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可怎么办呐。”完颜秀亚声音里满是绝望:“认罪书?!……”
完颜宗达脸色阴沉得可怕,狠厉道:“认罪书不写也是死,写了更是万劫不复!横竖都是一死,咱俩何苦担上叛国的罪名?”
顿了顿,他眼睛里闪过一抹不忍之色:“父王本就偏心完颜宗翰、完颜宗望他们。若咱们真写了这份认罪书,母妃和小弟定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啊!”
提到母妃和小弟,完颜秀亚的脸色“唰”地一白。
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她狠狠咬了咬牙,声音里透着决绝:“对,不写!就算是死,也绝不能写!母妃在后宫本就势弱,父王素来对我们不上心,正因如此,才更不能连累她,这样母妃和小弟还有活命的希望。”
听罢,完颜宗达点了点头。
沉默良久后,完颜宗达突然双目一凛,神色陡变:“到时咱们就咬定,是龙朝为了挑起两国战火,故意设局陷害!只要咬死了不认,或许……或许咱们还有一线生机!”
完颜兄妹俩对视一眼,眼底皆是破釜沉舟的狠劲。
另一边,林冲望着依偎在扈三娘怀里安稳睡着的儿子。
他上前一步,声音满是庆幸:“三娘,你和孩儿没事,真是太好了……这几天,我真是担心的紧。”
扈三娘安慰道:“夫君放心。那些人将我们掳走,我知道逃不掉,便没反抗,倒也没为难我们,把我和孩子关在一间房里。”
说罢,她转头看向戴宗,眼中满是感激:“这次多亏了戴院长和武将军,我们母子二人才能如此顺利脱险。”
话音刚落,林冲对着戴宗拱手便拜,声音恳切:“戴院长大恩,我林冲没齿难忘!”
戴宗连忙伸手扶起他,朗声笑道:“林教头不必如此客气!再说,这也是陛下的旨意,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原来,林冲向潘紫宁禀报后,武松和燕青便暗中谋划。
他们先将劫持扈三娘母子的金兵悉数控制,待到约定之日,便一刀了结了那些人,又让李巧奴将自己人乔装打扮成金兵的模样。
翌日。
文德殿上,潘紫宁端坐龙椅,目光扫过文武百官,语气掷地有声:“金国皇子和公主,竟掳走林冲教头的妻儿,以此要挟他交出机密图纸!这般下作手段,妄图窃取我朝火炮、枪械制造图纸,简直不将我龙朝放在眼里!”
这番话一出,文武百官顿时哗然,面色愤怒不已。
他们虽对昨日之事略有耳闻,却万万没想到,金国竟会用这般卑劣的手段窃取兵器机密。
潘紫宁将百官的神色尽收眼底。
当即,她朗声道:“武将军、呼延将军、关将军听令!即刻整备三军,择日对金国发兵!”
“臣等遵旨!”三位将军齐声领命。
退朝之后,潘紫宁叫住正要离去的武松,沉声道:“武将军,你即刻梳理金国的作战优势与软肋,务必拿出针对性的破解之法。这一战,我要一举歼灭金国,以绝后患!”
武松抱拳沉声应道:“臣,遵旨!”
话音未落,一名官员匆匆前来禀报:“陛下,金国皇子和公主,那认罪书是一字未写。”
潘紫宁不由得眉头微蹙,冷哼一声,索性亲自去了一趟天牢。
牢里完颜宗达与完颜秀亚并肩坐在凳子上,面上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定神闲模样。
他们面前桌子上的纸是空白一片,果然一字未写。
“你们都退下。”潘紫宁扬声吩咐牢中守卫。
待众人尽数退去,她才俯身,从墙角的砖缝里取出一支录音笔。
按下播放键。
听着潘紫宁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眼底却无半分温度。
随即,她抬步走到兄妹俩面前,将录音笔的音量调大。
完颜宗达威胁林冲交出图纸和交换人质的地点,再到交换人质冲突,最后昨日兄妹俩在牢中拒不写认罪书,商议如何狡辩、如何攀咬龙朝的对话都播放出来。
这意想不到的变故,让完颜兄妹俩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完颜宗达满眼惊骇的问:“你……你这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你不配知道。”
潘紫宁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戏谑,“你们不知道朕是蓬莱仙子吗?朕虽被师傅收了大半法力,但对付你们的手段,还是有的。”
说罢,她猛地掏出一把匕首,旋即一把将完颜宗达的狠狠手按在桌上。
寒光一闪。
五指齐刷刷被斩断,鲜血霎时喷涌而出,染红了桌子和雪白的宣纸上。
完颜宗达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痛得浑身剧烈颤抖着,几乎晕厥过去。
这突如其来潘紫宁的狠戾举动,吓得完颜秀亚魂飞魄散。
她浑身颤抖着扑过去,死死按住完颜宗达流血的断指,泪如雨下:“哥哥!你怎么样……你怎么样啊!”
潘紫宁语气冰冷如寒冬利刃,直刺两人:“认罪书,你们写,还是不写?!我可没那么多耐心!”
完颜秀亚被这骇人的气势,吓得浑身一颤,哆嗦道:“我写!”
完颜宗达的脸色颓败如死灰,他肩膀垮得厉害,声音因剧痛而发颤:“……我写。”
“其实,你们写不写,于朕而言,都没什么大碍。”
潘紫宁淡淡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残忍,“只要将你们的对话放出来,谁都知道是你们金国蓄意挑起事端。届时,我龙朝出兵,师出有名!”
完颜宗达猛地抬头,声音嘶哑:“我们写!我们全都写!只求……只求陛下留我们一条性命!”
“留不留命,要看你们的表现。”潘紫宁语气淡漠,听不出喜怒,“昨日朕本有几分恻隐之心,可现在么……”
她瞥了一眼完颜兄妹两人惨白的脸,“得看朕的心情。”
“求陛下放过我们兄妹!”
完颜秀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我愿意将金国的军机机密全部写出来!我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
“秀亚,你疯了?!”完颜宗达又惊又怒,厉声喝道。
“我没疯!”
完颜秀亚哭喊着,状若癫狂,嘶吼道:“父王根本就不在乎我们!他让我们来龙朝,不过是把我们当成棋子!我和亲不成,就让你去给女帝做面首,这样的父王我不认也罢!”
她越说越激动,到最后胸口剧烈起伏着。
完颜宗达露出痛苦的神色,不再言语。
潘紫宁见状,对门外喊道:“来人。”
守在不远处的狱卒闻声而入,躬身待命。
潘紫宁看了桌子上染了血的纸,吩咐道:“都脏了,给他们重新拿套笔墨纸砚。”
随后目光落在完颜兄妹两人身上,声音冰冷:“给你们一个时辰,把该写的都写清楚。若是敢有半句虚言,休怪朕心狠手辣。”
说罢,把染血的匕首递给狱卒,便出了牢门。
狱卒很快把桌子收拾干净,又将纸笔端了上来,摆在两人面前的桌上。
完颜兄妹俩对视一眼后,一把拿过笔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