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轩站在南京城墙上，看着北方，又看看西方，脑子里两个小人疯狂打架。
救崇祯，还是端幽冥老巢？
“小孩子才做选择。”母株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
“可我们人手不够……”黄轩苦笑。
“谁说的？”酱香世子跳出来，“你忘了我们是蘑菇吗？分裂啊！”
分裂？
下一秒，黄轩见识到了蘑菇家族真正的恐怖。
五朵大蘑菇同时抖动菌盖，无数孢子喷涌而出！这些孢子在半空中迅速生长，变成一朵朵小蘑菇——每一朵都有半人高，虽然比不上本体，但数量成百上千！
“孢子分身，”博文世子解释，“拥有本体十分之一的能力，持续时间一个时辰。够用了。”
黄轩目瞪口呆。这简直是开挂！
“现在分配。”母株开始指挥，“追月、铁骨，你们各带三百孢子分身，留守南京，对付两只巨兽。记住，拖住就行，等我们回来。”
“是！”
“酱香、博文、妙艺，你们带五百孢子分身，直扑北京幽冥老巢。记住，目标只有一个——摧毁能量核心，让幽冥在这个时空失去根基。”
“明白！”
“至于我，”母株转向黄轩，“我陪你们去徐州。萨满的古神召唤，需要我来阻止。”
黄轩看着母株，眼眶有点热。他知道蘑菇家族强行苏醒，每分每秒都在消耗本源。这次分兵作战后，它们可能真的要沉眠很久了。
“谢谢。”他说。
“傻孩子，”母株菌丝轻轻碰了碰他的头，“我们是家人。”
家人。
黄轩用力点头。
——
三路大军同时出发。
南京城墙上，追月和铁骨带着六百孢子分身，面对两只逼近的巨兽。
“二哥，怎么打？”铁骨问。
追月看着巨兽，菌盖上的光芒变得锐利：“老办法，布阵，困住它们。等大哥他们回来。”
“好！”
孢子分身迅速散开，结成巨大的能量网络，将两只巨兽困在城外十里处。虽然杀不死，但巨兽也动弹不得。
——
北京城外，酱香、博文、妙艺带着五百孢子分身，悄无声息地潜入。
幽冥老巢设在北京皇宫地下——清军入主后，这里被改造成了巨大的能量工厂。
“能量反应在地下三百丈。”博文世子扫描后说，“有三层防护，每层都有守卫。”
“直接强攻？”妙艺问。
酱香摇头：“太费时间。看我的。”
它菌盖上浮现出复杂的能量纹路，然后……开始模拟幽冥的能量波动！
“你这是……”妙艺惊讶。
“伪装啊。”酱香得意，“咱们不是偷学过他们的技术吗？现在正好用上。”
果然，孢子分身在酱香的伪装下，全都散发出幽冥的幽蓝能量。它们大摇大摆地走进地下入口，守卫的幽冥士兵毫无察觉。
一路深入，直到最底层的能量核心室。
那是一个巨大的球形装置，里面涌动着恐怖的幽蓝能量。装置周围，几十个幽冥技术人员正在忙碌。
“就是那个。”博文世子说，“摧毁它，幽冥在这个时空的所有设备都会瘫痪。”
“怎么摧毁？”妙艺问。
“用这个。”酱香从菌盖里掏出一个……蘑菇形状的炸弹？
“你什么时候做的？”妙艺瞪大眼睛。
“路上闲着没事，用多余的能量搓的。”酱香咧嘴——如果蘑菇有嘴的话，“我叫它‘蘑菇快乐弹’，爆炸时会释放大量快乐孢子，中招的人会笑到没力气打架。”
博文世子：“……正经点。”
“好吧，其实是高浓度能量湮灭弹。”酱香正色，“扔进能量核心，会引起连锁反应，把这里炸上天。”
“那就扔。”
酱香用菌丝卷着炸弹，瞄准能量核心，用力一掷！
“走你！”
炸弹准确命中核心！
“轰——！！！”
不是爆炸声，是能量湮灭的嗡鸣！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坍塌，幽蓝能量疯狂外泄！
“撤！”三朵蘑菇带着孢子分身迅速撤离。
身后，幽冥老巢在能量乱流中化为废墟。
——
徐州城。
黄轩他们赶到时，城已经被萨满大军围得水泄不通。
城墙上，崇祯躺在担架上，胸口缠着绷带，脸色苍白，但眼睛还睁着。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正是之前情报里说的“高人”。
“皇上！”黄轩冲上城墙。
崇祯看见他，笑了：“黄轩……你来了。”
“您怎么样？”黄轩蹲下检查伤势。伤口很深，有萨满的诅咒能量残留，但被一股柔和的道家真气护住了心脉。
“还死不了。”崇祯咳嗽两声，“多亏了张道长。”
那道长拱手：“贫道张景岳，云游至此，见天子蒙难，不得不出手。”
黄轩感激地点头，然后看向城下。
萨满大军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站着个身穿兽皮、头戴骨冠的老者——萨满大祭司。他正在跳着诡异的舞蹈，祭坛周围堆满了牲畜和人……的尸体。
“他在召唤古神。”母株的声音凝重，“必须打断他，否则古神降临，这片土地将沦为死地。”
“怎么打断？”黄轩问。
“需要净化整个祭坛。”母株说，“但我的能量不够……除非，结合你的文明火种。”
“怎么结合？”
“把你的火种能量注入我的体内，我用蘑菇文明的生命净化之力引导，释放超大范围的净化之光。”母株顿了顿，“但这很危险，如果控制不好，我们俩都可能被反噬。”
黄轩看着城下越来越浓的血光，看着祭坛上那些无辜者的尸体，看着崇祯苍白的脸。
“来吧。”他伸手按在母株菌盖上。
文明火种的印记亮起刺眼的银光！能量如洪水般涌入母株体内！
母株的菌盖开始疯狂生长！五丈，十丈，二十丈……最后长到三十丈高！菌盖上的乳白色光芒变得如同太阳般耀眼！
整个战场，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着这棵通天彻地的巨大蘑菇。
“以蘑菇文明之名，”母株的声音响彻天地，“净化！”
菌盖上的光芒化作一道光柱，轰向萨满祭坛！
“不！！！”大祭司嘶吼，试图用血光抵挡。
但没用。乳白色光柱如同热刀切黄油，轻易撕开血光，笼罩整个祭坛！
祭坛上的尸体在光芒中化为灰烬，血光消散，诅咒瓦解。大祭司在光芒中惨叫，身体如同蜡像般融化。
光芒继续扩散，覆盖整个萨满大军！
那些被控制的士兵眼神恢复清明，茫然地看着四周。那些萨满巫师则一个个瘫倒在地，失去了施法能力。
净化完成了。
但母株的光芒也开始黯淡。它迅速缩小，变回原来的五丈大小，菌盖上的光芒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母株！”黄轩急忙扶住它。
“没事……就是……有点累。”母株的声音虚弱，“孩子们……该睡了。”
酱香、博文、妙艺、追月、铁骨的声音同时在黄轩脑海中响起：
“大哥，我们搞定啦！”
“幽冥老巢已毁，能量核心爆炸，他们的设备全废了。”
“南京这边两只巨兽已经被困住，随时可以解决。”
“就是……我们也要睡了。”
“再见，黄轩。照顾好自己，还有……大明。”
声音渐弱，最后消失。
五朵大蘑菇，连同所有的孢子分身，同时化为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它们沉睡了。
黄轩愣在原地，手里只留下五颗小小的、乳白色的蘑菇孢子。
“它们……”崇祯挣扎着坐起来。
“它们睡着了。”黄轩把孢子小心收好，“但留下了种子。总有一天，会再醒的。”
城下，萨满大军已经溃散。清军主力在得知幽冥老巢被毁、萨满大祭司死亡后，军心大乱。
多铎试图组织抵抗，但明军士气如虹，在黄轩的带领下发起反攻。
三天后，清军全线溃败，多铎被俘。
一个月后，明军收复北京，清军退回关外。
三个月后，张献忠部被剿灭，湖广平定。
大明，一统了。
——
南京皇宫，乾清宫。
崇祯坐在龙椅上，脸色红润了许多——张道长的医术加上蘑菇孢子残留的生机，让他恢复得很快。
下面站着文武百官，黄轩、沈宛、周玉凤站在最前面。
“黄轩听旨。”崇祯开口。
黄轩跪下。
“护国圣犬黄轩，自北京救驾，南渡辅国，破幽冥、灭萨满、平清虏、定天下，功勋卓着。今恢复人身，特封为‘护国公’，赐丹书铁券，世袭罔替。”
“谢皇上。”黄轩叩首。
“沈宛听旨。”
沈宛跪下。
“工部郎中之女沈宛，聪慧贤淑，精通格物，研制火器，助战有功。特封为‘安国夫人’，赐婚护国公黄轩。”
沈宛脸红了，小声道：“谢皇上。”
“周玉凤听旨。”
周玉凤跪下。
“皇后之妹周玉凤，温婉淑德，随军征战，抚慰将士，有功于社稷。特封为‘宁国夫人’，赐婚护国公黄轩。”
周玉凤也脸红：“谢皇上。”
“另，”崇祯笑了，“赐护国公府一座，就在皇城边上。再赐……火锅一套，听说你爱吃这个？”
黄轩一愣，随即笑了：“谢皇上！”
满朝文武都笑了。这封赏，很崇祯。
——
护国公府，新婚之夜。
黄轩穿着大红喜袍，看着眼前两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心里还有点恍惚。
这就……结婚了？还是两个？
他拿起秤杆，先挑开沈宛的盖头。沈宛抬头看他，眼里有泪光，也有笑意。
再挑开周玉凤的盖头。周玉凤抿嘴笑，脸颊红扑扑的。
“那个……”黄轩挠挠头，“我……我其实不太会当丈夫。”
“我们也不太会当妻子。”沈宛小声说，“一起学。”
“对。”周玉凤点头。
黄轩笑了，一手牵一个：“那……先去吃火锅？皇上赐的那套，我让厨子研究出来了，可香了。”
“好啊！”
三人坐在桌前，热腾腾的火锅咕嘟咕嘟冒着泡。
黄轩涮了片肉，夹给沈宛，又涮了片，夹给周玉凤。
“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皇上说，明天让我们进宫，有件事要商量。”
“什么事？”两女问。
“关于……蘑菇孢子。”黄轩从怀里掏出那五颗乳白色的孢子，“皇上想建个‘蘑菇园’，把它们种起来，等它们再醒。”
“能醒吗？”沈宛问。
“不知道。”黄轩看着孢子，“但总要试试。”
窗外，明月高悬。
南京城一片祥和，百姓安居乐业。
北方，清军退守关外，短时间内无力再战。
西方，张献忠余部零星作乱，但已不成气候。
幽冥组织随着老巢被毁，销声匿迹。萨满势力土崩瓦解。
大明，终于迎来了太平。
但黄轩知道，这一切只是开始。
文明火种还在他体内，播种者计划还有六个候选者，收割者组织不止千面一个。
宇宙很大，挑战很多。
不过没关系。
他有家了，有妻子了，有朋友了，有要守护的江山了。
“来，吃肉。”他又涮了片肉，“吃饱了，才有力气面对明天。”
两女笑着点头。
火锅的热气升腾，模糊了三人的笑脸。
而在皇宫深处的暖房里，那五颗蘑菇孢子，被小心地种在特制的土壤中。
其中一颗，微微动了动。
菌丝悄悄探出，触碰着这个崭新的、太平的、充满希望的世界。
仿佛在说：
“睡醒了。”
“该干活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