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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驿馆庭院里,桂树的叶子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每一颗都像揉碎的月光,折射着初升朝阳的微光。

微风拂过,带着初秋的凉意,露珠顺着叶脉缓缓滚落,“嗒” 地一声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圈水渍,很快又被晨风吹干,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陈则宏刚练完一套现代强身健体的拳法,额角沁着细密的薄汗,沾在鬓角的发丝上,他抬手用袖口擦汗时,指腹还能感受到皮肤的灼热 —— 这套拳法他练了二十多年,每次练完都能让他心神安定,可今日,指尖却莫名带着几分躁动。

就在这时,驿馆的老杂役张阿公匆匆走来。

张阿公年过六旬,背有些驼,平时总是慢悠悠地扫着地、浇着花,连走路都怕踩疼了蚂蚁,今日却脚步踉跄,像是被什么追着似的。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张折叠的纸条,纸条边缘被汗湿的手指捏得发皱,边角都卷了起来。

走到陈则宏面前时,他先是左右飞快扫了眼庭院四周 —— 东边的杂役房里,扫地的老刘正低着头摆弄扫帚;

西边的水井旁,洗衣的王婶在捶打衣物,没人注意这边 —— 这才凑上前来,声音压得极低,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先生,方才在后门,一个穿灰布短打的汉子把这个塞给我,他戴着顶旧草帽,压得很低,看不清脸,只说一定要亲手交给您。”

张阿公咽了口唾沫,眼神里满是紧张:“他还说…… 还说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见,尤其是州府来的人,要是走漏了消息,让我…… 让我小心点。”

他说着,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像是怕有什么灾祸降临。

陈则宏接过纸条,指尖触到粗糙的麻纸,纸面上还带着清晨的凉意,甚至能摸到造纸时留下的细小纤维。

他缓缓展开,动作轻得像怕弄坏什么珍宝 —— 不是因为纸条贵重,而是他隐约猜到,这张纸上写的东西,会让本就复杂的州府局势,变得更加棘手。

纸上是用炭笔写的字迹,笔画潦草,有些地方甚至因用力过猛而划破了纸页,墨粉簌簌往下掉,却透着一股急切的意味:

“先生之才,张别驾甚为赏识。自先生推行审计、债券之法,州府财政渐有起色,流民亦得安置,此等功绩,别驾看在眼里,亦赞在心中。”

开头先是一番恭维,接着话锋一转,直奔主题:“若愿相助,待他日别驾掌权,必奏请朝廷授予先生从七品主簿之职,掌管全州农桑事务 —— 此职虽不算高位,却能自主制定农桑政策,下辖三县农官,调度百石粮种,比先生如今‘无官无职’的幕僚身份,不知体面多少。先生近日推行审计,屡遭李长史刁难,若愿与别驾合作,别驾亦可从中斡旋,保先生查账无阻,再无人敢寻衅滋事。”

纸条末尾没有署名,连落款的日期都没有,但 “张别驾” 三个字像钉子一样扎在纸上,每个笔画都透着拉拢的意味。

陈则宏指尖轻轻摩挲着字迹,炭粉沾在指腹上,留下淡淡的黑色痕迹。

他心里清楚 —— 张承业之前的拉拢还只是在议事时说些 “先生辛苦了”“有难处可找我” 的场面话,这次竟直接许以实职,甚至点明了 “审计受阻” 的处境,显然是摸清了自己 “想做事却无实权,处处受制于人” 的软肋,想用官职和便利来拿捏自己。

他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袖中,指尖用力,纸团被捏得更紧,边缘的炭粉蹭在衣袖内侧,留下一小片黑印。

眉头微微蹙起,目光投向州府的方向 —— 那里的飞檐在朝阳下泛着青灰色的光,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眼神里带着几分冷意:张承业以为一个从七品主簿,就能让自己放弃初心?

他忘了,自己来州府,从来不是为了官职,而是为了去年旱灾时,在流民村落看到的那些饿肚子的孩子,为了那些连过冬棉衣都没有的老人。

他刚要转身回房,就见二柱从外面回来。

二柱是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平时总是精神抖擞,今日却脸色凝重得像块乌云,手里的油纸包敞着口,里面的肉包子凉得发硬,油汁浸透了油纸,留下深色的印记。

二柱快步走到陈则宏面前,气息还没喘匀,就压低声音说:“掌柜的,方才我去西市买早点,在王记包子铺门口,听见几个商贩凑在一起议论,声音不大,却听得真切。”

他咽了口唾沫,语气带着几分愤慨:“一个卖豆腐的老汉说,您是从北边来的‘奸细’,还说您提出的审计制度是‘苛政’,故意折腾州府官员,把账目查得鸡飞狗跳,就是想搅乱永安州的秩序,好帮北狄打进来。旁边一个卖菜的老妇人还跟着叹气,说难怪最近粮价涨了些,原来是您把州府的钱都‘骗’去给北狄了,还问周围的人,是不是该联名去州府请愿,把您赶出永安州,免得招来灾祸。”

“什么?”

陈则宏心里一沉,像被一块冰冷的石头砸中,连呼吸都顿了半拍。

这流言来得太巧,正好在张承业递信拉拢之后,显然是有人故意散布。

目的也很明确 —— 不仅要败坏他的名声,更要煽动百姓的敌意,让他失去推行改革的群众基础。

毕竟,若是百姓都认定他是 “奸细”,那审计制度就是 “奸细的苛政”,债券就是 “奸细的骗局”,他后续的所有工作,都将寸步难行。

结合之前李默在清河县的刁难 —— 故意让衙役拦路、扔他的手令,陈则宏不难猜到这流言背后的推手。

李默向来擅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上次军械局主事被查出虚报账目,他就曾在州府散布 “审计小组公报私仇,故意针对老臣” 的谣言,后来还是周大人亲自在议事时澄清,才把风波压了下去。

这次,李默显然是想故技重施,而且手段更狠,直接把 “奸细” 的帽子扣了过来。

回到房间,陈则宏将揉皱的纸条重新展开,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平铺在桌上。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纸上,让潦草的字迹显得更加清晰。

他刚要叫小花,就见小花端着一杯热茶进来,茶杯是粗瓷的,边缘还有个小缺口,却是小花最喜欢的 —— 这是去年她生日时,陈则宏在西市给她买的。

小花见父亲脸色凝重,还以为是身体不舒服,连忙把茶杯递过去:“爹,您练完拳是不是累了?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可当陈则宏把纸条和二柱听到的流言一五一十告诉她后,小花气得攥紧了拳头,茶杯都被她捏得微微晃动,热水差点洒出来:

“张别驾和李长史也太过分了!拉拢不成就造谣,他们就不怕百姓知道真相吗?上次在西市,您帮流民筹钱买种子,王掌柜、刘老板还有那么多商贩都看着呢,怎么会是奸细!”

陈则宏坐在椅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沿,“笃、笃、笃” 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在叩问着眼前的困境。

他陷入沉思,眼前闪过流民村落里王老汉期盼的眼神,闪过李寡妇孩子冻得通红的小手,闪过东村落里绿油油的麦苗 —— 这些画面,让他原本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过了片刻,他抬头看向小花,语气平静却带着深思:“如今州府派系分明,就像一条河,被中间的礁石分成了两半 —— 一边是周大人,想革新弊政,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一边是张承业和李默,想守着旧有的利益,继续用权力谋私。咱们因推行审计和债券,与周大人走得近,早已被他们视为‘周党’,就算咱们想站在河中间,不偏不倚,也会被两边的浪头卷进去。”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流民名册,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名字 —— 每个名字后面,都记着家庭人口、困难情况,有些名字旁边,还画着小小的符号,比如王老汉旁边画了个 “麦” 字,代表他领了麦种;李寡妇旁边画了个 “衣” 字,代表她需要过冬棉衣。

指尖触到这些符号,陈则宏的语气多了几分沉重:“可若是直接站队周大人,风险也很大。张承业背后有江南富商支持,去年州府修河堤,一半的银子都是江南富商捐的,他只要跟富商们说一句‘这河堤没必要修’,就能让银子断供,到时候汛期一来,下游的百姓就要遭殃;李默在州府经营了十年,各县的县令、县丞,有一半是他的门生或旧部,他一句话,就能让咱们在各县的改革推行不下去。”

他合上册子,眼神里满是担忧:“一旦周大人在朝廷失势,或是被调走,咱们在州府就会寸步难行,之前推行的改革会付诸东流,流民们好不容易领到的麦种,恐怕也会因为没了后续的农官指导,旱死在地里;咱们筹来的债券资金,也会被张、李二人挪用,百姓们还是过不上好日子。”

小花皱着眉,眼眶微微泛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她轻声问:

“那咱们该怎么办?既不能完全中立,又不能贸然站队,难道就看着他们造谣、刁难,让流民们的希望破灭吗?”

“当然不能。”

陈则宏眼神坚定,像燃着一簇小火,照亮了眼前的困境,

“我想好了,咱们不站河的任何一边,就做‘搭桥的人’—— 以‘技术官僚’的姿态行事,专注于农桑、财政这些实事,只给周大人提建议,不参与他与张、李二人的权力争斗。比如审计制度,咱们只按规矩查账,不管查的是张承业的亲信,还是周大人的老部下,只要有问题就上报,不刻意针对谁,也不包庇谁;债券推广,咱们只负责制定方案、指导执行,张承业想让他的人参与发行,只要不贪污、不克扣百姓的钱,咱们也不反对。”

他拿起桌上的流民名册,翻到农桑规划那一页,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各县的播种面积 —— 清河县五千亩,云溪县三千亩,还有其他几个县的数字,密密麻麻写了一整页。

“而且,咱们得加快情报网的建设。之前在西市,王记杂货铺的王掌柜、布庄的刘老板都愿意帮咱们传递消息 —— 王掌柜的儿子在州府当差,负责整理官员的议事记录,能听到不少内部议论;刘老板的货郎走街串巷,各县的集市、村落都去,能知道百姓们在传什么,也能知道各县吏员的动向。”

陈则宏的手指在名册上轻轻点了点:“现在可以再联系清河县的孙老板、云溪县的李粮商 —— 孙老板是清河县最大的粮商,张承业的人买军粮都要经过他的铺子,他能知道张承业最近有没有大量调粮,是不是在为阻挠改革做准备;李粮商跟各县的农官关系好,农官们私下里说的话,他都能知道,能提前告诉咱们李默有没有要为难农官、破坏播种的打算。这些人常年做生意,消息灵通,又都受过咱们的恩惠 —— 去年旱灾,咱们帮他们联系了流民帮忙收割庄稼,还帮他们躲过了李默的苛捐杂税,他们肯定愿意帮咱们。”

小花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希望,原本泛红的眼眶里,此刻满是光彩。

她连忙点头:“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咱们不跟他们玩权力游戏,只专心做事,让他们抓不到把柄,就算想刁难咱们,也找不到理由;同时摸清他们的底细,他们一要使坏,咱们就提前防备。比如这次的流言,要是咱们早知道李长史要散布谣言,就能提前跟西市的商户打招呼,让他们帮着跟百姓解释,不让百姓被误导。”

“没错。”

陈则宏笑着点头,伸手摸了摸小花的头,指尖触到她柔软的发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待会儿我就写几封信,分别寄给西市和各县的商户,信里不提派系,只说拜托他们帮忙留意‘影响农桑和流民安置的事’,比如有没有人故意破坏麦苗,有没有人散布不利于改革的谣言,免得给他们惹麻烦 —— 他们都是生意人,不想卷入官场争斗,这样说,他们更容易接受。”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也可以去府衙后院,跟周夫人学做针线 —— 周夫人身边的丫鬟,不少是官员家眷送过去的,比如张承业的小妾就送了个丫鬟给周夫人,李默的妹妹也送了个。女眷们聚在一起,总爱聊些家里的事,张承业最近跟哪个官员走得近,李默最近有没有去哪个县巡查,这些事,丫鬟们都会跟周夫人说,你在旁边听着,说不定能听到些有用的东西。”

小花用力应下,眼神坚定:“好!我下午就去后院,跟周夫人学绣荷包,顺便打听打听。对了,那封纸条怎么办?要不要交给周大人看,让他知道张承业的野心,也好让他有个防备?”

陈则宏摇摇头,将纸条重新折好,叠得方方正正,放进贴身的衣袋里 —— 那里靠近心脏的位置,能感受到纸张的凉意,也能让他时刻记得眼前的困境。

他语气带着几分考量:“暂时不用。周大人现在处境也难,张承业和李默天天在朝堂上跟他作对,一会儿说审计制度太严,一会儿说债券发行有风险,他还要操心军粮和边境的事,每天都忙到深夜,咱们没必要让他再分心。”

他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深意:“这纸条留着,若是日后张承业再提拉拢之事,或是反咬咱们一口,说咱们‘主动投靠他,后来又反悔’,也好有个应对的凭据。而且,咱们拿着这纸条,也能让张承业有所忌惮,知道咱们不是软柿子,不是他想拉拢就能拉拢,想打压就能打压的。”

陈则宏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的桂树,语气变得坚定:“至于流言,咱们不用急着辩解 —— 越辩解,百姓越会觉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今日下午我去流民村落,给他们送些过冬的草药,顺便跟百姓们聊聊债券的用途,让他们看看东村落的麦苗,亲眼见到的东西,比咱们说一百句都管用,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商议妥当,父女俩各自行动。陈则宏伏案写信,选用的是最普通的麻纸 —— 这种纸价格便宜,随处可见,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的字迹工整却不张扬,每一笔都写得格外认真,字里行间满是恳切:“…… 今冬流民需棉衣、明春需种子,皆赖债券与审计之力。若遇阻碍改革、误导百姓之事,望兄台告知一二,非为个人荣辱,实为全州百姓生计……”

写完后,他将信分别装进信封,信封上只写着 “王掌柜亲启”“孙老板亲启”,没有署名。

用火漆封好时,他没有用自己的印章 —— 他根本没有印章,只是用食指蘸了点火漆,在封口处按了个简单的指印。

这是他与商户们约定的记号,指印的纹路他们都见过,一看就知道是他写的信,避免被人截留后察觉异样。

小花则去准备草药。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木箱,里面装着各种草药 —— 有些是她跟着陈则宏去山里采的,有些是周夫人送的。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紫苏叶、甘草片,还有之前周夫人送的当归 —— 当归是补气血的,流民们常年吃不饱饭,大多气血不足,正好用得上。

她将草药分门别类包好,每个药包上都用毛笔工工整整地写着用法:“紫苏叶煮水,每日一剂,治风寒;甘草片含服,每次一片,止咳。”

包完草药,她又想起李寡妇的两个孩子,便从驿馆的厨房拿了几包红糖 —— 这是上次周夫人派人送来的,说是江南的特产,味道比普通红糖更甜。

小花用红纸把红糖包好,还在纸包上画了个小小的笑脸,打算送给孩子们 —— 上次去西村,她见孩子们盯着别人的糖纸直看,眼睛里满是渴望,却懂事地没说要,让她心里一阵发酸。

中午时分,陈则宏将信交给驿卒老郑。

老郑在驿馆当差二十年,头发都白了大半,梳得整整齐齐贴在脑后,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沟壑,

却总是挂着温和的笑,为人忠厚老实,连驿馆里的小杂役犯错,他都只会轻声教导,从不会厉声呵斥。

去年旱灾时,还偷偷从家里拿了十斤粟米,混在救济粮里送给流民 —— 那十斤粟米,是他老伴省吃俭用攒下来,准备给远在边关当兵的儿子寄去的,后来儿子写信说军中粮草充足,他才敢把米拿出来。

这事后来被陈则宏偶然得知,也是从那时起,陈则宏便认定老郑是个可托付的人。

陈则宏将装着信的布包递给老郑,指尖在布包上轻轻按了按,语气郑重:“老郑,这些信要亲手交给收件人,清河县的孙老板、云溪县的李粮商,还有西市的王掌柜和刘老板,一个都不能错。”

他顿了顿,又特意叮嘱,

“千万别经过州府的驿站,州府驿站里有李长史的人,要是被他们截住,麻烦就大了。你从后门绕出去,走城外的小路,送到地方后,别多说话,拿了回执就赶紧回来。”

老郑接过布包,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

他用力点头,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格外坚定:“陈先生您放心,俺在驿馆当差二十年,就没出过一次差错。这信俺一定亲手送到,走城外的小路,绝不经过州府驿站,也不多说一个字。”

他说着,还从腰间解下一个旧布囊,把布包放了进去,又将布囊系在腰上,藏在衣襟里,确保不会被人看见。

陈则宏看着他细心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递了过去:

“这是给你的路费,路上买点干粮和水,别委屈了自己。”

老郑却连忙摆手,把碎银子推了回去,脸上露出憨厚的笑:“陈先生,您这就见外了。去年旱灾,您帮俺家小子在军中求了周大人照拂,让他免受了不少苦,俺还没谢谢您呢。这点小事,哪能要您的银子?俺家里有干粮,路上够吃了。”

陈则宏知道老郑的脾气,执拗得很,便不再坚持,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路上小心,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就去附近的杂货铺找掌柜的,报我的名字,他们会帮你。”

老郑应了声 “好”,转身就往外走。他脚步不快,却很稳,走到驿馆后门时,还回头看了一眼,见陈则宏还站在原地,便又挥了挥手,才推开后门,消失在城外的小路尽头。

陈则宏站在原地,看着老郑离开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房。

刚走到房门口,就见小花提着草药包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雀跃:“爹,草药都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去流民村落?”

“现在就走。”

陈则宏接过小花手里的草药包,掂了掂,分量不轻,里面装着给流民们的草药,还有给李寡妇孩子的红糖。

他笑了笑,“咱们早点去,还能赶在流民们午休前,把草药分下去,顺便跟他们聊聊麦苗的事。”

父女俩并肩往外走,阳光正好,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小花边走边说:“爹,刚才我去厨房拿红糖时,听王婶说,李长史家的丫鬟昨天去买了很多纸和墨,好像要写什么东西。您说,他们是不是又要散布新的流言了?”

陈则宏脚步顿了顿,眼神沉了沉,随即又恢复平静:“有可能。不过没关系,咱们已经让老郑去送信了,只要商户们帮咱们留意动静,他们一有动作,咱们就能知道。而且,咱们今天去流民村落,跟百姓们把话说清楚,就算他们再散布流言,百姓们也不会轻易相信了。”

小花点点头,眼神坚定:“嗯!咱们跟百姓们说清楚债券是用来买棉衣和种子的,再让他们看看东村落的麦苗,他们肯定会明白您是真心为他们好的。”

父女俩说着,很快就走出了驿馆,往流民村落的方向走去。

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有挑着担子去赶集的商贩,有背着书包去私塾的孩子,还有牵着牛去田里的农夫,一派热闹的景象。

陈则宏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更加坚定 —— 他一定要守住这份热闹,不让张承业和李默的私心,破坏了永安州的安宁,让流民们也能过上这样安稳的日子。

走到流民村落门口时,就见王老汉正坐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画着什么。

看到陈则宏和小花,他连忙站起身,脸上露出憨厚的笑:“陈先生,小花姑娘,你们来啦!俺正跟村里的人说,今年的麦苗长得好,都是托您的福呢。”

周围的流民们听到声音,也都围了过来,脸上满是感激。

陈则宏笑着点头:“大家不用谢我,这是咱们一起努力的结果。今天我和小花来,是给大家送些过冬的草药,还有些关于麦苗冬季管理的技巧,跟大家说说。”

流民们听了,都高兴得鼓起掌来。陈则宏和小花将草药一一分给大家,每个拿到草药的流民,都不停地说着 “谢谢”。

分到李寡妇时,小花特意把装着红糖的纸包递了过去,笑着说:“李婶,这是给孩子们的红糖,让他们尝尝甜。”

李寡妇接过红糖,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小花姑娘,您真是太好了…… 俺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和陈先生了。”

“不用谢。” 陈则宏笑着说,“只要明年麦子能有好收成,孩子们能穿上新棉衣,比什么都强。”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则宏跟流民们详细讲解了麦苗冬季管理的技巧,比如怎么除草、怎么防冻,还亲自去东村落的田里,示范给大家看。

流民们学得很认真,不时有人提问,陈则宏都耐心地一一解答。

夕阳西下时,父女俩才从流民村落离开。

走在回家的路上,小花累得靠在陈则宏身边,小声说:“爹,今天真开心,大家都相信您了,还说要帮咱们跟其他百姓解释,不让他们相信流言。”

陈则宏摸了摸小花的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是啊,百姓们心里都有杆秤,谁真心为他们好,他们都知道。只要咱们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把改革推行下去,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陈则宏抬头一看,见是老郑回来了,他手里拿着几张回执,脸上带着笑容,显然是顺利完成了任务。

陈则宏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 他知道,自己的情报网,已经开始运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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