题。我们现在回去，还能重整旗鼓。如果硬追，不仅救不了左医生，我们三个也得搭进去。”
秦文东死死盯着她，眼中的挣扎清晰可见。叶琦玉见状，悄悄挪了一步，站到他身侧。
“文东，对不住了”她突然说道。
秦文东还没反应过来，叶琦玉已经一记手刀劈在他后颈上。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晃了晃，随后软倒下去。沈墨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将他缓缓放倒在座椅上。
叶琦玉揉了揉手腕，语气复杂“沐晨是他的白月光，希望她能坚持住……”
沈墨瞳系好安全带，淡淡道“开车吧，先回秦都市，换雪地摩托再回避难所，但是要做好雪地摩托被摧毁的准备”
装甲车调转方向，碾过积雪，朝着来时的路驶去。车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只有引擎的轰鸣和秦文东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叶琦玉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昏迷的秦文东，忍不住问道“他醒来后，我们怎么解释？”
沈墨瞳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雪景，轻声道“不需要解释。他很聪明，刚才只是暂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会想明白的，这是唯一的选择。”
几小时后，秦文东的眼皮微微颤动，随后缓缓睁开。他的视线还有些模糊，但很快就聚焦在车顶的金属板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猛地坐起身，一阵眩晕感让他不得不扶住座椅。
“醒了？”叶琦玉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秦文东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向窗外。熟悉的建筑轮廓逐渐清晰——他们已经接近秦都市了。
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冷静“你们是对的。”
叶琦玉和沈墨瞳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秦文东继续道“继续追击死路一条，没错。但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直接追击行不通，那就换条路。”
“什么路？”叶琦玉问。
秦文东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抓住陆沉。”
沈墨瞳微微挑眉“你想用他交换左医生？”
“不”秦文东摇头“陆沉只是棋子，他换不出来沐晨，但他也可以是一把钥匙，只要有他在手里，我们可以找到线索”
秦文东眼神阴冷的仿佛一块寒冰。
叶琦玉看着后视镜突然咧嘴一笑“看来是我和田山陈默动手的时候了，放心，只要能抓到，我们一定能让他开口。不过陆沉那家伙狡猾得很，怎么抓？”
秦文东看向沈墨瞳“你在祁经理那里埋有暗子吧”
沈墨瞳沉吟片刻，缓缓点头“有，但风险很大”
“足够了”秦文东的声音坚定“我们分头行动。琦玉，你负责外围架设火力点准备接应；墨瞳，想办法联系你的内应定位陆沉；至于我——我会亲手抓到他”
叶琦玉皱眉“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秦文东冷笑一声“放心，我现在很冷静……”
装甲车耗尽最后一丝燃料缓缓驶入秦都市的边缘，三人无声的从装甲车内下车，无声的城市里，三人快速摸向秦都市避难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