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色如墨,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光线柔和地笼罩着小小的空间。林夏侧躺在床上,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目光牢牢锁定在角落那团依旧模糊、却真实存在的光影上。
“鬼”回来了,可林夏心中的疑惑并未就此消散。陈默所说的“共生关系”,以及那次强行压制导致的平衡破碎,像一团迷雾,萦绕在她心头。她轻轻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怕惊扰了刚“回来”、还十分虚弱的“鬼”:“喂,你……感觉怎么样?”
那团光影似乎轻轻晃动了一下,传递出一种温和、带着安抚的情绪,像是在告诉她“没事”。林夏能“读”懂它的意思,可这并没有让她完全安心。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朝着光影的方向探去,指尖距离那团光影还有一段距离时,一股熟悉的、带着凉意的“触感”便萦绕在了指尖。
“是不是……那次我压制你,让你很难受?”林夏的声音里带着愧疚。她想起当时那股几乎要吞噬一切的力量,以及“鬼”被压制时那近乎消失的气息,心脏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闷闷的疼。
光影又是一阵细微的波动,这次传递来的情绪复杂了些,有无奈,有包容,却唯独没有责备。林夏能“感觉”到,它是在告诉她,不必自责,那更像是一种……无法抗拒的本能反应,是两者之间失衡的必然结果。
就在这时,林夏忽然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像被什么东西轻轻牵引了一下,那股力量原本因为之前的透支而有些萎靡,此刻竟隐隐有了一丝复苏的迹象,并且,这复苏的力量,似乎与角落那团光影的气息,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呼应。
“这是……”林夏心中一动,“我们之间的‘共生’,在重新建立联系吗?”
光影微微一顿,随后,一股更清晰的“意念”传递到林夏脑海中,那是一种很纯粹的“是”的感觉,还夹杂着一丝探索与尝试的意味。
林夏尝试着,将自己刚刚恢复的、微薄的精神力,朝着“鬼”的方向,轻轻“推送”过去。那感觉很奇特,就像在操控一条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流淌向某个方向。
当她的精神力触碰到“鬼”那微弱的气息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她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精神力,像是被那团光影“吸收”了一丝,而与此同时,“鬼”的气息,也随之稳定了一些,原本模糊的轮廓,似乎也清晰了那么一点点。
“原来……是这样。”林夏恍然大悟。所谓的共生,并非单方面的依附,而是一种相互的滋养与支撑。她的精神力能为“鬼”提供“能量”,让它得以稳定甚至恢复;而“鬼”的存在,似乎也能反过来,对她的精神力产生某种积极的影响,帮助她恢复和成长。
“那之前的平衡破碎,是不是因为我太‘独’了,只想着用自己的力量去压制,而没有和你一起去‘维系’这种共生?”林夏像是在问“鬼”,又像是在自我反思。
光影轻轻摇曳,传递来的“意念”带着肯定。林夏能“感觉”到,它是在说,没错,之前的她,对于这种共生关系,是懵懂甚至抗拒的,只把“鬼”的存在,当成一种需要“控制”的“麻烦”,而非可以相互依靠的“伙伴”。
想通了这一点,林夏心中的愧疚减轻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带着好奇与期待的情绪。她再次尝试着,将精神力与“鬼”的气息进行更深入的“交流”。这一次,她不再是单方面的“推送”,而是带着一种“分享”与“联结”的意愿。
精神力的细流,与“鬼”那冰凉的气息,开始更加顺畅地交融。林夏能“感觉”到,“鬼”的气息在一点点变得浓郁,轮廓也越来越清晰,虽然离能看清具体形态还有距离,但那种“存在感”,已经越来越强烈。而她自己,也觉得原本有些疲惫的精神,变得轻快了许多,仿佛干涸的土地,迎来了一场及时的春雨。
“原来和你好好‘相处’,是这种感觉。”林夏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以前是我太笨了。”
光影似乎也“雀跃”了起来,那团模糊的轮廓,轻轻“飘”近了一些,停留在林夏的床边不远处。林夏能“感觉”到,它现在很“高兴”。
就在林夏沉浸在这种新奇的共生体验中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陈默的脑袋探了进来,看到林夏没睡,他有些惊讶:“林夏,还没睡?感觉怎么样?”
林夏连忙收敛心神,那团光影也很有“默契”地,气息收敛了一些,重新变得不那么“显眼”。她朝着陈默笑了笑:“挺好的,陈默,你怎么来了?”
陈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我又查到一些关于‘共生体’后续发展的资料,想给你看看。你看,这里说,当共生关系重新建立并稳定后,双方甚至可能……共享部分感知,或者……”他说着,目光扫过林夏,又若有所思地看向病房角落,“或者,能让原本无法被常人感知的存在,变得更容易被‘察觉’。”
林夏的心猛地一跳,她看向角落,又看向陈默,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悄然升起。或许,属于她和“鬼”的、全新的“共生”篇章,才刚刚拉开序幕。而这一次,她不会再是一个人“笨拙”地摸索,她会学着和“鬼”一起,去探寻这种奇妙关系的更多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