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河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替天行道”的旗帜,在水泊梁山猎猎作响,却终究未能敌过“忠义”二字的重压,与庙堂人心的叵测。林锋然口述的《水浒》故事,在经历了“三打祝家庄”的酣畅、“大破高唐州”的快意后,无可避免地滑向了“两赢童贯”、“三败高俅”的辉煌顶点,紧接着,便是“全伙受招安”的巨大转折。

这一日午后,秋光正好,林锋然却带着一身压抑的疲惫走进东暖阁。朝会上,为江南赈灾钱粮的拨付,户部与工部又扯皮不休,几个清流言官揪着“宫中用度奢靡”的由头,指桑骂槐,含沙射影,被他压了下去,但心头那股无名火,却灼烧得厉害。坐在江雨桐面前,看着她沉静翻阅着最新送来的、写到“梁山泊分金大买市,宋公明全伙受招安”章节的手稿,他竟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看到哪里了?”他按了按眉心,声音有些沙哑。

江雨桐放下手稿,抬眼看他,敏锐地察觉到他眉宇间的郁色。她将温热的茶盏轻轻推过去:“刚看到……朝廷天使,携丹诏御酒,上了梁山。”

“哦?”林锋然端起茶,抿了一口,目光落在那墨迹犹新的“招安”二字上,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你觉得如何?宋江他们,该不该接这诏安?”

江雨桐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稿纸边缘。这些日子,她沉浸在这个草莽英雄的世界里,为他们的快意恩仇而热血,也为他们的命运多舛而揪心。此刻读到招安,心头涌起的,却是复杂难言的情绪。

“民女……不知。”她缓缓摇头,目光有些悠远,“若论本心,替天行道,逍遥快活,何等自在?受了招安,便是戴上了枷锁,入了牢笼。可若为众兄弟前程计,啸聚山林,终非长久。朝廷纵然奸佞当道,终究是正统。宋江哥哥……想必也是两难。”

“两难?”林锋然冷笑一声,将那茶盏重重搁在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怕是早有此心!你看他,平日里口口声声‘忠义’,处处约束兄弟‘不可坏了替天行道仁义’,无非是想留条后路,搏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那‘忠义堂’前立起的‘替天行道’大旗,早在他心里,换成了‘封侯拜相’的匾额了!”

他语气激烈,带着压抑的怒意,不知是在说宋江,还是借题发挥,痛斥朝中那些口是心非、一心钻营的臣子。

江雨桐微微一愣,看着他眼中罕见的锐利与……失望?她想了想,轻声道:“陛下所言,或许有理。然则,宋江身为梁山之主,需为麾下百余兄弟谋个出路。招安,或许是彼时他能想到的,唯一一条……看似光明的路。纵然是条荆棘路,他也只能带着兄弟们走下去。这其中的无奈与悲凉,恐非局外人所能尽知。”

“出路?”林锋然嗤笑,眼中寒意更甚,“他以为的出路,或许正是死路!庙堂之上,波谲云诡,岂是江湖义气所能应付?高俅、蔡京之流,睚眦必报,心胸狭隘,岂能容得下他们这些曾与朝廷作对、知晓他们龌龊的‘草寇’?招安,不过是驱虎吞狼,借刀杀人!宋江看不透,或者……不愿看透!”

他的话,像冰冷的刀子,剖开了“招安”温情脉脉的面纱,露出下面血淋淋的现实。江雨桐听得心中发寒,不由想起父亲当年耿直进言,却遭贬斥,最终郁郁而终的往事。庙堂之高,确非净土。

“那……依陛下之见,梁山众好汉,当何去何从?”她不禁问道。

林锋然默然片刻,望向窗外摇曳的枯枝,声音低沉下来:“或许……李俊、童威、童猛他们,才是真正的聪明人。看透庙堂污浊,不求招安,不恋虚名,泛舟海外,另觅天地。虽失了中原正统的名分,却保住了兄弟情义,逍遥自在。又或者……如方腊一般,索性扯旗造反,另立乾坤,成王败寇,倒也痛快!最不济,也该学那王伦,守着梁山泊一方水土,逍遥快活,何必去蹚那浑水,最终落得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

他这番话,惊世骇俗,几乎是在为“造反”和“割据”张目。江雨桐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低呼:“陛下!”

林锋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失言,自嘲地笑了笑:“朕是气糊涂了。江山社稷,岂同儿戏。只是……”他顿了顿,看向她,目光深邃,“只是这‘忠义’二字,有时是枷锁,锁住了热血,也蒙蔽了双眼。忠的该是明君,是百姓,是这天下正道,而非那高高在上、却可能昏聩不明的龙椅!义,该是兄弟同心,是路见不平,是扞卫心中那份公道,而非愚昧地顺从,甚至为之殉葬!”

江雨桐怔怔地看着他。这番话,离经叛道,却又振聋发聩。她自幼所受的教育,是“君为臣纲”,“忠君爱国”天经地义。可眼前这个身着龙袍的君王,却在质疑这“忠”的对象,推崇那“义”的本心。她心中某个坚固的角落,仿佛被撬开了一丝缝隙。

“陛下……为何独独对《水浒》如此感慨?”她轻声问,带着探寻。这些日子,他讲述时的投入,评论时的激愤,远超一个单纯的“说书人”。

林锋然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因为朕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许多人的影子。有些是朝堂上冠冕堂皇、背地里男盗女娼的‘高俅’;有些是空有热血、却不懂变通、最终被利用殆尽的‘林冲’;有些是看似忠厚、实则包藏祸心的‘宋江’;更有些……是朕想用,却用不起,想信,却不敢信的……‘武松’、‘鲁智深’。”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江雨桐听懂了。他是在借古喻今,抒发胸中块垒。朝局纷扰,忠奸难辨,身边之人,谁能全心托付?石亨殷鉴不远,“癸”字阴影未散,他看似坐拥天下,实则如履薄冰。

暖阁内一时寂静,只有铜漏滴滴答答的轻响。阳光移动,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地上。

“那陛下……是那‘呼保义’宋江,还是那‘托塔天王’晁盖?”江雨桐忽然问,目光清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林锋然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愣了一下,随即失笑:“朕?朕谁也不是。朕是坐在龙椅上,看着他们的人。” 他笑容淡去,眸光转深,“但朕希望,朕的朝堂,没有通敌卖国的‘高俅’,没有陷害忠良的‘陆谦’,也没有被逼上梁山的‘林冲’。朕更希望……坐在这个位置上,不会让真心为国之士,寒了心,走了那梁山之路。”

这话说得沉重。江雨桐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疲惫,还有更深沉的、名为“责任”的东西。她忽然明白,他每日批阅那如山奏章,与群臣周旋,追查那无孔不入的阴谋,需要耗费多少心力。那身明黄龙袍,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是挣脱不开的枷锁。

“陛下……” 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

“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了。” 林锋然摆摆手,似乎想挥去心头的阴霾,重新拿起那份手稿,翻到后面,“这招安之后,才是真正的悲剧开场。征大辽,讨田虎,灭王庆,平方腊……一路血流成河,昔日兄弟,零落星散。到头来,十亭去了七亭,剩下的,也没几个得善终。你说,这‘忠义’到头来,值不值得?”

他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

江雨桐看着稿纸上那些即将奔赴战场、注定凋零的名字,心中涌起巨大的悲凉。她想起武松断臂,林冲风瘫,鲁智深坐化,宋江饮鸩……“若这‘忠义’,需以兄弟鲜血、理想破灭为代价,那这‘忠义’,不过是统治者手中一把刀,一杯毒酒。” 她声音很轻,却带着洞彻的寒意。

林锋然深深看了她一眼。她的敏锐,总是能直指核心。“是啊,一把刀,一杯毒酒。” 他重复着,语气莫名,“可这世间,多的是人,甘愿饮下这毒酒,做那把刀。为何?”

“或因名利,或因愚忠,或因为……心中那份抹不去的‘义’字,放不下的‘兄弟’情。” 江雨桐低声道,“情义二字,最是伤人,也最是……难以割舍。”

林锋然默然。他想起那些追随他清除石亨、却也在权力倾轧中渐渐变了模样的臣子;想起昏迷不醒、生死未卜的赵化;甚至想起眼前这个,因他而卷入漩涡、九死一生的女子。情义,权力,责任,野心……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无人能逃。

“罢了,今日就到此吧。” 他有些意兴阑珊地放下手稿,“后面的故事,更令人唏嘘,改日再讲。” 他不想让那悲凉的结局,影响此刻的心情,虽然此刻的心情也谈不上好。

江雨桐点点头,没有追问。她能感受到他情绪的起伏。这位年轻的帝王,内心远不像表面那么坚不可摧。

这时,高德胜悄步进来,神色凝重,低声道:“皇爷,冯公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林锋然眼神一凛,方才那点疲惫和恍惚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帝王的锐利与冰冷。“宣。”

冯保几乎是弯着腰进来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发青,他先飞快地瞥了一眼榻上的江雨桐,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 林锋然道,并未让江雨桐回避。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一些不太核心的机密,他已不再刻意瞒她,或许潜意识里,已将她视作可分担压力之人。

“是。” 冯保跪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皇爷,老奴按您的吩咐,着人秘密清查与永王府、端懿太妃宫、慈宁宫有旧的所有前朝宫女、太监,特别是可能与炼丹、方术有关联者。有……有了发现。”

“讲。” 林锋然坐直了身体。

“有一个在浣衣局服役了近三十年的老太监,姓常,人唤常公公,曾是……是永王府的药童!” 冯保深吸一口气,“永王痴迷炼丹时,他就在丹房伺候,专门负责看守炉火、搬运药材。永王薨后,王府遣散下人,他因年纪小,又懂些药材,被内务府挑中,进了宫,一直在浣衣局做些粗活,默默无闻。”

药童!林锋然瞳孔微缩:“此人现在何处?可曾提审?”

“老奴已秘密将其拘押在诏狱暗房。” 冯保声音更低,“起初他咬死不说,只道年纪大了,许多事记不清。后来……用了些手段,他才吐露,永王炼丹,并非只为求长生,更是在炼制一种……一种据说能‘操控人心、延年益寿’的奇药,名为‘癸水长生丹’!”

癸水长生丹! “癸”字!果然关联上了!

林锋然拳头猛然握紧,指节发白:“继续说!”

“据这常太监交代,炼制此丹,需以童男童女之‘先天元气’为引,佐以朱砂、水银、铅霜等剧毒之物,配合秘法,在癸亥年癸亥月癸亥日癸亥时,于极阴之地开炉,经历九九八十一天,方可得成。丹药呈暗红色,异香扑鼻。但炼制过程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丹毒反噬,轻则伤残,重则毙命。永王……永王当年,似乎就因服食未成的丹药,中了丹毒,方英年早逝。”

童男童女!癸亥年!极阴之地!林锋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已不是简单的邪术,而是骇人听闻的妖法!用活人炼丹?!永王竟疯狂至此?!

“还有呢?丹方何在?炼丹之人除了永王,还有谁?‘云鹤’道人可在其中?” 林锋然连声追问,声音因急切而嘶哑。

“丹方……据他说,永王视若性命,随身收藏,永王薨后,不知所踪。至于炼丹之人,除了永王自己,主要便是一个道号‘云鹤’的老道主持!那老道深得永王信任,丹术诡异,永王薨后,便消失了。但常太监隐约记得,永王薨逝前,曾与‘云鹤’道人密谈,似乎……似乎将什么重要之物,托付给了端懿太妃!而太妃……似乎对炼丹之事,也知晓一二,甚至……颇为热衷!”

端懿太妃!果然是她!林锋然心脏狂跳。线索串联起来了!永王炼丹,“云鹤”主持,丹方可能落入端懿太妃之手!那“癸”字符号,极可能就是“癸水长生丹”的标志!而慈宁宫……太皇太后与端懿太妃关系密切,是否也牵涉其中?那诡异的铃声、子夜的灯火、溺毙的宫女……难道都与这邪恶的炼丹有关?

“那老太监可还说了什么?比如炼丹的地点?丹药炼成后的去向?” 林锋然逼问。

“他说……炼丹地点极其隐秘,就在永王府后园一处假山下的地窖中,那里引有活水,阴气极重,符合‘极阴之地’的要求。永王薨后,地窖便被封了。至于丹药……他说只隐约听说炼成过几炉,但效用诡异,服食之人,有的精神亢奋,力大无穷,有的却……却迅速衰败,状若疯魔。永王自己似乎也服用过,性情愈发……暴戾。丹药具体去向,他这等低微药童,无从知晓。”

地窖!活水!林锋然猛地想起西暖阁附近那口诡异的井,以及西苑海棠林祭坛旁的水道!“癸水东流”!难道指的是炼丹所需的“活水”渠道?那些失踪的童男童女……难道成了药引?!

他感到一阵恶心和暴怒!用活人炼丹,简直灭绝人性!

“那老太监现在如何?” 他强压怒火。

“招供后……受了惊吓,又上了年纪,已……已晕厥过去,太医正在施救。” 冯保低声道,“老奴已加派人手看守,绝不会让他出事。”

“救活他!朕还有用!” 林锋然下令,随即又问,“永王府那座地窖,可曾查过?”

“已派人秘密探查,地窖入口已被乱石封死,但痕迹颇新,似是近年有人动过!且……在地窖外围,发现了少量与西暖阁火场、西苑祭坛相似的香灰和朱砂残留!” 冯保答道。

果然!那里也是他们的据点之一!林锋然眼中寒光爆射。这条线,越来越清晰了!端懿太妃、“云鹤”道人、癸水长生丹、邪术仪式、失踪人口……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庞大、邪恶、潜伏多年的秘密组织!他们的目的,恐怕不仅仅是炼制邪丹,更是想用这种邪恶的手段,控制人心,图谋不轨!甚至……觊觎皇位!

“端懿太妃近日有何动向?” 林锋然声音冰冷。

“闭门不出,一切如常。但老奴的人发现,她宫中负责采买的一个老太监,三日前曾借口为太妃祈福,出宫去了西山一处荒废的道观‘白云观’,停留了约一个时辰。那白云观,荒废已久,但据查,在前朝香火鼎盛时,主持道长道号正是‘云鹤’!” 冯保语速加快,“我们的人暗中跟踪,发现那老太监在道观残破的后殿香炉下,埋藏了一物,取回后发现,是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铜盒,里面是……是半张残破的丹方,和几枚刻有‘癸’字符号的铜钱!”

丹方!铜钱!白云观!云鹤道人曾经的道场!

“丹方上写了什么?” 林锋然急问。

“字迹残缺模糊,但隐约可辨‘童女天葵’、‘子时取气’、‘癸水为基’等字样,邪异非常!铜钱则是前朝‘景泰通宝’的制式,但背面被人工刻上了‘癸’字符号!” 冯保的声音带着恐惧,“皇爷,此事……此事恐怕牵扯极大!那端懿太妃,定然脱不了干系!还有慈宁宫那边……”

林锋然抬手止住他,胸膛剧烈起伏。够了,线索已经足够多了!端懿太妃,甚至可能包括慈宁宫太皇太后,与这邪教组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利用前朝余孽、邪术丹方,在宫中编织了一张大网,意图不明,但必然包藏祸心!

“朕知道了。” 他缓缓坐下,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火山,“给朕盯死端懿宫,一草一木都不许放过!白云观那边,继续监视,看还有何人前往!另外,秘密查访近十年,京中及周边州县,可有童男童女失踪悬案,特别是生辰八字特殊的!一有发现,立刻来报!”

“老奴遵旨!” 冯保凛然应命。

“还有,” 林锋然目光如刀,“给朕查!‘云鹤’道人当年在永王府接触过的所有人,后来去了哪里?是死是活?还有,端懿太妃宫中,近年可有宫女太监非正常死亡,或失踪,特别是年幼者!”

冯保浑身一颤,明白了皇帝的暗示,脸色发白:“是……是!”

冯保退下后,暖阁内一片死寂。林锋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江雨桐坐在榻上,将方才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虽不完全明白细节,但“童男童女”、“炼丹”、“邪术”等词,已让她遍体生寒,脸色苍白。她终于明白,自己卷入的,是何等黑暗恐怖的漩涡。

“陛下……” 她轻声唤道,声音有些发颤。

林锋然回过神,看向她,眼中的冰寒稍稍融化,染上一丝疲惫与……歉意。“吓到你了?” 他声音缓和下来。

江雨桐摇摇头,又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他们……真的用……” 她说不下去。

林锋然沉默地点了点头,眼中杀机凛冽:“丧心病狂,天地不容!”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放缓了语气,“这些肮脏事,你不必知道太多。安心养着,外面的事,有朕。”

可她又如何能真正安心?想到那些可能遭遇毒手的无辜孩童,想到这宫闱深处竟藏着如此骇人听闻的罪恶,她便不寒而栗。

“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她问,带着担忧。牵扯到太妃,甚至可能牵扯到太皇太后,稍有差池,便是惊天动地。

林锋然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阴沉下来的天色,缓缓道:“证据,朕需要铁证。端懿太妃是先帝妃嫔,无确凿证据,动她,便是动摇宫闱,予人口实。况且,她背后是否还有他人,尚未可知。” 他转身,目光锐利如鹰,“他们在暗,朕在明。之前是他们出招,朕接招。现在,该朕出招了。”

“陛下的意思是……”

“引蛇出洞。” 林锋然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们不是想要‘癸水长生丹’吗?不是需要‘癸亥’吉时、‘极阴之地’吗?朕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江雨桐心头一跳,隐约猜到了他的打算,却又不敢确信。

“冯保。” 林锋然扬声。

冯保应声而入。

“传朕口谕,” 林锋然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三日后,朕欲携太皇太后、端懿太妃等,赴西山‘白云观’祈福,为太后凤体安康,也为国运祈福。着内务府、钦天监即刻筹备,仪仗从简,但务必周全。消息……可以‘悄悄’放出去。”

冯保猛地抬头,眼中闪过震惊,但瞬间明了,躬身道:“奴婢遵旨!” 这是要以身为饵,亲赴虎穴!

“陛下!” 江雨桐失声惊呼,眼中满是忧虑。白云观,那是“云鹤”道人的旧地,是邪教可能的巢穴!陛下此举,太过冒险!

林锋然看向她,目光深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们躲在宫里,朕不好动手。到了外面,到了他们的‘地盘’,朕倒要看看,他们是继续龟缩,还是……忍不住露出獠牙!”

他走到榻边,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朕离宫这几日,乾清宫会守得铁桶一般。你……照顾好自己,等朕回来。”

他的目光中有不容置疑的决心,也有一丝罕见的柔和。江雨桐知道,他意已决。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陛下……万事小心。”

林锋然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去,明黄的袍角在门口划过一道决然的弧度。

窗外,乌云渐渐聚拢,遮蔽了秋阳,天色阴沉下来,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风暴的中心,将是那座荒废已久、却暗藏无数秘密的西山白云观。

(第四卷 第28章 完)

书河书屋推荐阅读:神话版三国纵天神帝神魂至尊武逆焚天大魏宫廷内无敌升级王内超级锋暴我有一个沃尔玛仓库抗战之关山重重三嫁夫君超宠的蜀汉之庄稼汉抗战:从周卫国参军开始煮酒点江山开局:大唐万里一孤城醉枕江山万历小捕快寒门宰相我姐夫是太子,我纨绔点怎么了?乱战异世之召唤群雄大明新命记北雄浴血山河明贼大唐不良人替天行盗三国:以大汉之名,镇全球亡命之徒重生柯南当侦探那些年西游的兄弟人在大唐已被退学山河血打到北极圈了,你让我继承皇位?天才回归:第一傲世毒妃嘻哈史诗看古今穿越造反,我是认真的三国之他们非要打种地的我蒙山军我来自大明辽东大人,得加钱三国:家父董卓,有请大汉赴死!我在三国和诸葛做邻居楚汉争鼎大唐:父亲您不造反,我造反!我毒士圣体,女帝劝我冷静老曹给的太多了,只能帮他打天下维多利亚的秘密开局茅草屋,终成女相三国:校长别怂,全校扛你上皇位五代梦侯门第一纨绔
书河书屋搜藏榜:山河血人在大唐已被退学大秦:天道金榜曝光了我开局戍边送死?我转身打回京城!崇祯是我老丈人!王妃本狂妄异星传送门之黄金大陆长生:从赏金猎人开始我有皇后光环维多利亚的秘密我在明末有支无敌军团挖金挖金挖金挖金挖金挖金醉枕江山隋末,我干翻了十八王大唐之九子夺嫡让你当兵戒纨绔,你苟成军中猛虎吾父朱高煦大唐:我,火头军薛仁贵,无敌黄沙百战穿金甲朕绝不当皇帝箱子里的明末,我就是神仙乱世第一能臣回到古代建特区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我在大夏被迫搞事的日子抗战:签到军事基地成晋西北霸主嫡女狂妃三国之诸葛天下绝色毒医王妃林梦雅大明:等待老朱死亡的我成了帝师战争承包商帝国再起特种兵穿越大明,抢座银山夺天下开局流放西北,强塞三个西域媳妇穿越1836年泽许公国的崛起重生—深闺九王妃穿到乱世我有拼夕夕打仗从不缺若我穿越,倚红偎翠,做个小诗仙带个手机回汉朝天云大陆之唐天十七世纪富二代铁血山河志让你当侯爷,没让你搞科技燕山血旗:开局千户所暴杀天下带着全面战争开始征服许你盛世安宁温水煮相公大人,得加钱三国的真相参商
书河书屋最新小说:江山万里狼烟神川纪大明:怎么都说我是常务副皇帝明末:我把流寇变成建设兵团!履带之痕:德国车长的二战回忆录你堂堂女帝,要亲亲抱抱举高高?董天宝:张翠山的命我保了大明外科圣手,开局救马皇后明末,起兵两万我是五省总督我穿越成三国的猛张飞了风雪离歌大明:开局送走大哥二哥穿越之父皇,我再也不想当太子了隋唐:日增千斤力,手撕李元霸暗黑,混在印第安的德鲁伊老祖宗们,看直播炸锅了钢铁黎明:帝国荣耀年轻人必知的国学典故三国:我潘凤,穿越了还不自立?我,是女帝始皇日本战国立志传:宫本雪斋重生大明:千门一出天下惊北方历史人文汇大秦:开局讨论和赵姬的敏感事阳谋定乾坤:蜀汉双璧传重启大明风华好运皇帝穿越赵王迁后,看我反手掏空大秦花雨缘问世手握现代军火库,我在大宋当军阀刑官饥荒年代,媳妇就卖了十斤大米?拆了这历史的车轮先生风流满金陵大宁赘婿疯狂南北赚翻了,这个部落只有女人铁血西南1895:从盐枭到护国别了刘皇叔,我在荆州席卷三国溯源楛矢石砮权谋天下:从废黜皇子到天下共主沧海铸鼎两晋求生,我握有时间密钥同时穿越:金手指竟是我自己仙唐洗冤录铁甲水浒我,黄巢,开局改写历史逆袭驸马我的私生爷爷是乾隆工科小伙闯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