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数着日子:“回公主,奴婢跟公主已经十五年了。”
德阳冷笑了一声,带着醉意自嘲:“十五年了啊,原来十五年竟过的那么快啊。”
然后拿着酒壶就往嘴里灌。
清秋看着德阳如此不清醒,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双手想去扶:“公主,别喝了,你今日喝太多了。”
德阳一把甩过了清秋,朦胧的眼里分不清任何人,但是手却指着清秋。
“别,别碰本宫。本宫乃大晋最尊贵的公主。”
清秋看着德阳这个模样,只能作罢。
德阳仰着头看着残月,满脸的泪痕,桌上是东倒西歪的酒壶,她那纤长涂着丹膏的手上还摇摇晃晃的挂着一瓶。
那额间的花钿在醉意下都有几分黯淡了。
德阳公主,荣宠无限,从小到大想要什么东西没有得不到过。
可是如今,有两个得不到。
得不到四年前的孟泽希的人。
如今得不到秦玉树的心。
呵。
“清秋啊,你说当年我留下这个孩子,是不是错了?”
清秋垂头:“如今的郡主被公主教导得很好。”
“那你说说,如果当年我没有留下这个孩子。我和孟泽希,如今是不是都有个孩子了。”
清秋沉默,不知道说些什么。
当初公主也想狠下心一碗藏红花的,可是越拖越久,公主就舍不得了。
至于孟大公子,驸马刚刚那句话说的没错,往事不可追。
公主自嘲的笑了笑,而后往嘴里倒了一口酒,嘴里一直念叨着“往事不可追。”
“往事不可追。”
“往事不可追。”
……
为何她明明追着往事,却还是爱上了秦玉树了呢。
真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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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孟获瞪大了眼睛,马上看向小苦瓜云妍,云妍此刻没有任何的表情,很是冷漠,但是她却看到云妍眼神里的心疼。
心疼她的母亲。
尽管她的母亲现在在想,当初一碗药汤打掉她。
可是云妍很冷静,背过身便走了。
孟获看了眼那边的德阳,叹了口气,贵圈真乱啊,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然后去追云妍了。
孟获是发现了,自己目前认识的那么多人里面,没几个是家庭完整的。
好不容易遇上个一见如故的冷链萌妹吧,然后发现自己的爹不是亲爹,自己的娘甚至还有些后悔不想要她。
两人坐在门廊的台阶上。
孟获沉默,生怕说错话戳到云妍。
云妍看似坚强,实则都快碎了。
云妍看向远处的秋千,很平静。
“其实,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我不是爹爹的孩子。”
“我听云栖他们说的,刚开始我还不在意,但是到后面我也信了。”
“我与爹爹,确实长得不像。可是我看了啊,我的眼睛明明就和爹爹很像。”
孟获点头,这个确实有一点神似。
孟获有些唏嘘,她出生就没有爹她能接受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拥有成年人思维的,而且她也知道她爹是孟泽钦。
她甚至还有上帝视角。
可是云妍呢,云妍没有,云妍还要承受玩伴之间那种恶意伤人的言语,还要故作不在乎。
莫名的,孟获心里有一点揪心。
“我还听见爹爹和娘亲吵架,娘亲说了我不是爹爹的孩子,为什么爹爹对我那么好。”
“爹爹当时说的是,他答应的事情他会做到。”
“爹爹对我好,娘亲对我也好。为什么要去想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呢?”
“明明,大家好好的就行了啊。为什么要去纠结是不是亲生的呢。”
“孟获你说,是不是不是亲生的,就不值得被喜欢。”
孟获一票否决:“当然不是。”
“养恩是大于生恩的。”孟获没想到能吃到那么大个瓜。
她一直以为德阳公主和她爹有关,这下好了,是和她大伯有一段啊。
这瓜有点大,短时间内吃不完。
“再说了,我感觉你娘亲是喜欢你爹的。”
云妍看向孟获:“你也那么觉得吗?”
孟获突然觉得‘也’字是一个很妙的词。
孟获猛地点头。
先婚后爱嘛,她懂,她都懂。
云妍:“可是爹爹怎么才能喜欢娘亲呢?”
孟获不假思索:“睡觉。”
云妍愣住。
孟获为自己的不经脑子说出的话而悔过!!!
这个大黄脑袋。
“你说得对孟获。睡觉!”
“白天爹爹在国子监,娘亲不是在府里就是在宫里。只有晚上他们才有相处的时间。”
“对,孟获,你能不能帮我买一下能让他们一起睡觉的药?”
孟获有点扭捏:“这,这不太好吧。”
虽是扭捏,但是笑的极为因荡。
孟获看着云妍那张乖巧的脸,就知道自己想歪了,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云妍诧异,握着孟获的手在自己的腿上,很是坚定:“没什么不好的,你别打你的脸,这很好。”
孟获轻声咳了两声:“有两种药。”
看着云妍迷惑的眼睛,孟获说道。
“一种呢是让他们闭眼睛睡觉到第二天的觉。”
“还有一种呢就是让你娘亲给你生弟弟妹妹的觉。”
毫不意外。
云妍:“第二种!”
孟获咽了咽口水:“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吧。”
云妍拉着孟获的手:“孟获你帮帮我,我以后也跟着朱颜喊你老大。”
“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孟获倒是不需要云妍干些什么,单纯就是喜欢云妍,觉得云妍这双眼睛挺好看的,就是喜欢。
对上那双明明很清冷的眸子,但是此刻湿漉漉的眼睛,孟获觉得自己若是不帮忙,真的会半夜起来都要扇自己的地步。
“行,但是你要等一段时间。”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做,等我回来之后我帮你!”
云妍点了点头。
另外一边,秦玉树听说公主喝醉了,犹豫了片刻,还是捡起了手中的书卷。
却发现书中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就是看不进去。
最终起身。
这可是高高在上世人只能仰视膜拜的公主。
如今公主躺在椅子上,满脸泪痕的看着残缺的明月,周边是东倒西歪的酒壶。
还没到院子,就能闻到院中的酒气。
秦玉树微微蹙眉,今日这是又喝了多少酒。
秦玉树朝院中那明媚四溢的女子走去。
清秋见秦玉树来了,朝着秦玉树欠了欠身:“驸马爷。”
? ?孟获:生孩子的药也不是不能搞,待我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