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羊城晨光 小蛮腰上的羽衣
离开火灵秘境的过程如同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挣扎醒来。传送的光芒散去时，双脚重新踏上珠江畔的麻石路面，凌晨四点的广州用潮湿微凉的晨雾拥抱着归来的旅人。
“我们……回来了？”张小花恍惚地环顾四周。海珠桥的轮廓在渐淡的夜色中若隐若现，珠江的水声潺潺，远处有早班渡轮的汽笛声——一切真实得近乎虚幻。
池日卫一屁股坐在堤岸边的石阶上，班基拉斯的精灵球还紧紧攥在手心，那块暗金色的超级石在路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但这些东西提醒我不是梦。”他摊开手，超级石旁边是已经黯淡但依然温热的土之灵核。
施墨渊看向掌心。五颗灵核静静躺在那里，水之灵核泛着柔和的蓝光，金之灵核沉甸甸如金属，土之灵核带着大地的暖意，木之灵核散发着草木清香，而火之灵核——那颗炎帝留下的七彩晶核——内部仍有液体火焰在缓缓流转，仿佛炎帝未远。
赤霄被他放出，庞大的身躯盘踞在珠江边，引来几个晨跑者的惊呼。但赤霄只是疲惫地低下头，用鼻尖轻触施墨渊的手掌，传递着安心的情绪。渊海进化后的它，鳞片上的金色龙纹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气息更加沉稳深邃。
何小湘仔细检查着哈克龙的状况。在火灵秘境的高温环境中，哈克龙的表现超出了她的预期，不仅龙之怒的威力有所提升，对高温的适应性也增强了。“看来通宝粥的效果还在持续作用。”她轻声说，又看了看沙奈朵和美纳斯。两只宝可梦虽然疲惫，但眼神清亮，显然在连续的战斗中得到了锤炼。
一行人回到宾馆时，天已蒙蒙亮。简单洗漱后，疲惫如潮水般席卷而来，所有人都沉入了无梦的深眠。
直到中午时分，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醒施墨渊。
他睁开眼，第一个动作是摸向床头——五颗灵核还在，用特制的绒布袋装着，静静散发着温润的能量波动。手机屏幕上有几条未读信息，除了家人的问候，最醒目的是《鲤鱼王饲养指南》App的提示：
「五行灵核已获取，建议进行为期七日的‘温养仪式’，将灵核送回各自秘境边缘区域，使其重新与地脉连接。」
「警告：灵核离境超过七日，可能导致秘境能量失衡，引发自然灾害。」
七日。施墨渊算了下时间，今天已经是农历十九，也就是说最迟二十五日前必须完成温养。
他起身推开窗，七月的广州午后天光炽烈，远处“小蛮腰”——广州塔的纤细身姿矗立在珠江新城的天际线上，在阳光下如同一枚银针直刺苍穹。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群聊消息。
何小湘：「大家醒了吗？有件事……广州明天有一场华丽大赛，在‘小蛮腰’底层的庆典广场举办。我和小花想参加。」
池日卫：「华丽大赛？你们不是刚打完架吗？」
张小花：「就是因为刚经历完战斗，才更需要用‘美’来平衡一下心情呀。而且这是‘华南地区夏季庆典华丽大赛’，是今年巡回赛的第四站，之前我们在沈阳、乌鲁木齐、昆明参加过前三站，如果这次再拿到好名次，就有资格参加年底在上海的总决赛了。」
施墨渊看着屏幕，想起确实听她们提过华丽大赛的事。何小湘的沙奈朵、美纳斯，张小花的霸王花、花疗环环，都受过专门的表演训练。在紧张的冒险间隙参加这种展示宝可梦魅力与训练家创意的赛事，或许确实是一种调节。
他打字回复：「需要帮忙吗？」
何小湘：「如果可以的话，下午陪我们去看看场地？顺便……我查了一下，五行灵核的温养地点，其中水灵核的最佳温养处就在‘小蛮腰’附近的珠江观景台，那里是珠江三江汇流的‘水眼’位置。我们可以一边准备华丽大赛，一边安排灵核温养。」
施墨渊：「好。一点大堂见。」
放下手机，他看向窗外。小蛮腰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与玻璃的光泽，这座高600米的电视塔不仅是广州的地标，在宝可梦世界中，它还有一个别称——“天梯塔”。传说塔顶在特殊天气下会与某些飞行系宝可梦的迁徙路径重合，曾有训练家目击过闪电鸟在塔尖驻足的奇景。
下午一点，一行人聚在宾馆大堂。
何小湘已经换上了一身清爽的浅蓝色连衣裙，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手里拿着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华丽大赛的详细资料。“这次大赛的主题是‘夏韵·岭南’，要求表演必须融入至少一种岭南文化元素。比赛分两轮：第一轮‘自由展示’，三分钟时间展示宝可梦的魅力；第二轮‘主题演绎’，根据抽签的主题进行双人配合表演。”
张小花补充道：“我和小湘姐打算组队参加双人赛。我的霸王花和花疗环环擅长治愈与辅助，她的沙奈朵和哈克龙（或者美纳斯）擅长幻象与控场，组合起来应该能创作出不错的舞台效果。”
“哈克龙刚进化，还没有过正式表演经验吧？”池日卫问。
“所以需要特训。”何小湘点头，“哈克龙在秘境中的表现证明它有很强的可塑性，尤其是操控宝珠制造天气效果的能力，在舞台上会非常惊艳。”
众人打车前往珠江新城。沿途，广州的繁华以一种极具冲击力的方式展开——古老骑楼与摩天大厦并肩，茶楼飘出的点心香气与星巴克的咖啡味混杂，粤语、普通话、英语在街头交织。这是一座永远不会停止生长的城市。
小蛮腰底层的庆典广场已经搭建起临时的华丽大赛舞台。舞台背景是巨大的LEd屏幕，两侧装饰着岭南特色的镬耳墙造型和荔枝图案。工作人员正在调试灯光音响，已经有零星的训练家带着宝可梦在现场适应场地。
“好大的舞台……”张小花仰头看着高达十米的LEd屏，“比昆明那次还要大。”
何小湘已经进入工作状态，她拿出卷尺测量舞台尺寸，用平板记录灯光位置和角度。“灯光主要来自上方和两侧，地面也有隐藏的LEd地砖。我们要充分利用这些——哈克龙的宝珠反光效果、沙奈朵的念力悬浮、美纳斯的水幕，都可以和灯光配合。”
她看向施墨渊：“墨渊，能请赤霄帮个忙吗？我想测试一下水雾在灯光下的折射效果。”
赤霄被放出。它庞大的身躯引起了一阵小骚动，但很快，工作人员和训练家们都投来好奇而非恐惧的目光——毕竟这里是宝可梦大赛现场，什么稀有的宝可梦都可能出现。
在何小湘的指挥下，赤霄轻轻喷出一股细密的水雾。水雾在午后的阳光和舞台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无数小小的彩虹。哈克龙尝试着操控颈侧的宝珠，宝珠的光芒穿透水雾，竟在空中投射出隐约的龙形光影！
“漂亮！”张小花拍手，“如果晚上配合灯光，效果会更震撼。”
池日卫则被舞台旁边的一个摊位吸引了。那是“宝可梦超级石鉴定处”，几位戴着眼镜的鉴定师正在为训练家们鉴定收集到的奇怪石头。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拿出班基拉斯的超级石。
鉴定师是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他看到石头的瞬间眼睛就亮了：“年轻人，这石头……你从哪里得来的？”
“在……一个秘境里。”池日卫含糊地说。
老先生用放大镜仔细查看石头表面的暗金色纹路，又用仪器检测能量波动，半晌，他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没看错，这是‘地脉超级石’，极其稀有。它不像普通超级石那样直接激发宝可梦的潜能，而是需要与特定属性的‘灵核’共鸣才能激活。”他看向池日卫，“你之前是不是接触过很强的地面系或岩石系能量源？”
池日卫点头：“土之灵核。”
“那就对了。”老先生感慨，“这种超级石是大地意志的凝结，只会认可那些真正理解‘承载’之道的训练家。恭喜你，年轻人，你获得了一份了不起的缘分。”
他详细讲解了地脉超级石的使用方法——不能像普通超级石那样随时激活，必须在靠近地脉的地方，且需要训练家与宝可梦都处于高度专注的“大地共鸣”状态。但一旦激活，超级进化后的宝可梦将获得短暂但强大的“地脉守护”能力，防御力和对自然能量的掌控力都会大幅提升。
池日卫认真记下，心中对土灵秘境的考验有了更深的理解。那份“承载”的领悟，原来早就为这一刻埋下了伏笔。
另一边，施墨渊在何小湘的指引下，来到了小蛮腰西侧的珠江观景台。这里是一个向外凸出的弧形平台，脚下就是滔滔珠江。站在平台边缘，能清晰看到三条水色略有不同的江流在此交汇——西江的浑黄、北江的清澈、东江的碧绿，三江合而为珠江，奔流向海。
“这里就是‘水眼’。”何小湘指着江面，“珠江龙脉的汇聚点。水之灵核在这里温养，效果最好。”
施墨渊取出水之灵核。蓝色的晶核在江风中微微发亮，仿佛在呼应脚下的水流。他按照App的提示，将灵核小心地放置在观景台中央一个天然形成的石凹处——那石凹的形状竟与灵核完美契合，显然是古人特意开凿的。
灵核放入的瞬间，珠江的水声似乎变得更加清晰悦耳。以石凹为中心，一层看不见的涟漪扩散开来，江面上的波纹都变得规律了许多。
“需要七天。”施墨渊看着灵核，“其他灵核也要找到对应的温养点。”
“金之灵核的最佳温养点在佛山祖庙的‘钟鼓楼’，那里是广府金属铸造技艺的圣地。”何小湘调出地图，“土之灵核在白云山‘摩星岭’，木之灵核在华南植物园的‘古木兰园’，火之灵核……最合适的地方是刚刚修复的火灵秘境入口，但那里太远了，次选是三元里‘抗英纪念馆’前的长明火坛——那火已经燃烧了上百年，象征岭南人民不屈的精神。”
她看向施墨渊：“我们可以分头行动。明天华丽大赛结束后，我和小花去祖庙和植物园，你和日卫去白云山和三元里。四天时间足够往返。”
“好。”施墨渊同意。他看向江面，忽然想起什么：“炎帝留下的真正窑变晶，需要怎么处理？”
何小湘想了想：“那不仅是材料，更是炎帝的部分本源。也许……应该送回石湾南风古灶，让它在窑火中继续温养，等待炎帝重新凝聚。”
两人正说着，张小花兴奋地跑过来：“小湘姐！我想到一个绝佳的表演创意！”
她指着远处的小蛮腰塔身：“你看，塔身不是有螺旋上升的钢结构吗？如果我们让哈克龙沿着塔身盘旋上升，沙奈朵用念力制造星光轨迹，霸王花和花疗环环在地面洒下花瓣和治愈光点，配合音乐和灯光，不就是一幅‘龙舞星河，花映羊城’的画面吗？”
何小湘眼睛一亮：“塔身可以作为天然的舞台背景……但哈克龙能飞那么高吗？而且塔身有安全限制。”
“我问过工作人员了。”张小花显然已经做过功课，“华丽大赛期间，小蛮腰会开放夜间灯光秀配合比赛。只要我们的表演方案通过审核，可以申请使用塔身外立面作为特殊舞台。至于哈克龙——它进化后飞行能力大幅提升，而且不需要真的飞到塔顶，只要在底层的光影区域盘旋就行。”
三个年轻人围绕表演细节热烈讨论起来。施墨渊和池日卫相视一笑，退到一旁。
“她们真有活力。”池日卫感慨，“刚打完那么艰难的一仗，转头就能投入新的比赛。”
“也许这就是平衡。”施墨渊看向江面，“战斗与和平，冒险与生活，毁灭与创造……就像五行需要相生相克才能循环不息。”
他顿了顿：“你的班基拉斯，超级进化时有什么感觉？”
池日卫回忆着，眼神变得悠远：“感觉……像站在一座高山上，脚下是绵延无尽的大地。你能感觉到每一条山脉的走向，每一道河流的脉搏，甚至……地壳深处岩浆的涌动。那一刻你不是在‘使用’力量，而是成为了力量的一部分。”
他握紧拳头：“教授那种用控制和掠夺获得力量的方式，是错的。真正的强大，是理解、是融入、是守护。”
施墨渊点头。他想起了渊海龙心，想起了赤霄从鲤鱼王一路走来的蜕变。力量从来不是目的，而是为了更好地守护珍视之物。
傍晚，众人在珠江边的一家老字号酒楼吃晚饭。烧鹅、白切鸡、清蒸鱼、老火汤，地道的广府菜安抚着疲惫的身心。席间，何小湘和张小花还在完善表演方案，甚至用筷子在桌上比划舞台走位。
“对了。”张小花忽然想起，“这次华丽大赛的评委里，有一位很特殊的人物——‘包先生’，据说他是宝可梦协调训练家的元老级人物，年轻时拿过三次华丽大赛全国总冠军，后来退隐经商，成了岭南地区最大的树果供应商。他很少公开露面，这次居然答应当评委……”
“包先生？”施墨渊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
何小湘调出资料：“包荣，六十八岁，人称‘果王包’。他的宝可梦是一只培养了四十年的‘妙蛙花’，据说那只妙蛙花背上的花朵能同时开出四种不同颜色的花，象征四季轮回。他在训练家圈子里地位很高，但不属于任何道馆或联盟派系，是个独行侠。”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有传言说，包先生和‘深渊组织’有过节。三年前，深渊试图控制他的树果供应链，被他断然拒绝，还联合其他供应商抵制深渊的渗透。从那以后，包先生的行事就更加低调了。”
“能和深渊对抗的人……”池日卫肃然起敬，“值得见见。”
晚饭后，一行人回到宾馆。何小湘和张小花继续熬夜排练，施墨渊则带着五颗灵核来到楼顶天台。
夜风微凉，广州的夜景如星河铺地。他将灵核一字排开，按照水北、金西、土中、木东、火南的方位摆放，然后盘膝坐下，尝试用自身的精神力与灵核沟通。
这不是App的要求，而是他自发想做的——经历了五行秘境的考验，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更深入地理解这些地脉精华。
最先回应的是水之灵核。一股清凉柔和的意念流入心田，那是珠江千年流淌的记忆：疍家人的船歌、十三行的商船、革命者的渡江、现代都市的倒影……水包容一切，记录一切。
接着是金之灵核。锐利而坚韧的意志，那是岭南工匠千锤百炼的精神：青铜时代的斧钺、汉代的铜镜、明清的广钟、现代的精密仪器……金从革，但魂不灭。
土之灵核传来厚重温暖的抚慰。那是大地母亲般的怀抱：稻作文明的田垄、桑基鱼塘的智慧、祠堂祖坟的香火、高楼地基的深沉……土生万物，载德厚生。
木之灵核带来生机勃勃的脉动。那是岭南永不枯萎的绿意：热带雨林的藤蔓、荔枝龙眼的甘甜、榕树气根的坚韧、花市年桔的喜庆……木曰曲直，生生不息。
最后是火之灵核。它犹豫了一下，才传递出一缕微弱但纯净的暖流——那是炎帝残存的意志，带着歉意与感激，还有一丝……期待。
五股意念在施墨渊心中交织、共鸣，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完整的“岭南”：不是地图上的行政区划，而是千万年来自然与人文在这片土地上共同谱写的生命史诗。
他睁开眼，五颗灵核的光芒比之前更加温润和谐。
赤霄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安静地趴伏着。施墨渊轻抚它的鳞片，忽然问：“赤霄，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得不面对比教授、比玄辰更强大的敌人，你还会陪我一直走下去吗？”
赤霄没有出声，只是用额头轻轻抵住他的手心。
那种无需语言的信任，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分量。
第二天，农历二十，华丽大赛的日子。
小蛮腰庆典广场从下午开始就人潮涌动。来自华南各地的训练家、协调家、宝可梦爱好者汇聚于此，空气中弥漫着兴奋与期待。巨大的LEd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往届华丽大赛的精彩片段，舞台两侧的音响播放着轻快的岭南民乐改编曲。
后台休息区，何小湘和张小花在做最后的准备。
何小湘今天穿了一身改良的广袖汉服，月白色底绣着淡青云纹，长发用玉簪绾起，整个人清雅如画。她的宝可梦阵容是沙奈朵和哈克龙——美纳斯虽然更擅长水幕表演，但哈克龙刚进化，需要舞台经验，而且它的宝珠天气操控能力与本次“夏韵”主题更契合。
张小花则选择了一套明黄色的齐胸襦裙，裙摆绣着大朵的木棉花，活泼亮丽。她的搭档是霸王花和花疗环环——斗笠菇虽然战斗力更强，但华丽大赛更看重视觉效果和配合默契。
“紧张吗？”施墨渊问。
何小湘深吸一口气：“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期待。”她看向哈克龙，哈克龙优雅地昂着头，颈侧的宝珠流转着天青色的光华，显然已经进入状态。
张小花正在为霸王花佩戴特制的花环——那是她用昨天在华南植物园采集的鲜花亲手编的，让花环散发着淡淡的生命气息。
池日卫抱着班基拉斯的精灵球，咧嘴笑道：“我和墨渊在观众席第一排，给你们加油。要是表演得好，晚上请你们吃最贵的粤菜！”
下午三点，大赛正式开始。
主持人是一位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子，她用清脆的嗓音介绍规则和评委。评委席上坐着三位：一位是广州道馆的副馆主，专精飞行系；一位是着名宝可梦美容师；而正中那位穿着朴素唐装、面容慈祥的老者，正是“包先生”。
包先生看起来就像邻家老伯，笑眯眯的，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杯。但当他目光扫过选手时，施墨渊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锐利——那是历经风雨却依旧清澈的洞察力。
第一轮“自由展示”开始了。选手们各显神通：有训练家用九尾制造火狐幻舞，有用胖丁唱出改编粤剧，有用巴大蝶撒下磷粉星光……舞台效果一个比一个华丽，观众掌声不断。
轮到何小湘和张小花时，已经是第十七组。
灯光暗下，音乐起——是何小湘精心挑选的《彩云追月》改编版，加入了现代电子音效，既有岭南韵味又不失时尚感。
舞台左侧，张小花和霸王花、花疗环环登场。霸王花旋转身体，洒出金色的花粉，花粉在空中凝聚成一个个小小的木棉花苞；花疗环环摇响铃铛，清脆的铃声如同春雨滴落，花苞应声绽放！霎时间，舞台上空漂浮着数十朵发光的木棉花，缓缓旋转。
右侧，何小湘与哈克龙、沙奈朵现身。哈克龙修长的身躯盘旋上升，颈侧宝珠蓝光大盛，舞台上空开始凝结细密的水雾。水雾在灯光照射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如同为木棉花披上了虹纱。
沙奈朵悬浮在半空，双手轻挥。念力操控着木棉花和水雾，在空中组合成各种图案：先是五羊雕塑的剪影，然后是荔枝、芭蕉、镬耳墙……一个个岭南意象在光影中浮现、变幻。
最惊艳的一幕出现在最后三十秒。哈克龙长吟一声，三颗宝珠同时亮到极致！水雾突然凝聚成一条半透明的“水龙”，与哈克龙的真身在空中交缠共舞！沙奈朵用念力将木棉花聚拢，在水龙周围化作一圈旋转的花环！
“龙舞花城”——何小湘为这个场景取的名字。
音乐达到高潮，水龙与花环同时炸开，化作漫天光雨洒落。灯光重新亮起时，何小湘和张小花并肩而立，四只宝可梦环绕身旁，向观众鞠躬。
掌声如雷！评委席上，包先生轻轻点头，在评分板上写下了什么。
第一轮结束，何小湘和张小花以第二名的成绩晋级第二轮——第一名是一组来自香港的训练家，他们的搭档是一只异色美纳斯和一只西狮海壬，表演了“人鱼歌剧院”，确实美轮美奂。
短暂的休息后，第二轮“主题演绎”开始。这轮需要抽签决定主题，且是双人配合表演，更加考验训练家的创意和默契。
何小湘抽到的主题是——“薪火相传”。
一个颇有深意的题目。
她和张小花商量了五分钟，然后给出了表演方案。
灯光再次暗下。这一次，音乐更加沉静古朴，是古琴曲《流水》的片段。
舞台上空空如也。只有一束顶光打在中央，光中站着手持小火把的张小花。
她轻轻将火把插在地面特制的支架上。火苗跳动，照亮她认真的脸庞。
“霸王花，用‘生长’。”
霸王花走到火把旁，身体开始散发柔和的绿光。绿光渗入地面，舞台地板裂开，一株小小的幼苗破土而出，在火光的照耀下缓缓生长——那是用草系能量模拟的幻象，但栩栩如生。
幼苗长成小树，小树抽出新枝。
“花疗环环，用‘治愈铃声’。”
清脆的铃声响起，小树的枝叶开始舒展，开出细小的白花。
这时，何小湘走上舞台，手中拿着一块黑色的“石头”——其实是涂黑的黏土模型。她将石头放在树下。
“哈克龙，用宝珠聚集水汽。”
哈克龙盘旋在上空，宝珠光芒流转，细密的水雾洒在石头和树上。水雾中，石头表面开始出现变化——那是沙奈朵用念力精细操控的视觉效果，石头表面“浮现”出古老的纹路：先是简单的线条，然后是鱼纹、云纹、雷纹……仿佛千万年来人类在石头上刻下的记忆。
“沙奈朵，用‘预知未来’打开时空之窗。”
沙奈朵双手前推，舞台后方的大屏幕亮起，浮现出影像：原始人在山洞中生起第一堆火，古代工匠在窑炉前烧制陶器，革命者在烽火中传递信念，现代科学家在实验室点燃灵感……一幕幕“火”与“文明”的画面快速闪过。
最后，画面回到舞台。小树已经长得枝繁叶茂，树下的石头变成了一件精美的瓷器——那是用光影效果模拟的“窑变瓷”，七彩流转。
张小花拔起火把，将火把轻轻靠在瓷器旁。火光映照下，瓷器的光泽更加温润动人。
何小湘走到树旁，伸手触碰枝叶。她的手与张小花持火把的手在空中相遇，两人相视一笑。
灯光渐暗，音乐止。
整个表演没有华丽的特效，没有炫目的招式，却有一种直抵人心的力量。那是关于传承、关于文明、关于火种如何在一代代人手中传递不灭的无声诉说。
观众席寂静了数秒，然后爆发出比之前更加热烈的掌声。
评委席上，包先生站了起来，带头鼓掌。他的眼中闪着复杂的光——有赞赏，有感慨，还有一丝……怀念？
分数公布：满分。
何小湘和张小花获得了第二轮最高分，综合两轮成绩，她们最终夺得了本次“夏韵·岭南”华丽大赛的冠军！
颁奖典礼上，包先生亲自为她们颁发奖杯和奖品——那是一对特制的“协调缎带”，缎带上镶嵌着小小的宝石，据说是用岭南特有的“南红玛瑙”打磨而成。
合影时，包先生忽然低声对何小湘说：“小姑娘，你们的表演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晚上如果有空，可以来‘泮溪酒家’天字一号房，我想和你们聊聊。”
他顿了顿，看向一旁的施墨渊和池日卫：“你们的同伴也一起来吧。有些事……可能需要你们知道。”
说完，他恢复慈祥的笑容，继续与其他选手合影。
何小湘与施墨渊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包先生的邀请，显然不只是为了祝贺夺冠。
夜幕降临，小蛮腰亮起绚丽的灯光秀。这座广州的地标在夜色中如同一支巨大的荧光棒，变幻着七彩光芒。
而在它脚下，刚刚结束的华丽大赛的欢庆声还未散尽，一场新的暗流已经悄然涌动。
泮溪酒家，广州最老牌的园林酒家之一。天字一号房是临水的独立包厢，推开窗就能看到荔湾湖的夜景。
包先生已经等在那里，桌上摆着精致的广式点心和一壶陈年普洱。他换了一身简单的棉布衫，看起来更加随和。
“坐，别拘谨。”他亲自为四人斟茶，“今天的表演很精彩。尤其是‘薪火相传’——你们理解了这个主题真正的重量。”
何小湘礼貌接过茶杯：“谢谢包先生。不知道您找我们是……”
包先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木盒里铺着红色丝绒，丝绒上躺着一块黑色的、布满裂纹的石头。
石头的裂纹中，隐约能看到暗紫色的微光在流动。
“这是……”施墨渊瞳孔一缩——那种能量波动，他太熟悉了。
“深渊之眼的碎片。”包先生平静地说，“三年前，深渊组织想控制我的树果供应链，派了一个使者来‘谈判’。谈判破裂后，他们试图用深渊之眼控制我。我的老伙计妙蛙花拼死抵抗，击碎了那块深渊之眼，但自己也受了重伤，这块碎片就是那时留下的。”
他轻抚木盒，眼神悠远：“妙蛙花现在还在沉睡，用我四十年来收集的各种珍稀树果精华温养着，不知何时能醒。而深渊组织……从那以后就再没直接找过我，但我知道，他们一直在暗中活动。”
包先生看向施墨渊：“年轻人，我听说过你的事。从鲤鱼王开始培育的异色暴鲤龙，在澳门融合塔击败沈千秋，最近还在石湾解决了深渊的一个据点。你们做的，比很多所谓的‘联盟精英’都要多。”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但我必须告诉你们，你们之前面对的，只是深渊的冰山一角。教授只是华南地区的负责人，像他这样的‘使徒’，深渊在华夏至少还有六个。而他们的首领‘玄辰’……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人类。”
“不是人类？”池日卫惊讶。
“至少不是纯粹的人类。”包先生从木盒中捏起那块碎片，碎片在他指尖微微颤动，“深渊之眼的技术，不是现代科技能达到的。它融合了古代巫蛊、西域幻术、甚至……某些禁忌的宝可梦能力。玄辰能掌控这种力量，他的来历绝对不简单。”
他看向窗外夜色中的小蛮腰：“知道为什么这次华丽大赛我破例出山当评委吗？因为我知道你们会来。我想亲眼看看，能接连挫败深渊计划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现在我看过了。”包先生的目光逐一扫过四人，“你们有天赋，有信念，有羁绊。但还不够——远远不够。玄辰的目标，从来不只是控制几个宝可梦或秘境。他要的是……重写这个世界的规则。”
“怎么重写？”施墨渊问。
包先生摇头：“具体我不知道。但根据我这三年收集的零碎情报，深渊组织在华夏各地同时进行着多项计划：东北长白山的‘寒渊’、西北敦煌的‘沙渊’、西南滇池的‘毒渊’、东南台湾海峡的‘海渊’……再加上你们刚刚挫败的岭南‘火渊’。这些地点串联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
他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一个粗略的华夏地图，标出几个点：“如果我的推测没错，这个阵法一旦启动，将会强行抽取整个华夏地脉的能量，打开一道连接‘深渊界’的永久通道。到那时，现实世界与深渊界的边界将彻底模糊，宝可梦与人类的现有关系会被彻底颠覆。”
房间里一片死寂。窗外荔湾湖的游船歌声隐约传来，与室内凝重的气氛形成诡异反差。
“我们……能做什么？”张小花轻声问。
“变强。”包先生说得直白，“不仅仅是宝可梦变强，你们自己也要变强。华丽大赛、道馆挑战、秘境探索……这些都是淬炼。但更重要的是，要找到‘同道’。”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深渊组织不是一两个人能对抗的。华夏大地上，还有很多像你们一样在暗中抵抗深渊的人。有的在联盟内部，有的在民间，有的甚至……在深渊组织内部当卧底。你们需要找到他们，联合起来。”
包先生转身，从怀中取出四枚木牌，木牌上刻着简单的云纹：“这是我‘果王包’的信物。在华南地区，凡是看到店铺招牌旁有这种云纹标记的，都是我的朋友。你们遇到困难可以求助，他们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他将木牌递给四人：“我能做的不多。树果生意让我有些人脉和资源，但真正的战斗，还要靠你们自己。”
施墨渊接过木牌，入手温润，带着淡淡的果木清香。“谢谢包先生。”
包先生摆摆手：“不用谢我。我帮你们，也是在帮我自己，帮妙蛙花报仇。”他看向窗外，夜色深沉，“这个世界还有很多美好值得守护。老家伙我虽然打不动了，但至少……可以为年轻人铺铺路。”
离开泮溪酒家时，已是深夜。
珠江的风吹散夏日的闷热，小蛮腰的灯光已经转为柔和的淡蓝色，如同夜空中的一颗星辰。
何小湘握紧手中的协调缎带和木牌，轻声说：“我们接下来的路，还很长。”
张小花点头：“但至少，我们不是孤独的。”
池日卫咧嘴笑：“有架打，有伙伴，有目标——这不就是训练家该有的生活吗？”
施墨渊看向手中的木牌，又看向远处的小蛮腰。塔尖的灯光在夜空中坚定地亮着，仿佛在说：无论黑夜多深，总要有光。
赤霄在精灵球中传来安心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