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抵达了沈氏宅院。宅院是一处的四合院,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灯火摇曳,却依旧驱散不了周身的寒凉,宅院的大门,虚掩着,门口的石阶上,泛着淡淡的黑芒,显然,冥气已经侵入了宅院,邪祟就在里面。
沈砚之见状,脸色愈发慌张,连忙走上前,推开大门,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浓郁的冥气,瞬间涌了出来,夹杂着淡淡的腐朽味和孩童的哭闹声,让人浑身发紧,胸口发闷。“栩栩,栩栩……”沈砚之急切地喊着,就要往院子里冲,却被明月师叔拦住。
“别冲动,冥气很重,里面有缠煞和木傀碎片,贸然进去,会被冥气侵蚀,”明月师叔语气沉稳,抬手掷出两张净化符,符箓落在院子的门口,发出淡淡的金光,驱散了些许冥气,“清风,你守在门口,别让邪祟趁机逃出去,也别让无关之人进来;初一,你带着念初,跟在我身后,用阴阳眼留意邪祟的位置;沈先生,你留在门口,等我们清除了冥气,再进去看你的妻儿,别添乱。”
“我不留在门口!”清风师叔立刻反驳,“我要跟你们一起进去,除邪祟,怎么能让我守在门口?我保证,不莽撞,一切听你的安排。”
明月师叔无奈,只能点了点头:“也好,跟在我身后,不准擅自出手,若是敢莽撞,我们就立刻让你回渡厄斋。”
“知道知道,我绝对不莽撞!”清风师叔连忙点头,跟在明月师叔身后,小心翼翼地走进院子。院子里,杂草丛生,墙角的桂花树下,泛着浓郁的黑芒,显然是冥气聚集之地,书房的门,紧紧关着,里面传来孩童的哭闹声和木头转动的“咔嗒”声,诡异而刺耳,让人浑身发紧。
我抱着念初,跟在众人身后,睁开阴阳眼,清晰地看到,院子里的冥气,大多来自书房,书房里,那只旧木柜,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黑芒,木柜的抽屉里,藏着无数细小的木傀碎片,还有一缕粗壮的缠煞,缠煞顺着木柜的纹路,蔓延到房间的各个角落,一端缠在卧室的方向,显然,沈砚之的妻儿,就在卧室里,被缠煞缠上了。除此之外,木柜的顶部,还藏着一只小小的木傀,约莫半尺高,身上刻着复杂的冥符,正是阴傀门炼制的“缠宅傀”,专用来缠绕宅院,吸食宅中之人的阳气,滋养冥气,是民间邪术里,最阴损的宅煞之一。
“书房里有一只缠宅傀,还有无数木傀碎片和缠煞,”我轻声说道,目光锁定书房的方向,“缠煞缠在了卧室的方向,沈先生的妻儿,应该就在卧室里,被缠煞侵蚀,情况不算太严重,还有救。”
明月师叔点了点头,语气沉凝:“好,清风,你守在书房门口,若是有缠煞或是木傀碎片逃出来,就用糯米撒住,用桃木枝牵制;初一,你带着念初,守在卧室门口,若是沈先生的妻儿有异常,就用念初的金芒,暂时压制冥气;我去破解缠宅傀,清除木柜里的邪物,速战速决。”
“放心交给我!”清风师叔立刻应道,攥着桃木枝,守在书房门口,目光警惕地盯着书房的门,嘴里依旧嘴硬,“若是有邪祟逃出来,我定能一招拿下,绝对不会让它们靠近卧室,也不会让它们伤害沈先生的妻儿。”
明月师叔不再多言,抬手推开书房的门,书房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零星星光,照亮了房间里的摆设,那只旧木柜,摆在书房的角落,通体发黑,表面的木纹里,嵌着细碎的黑芒,“咔嗒咔嗒”的木头转动声,正是从木柜里传来的,浓郁的冥气,从木柜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让人浑身发冷。
明月师叔走进书房,指尖捏着破傀符,目光锁定木柜顶部的缠宅傀,缓缓走上前。缠宅傀似是察觉到有人闯入,瞬间躁动起来,“咔嗒咔嗒”地转动着关节,周身的黑芒暴涨,一道细小的冥气光柱,朝着明月师叔射去。明月师叔侧身避开,指尖弹出一滴阳火草汁液,落在缠宅傀身上,“滋啦”一声,缠宅傀身上的冥符,被灼烧得裂开一道缝隙,周身的黑芒,瞬间黯淡了几分。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明月师叔冷哼一声,指尖的破傀符,精准地掷出,落在缠宅傀的胸口,符箓发出淡淡的金光,灼烧得缠宅傀发出凄厉的嘶鸣,周身的黑芒,快速消散,“咔嗒”一声,僵在原地,紧接着,便化作黑烟,被净化殆尽。
解决了缠宅傀,明月师叔走到旧木柜前,抬手打开木柜的抽屉,抽屉里,装满了细小的木傀碎片,泛着浓郁的黑芒,还有一把小小的冥符,正是阴傀门的缠煞符,碎片和冥符,都被冥气炼过,一旦触碰,便会被冥气侵蚀。明月师叔从怀里取出艾草灰和阳火草汁液,均匀地撒在抽屉里,“滋啦”一声,木傀碎片和冥符,被灼烧得冒出青烟,渐渐化作黑烟,被净化殆尽,木柜里的冥气,也渐渐消散,不再散发腐朽味。
就在这时,卧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哭闹声,还有沈砚之妻子的呻吟声,语气痛苦,显然,缠煞被惊动,开始疯狂侵蚀他们的经脉。“不好,缠煞失控了!”我轻声说道,抱着念初,快步走到卧室门口,念初似是被哭闹声惊扰,缓缓睁开眼睛,小指尖的金芒,微微跳动,朝着卧室里射去,一道温暖的金光,透过门缝,落在卧室里,哭闹声,瞬间减弱了几分。
清风师叔见状,也忍不住上前,想要推开卧室的门,却被明月师叔拦住:“别冲动,缠煞失控,贸然推门,会让缠煞趁机逃出来,反噬我们,初一,你用阴阳眼,看看缠煞的核心在哪里,引导念初,用金芒牵制缠煞,我去贴净化符,清除缠煞。”
我点了点头,睁开阴阳眼,清晰地看到,卧室里,沈砚之的妻儿,躺在床上,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黑芒,缠煞的核心,缠在小儿子的后颈,像是一缕粗壮的黑线,顺着经脉,蔓延到全身,沈砚之的妻子栩栩,身上也缠着几缕细小的缠煞,气息微弱,脸色青黑,显然被侵蚀得极深。
“缠煞的核心,在小公子的后颈,”我轻声说道,引导着念初,指尖的金芒,渐渐变得浓郁,一道温暖的金光,精准地射向小儿子的后颈,“念初,轻轻的,压制住缠煞,别伤害到小公子。”
念初似是听懂了我的话,小指尖的金芒,变得温顺而坚定,金光落在小儿子的后颈,缠煞发出凄厉的嘶鸣,周身的黑芒,快速黯淡下去,小儿子的哭闹声,渐渐停止,脸色青黑,也褪去了几分,呼吸变得平稳起来。
明月师叔趁机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卧室,指尖捏着净化符,精准地贴在小儿子和沈砚之妻子的眉心,符箓发出淡淡的金光,与念初的金芒交织,一点点净化着他们身上的缠煞,驱散着体内的冥气。沈砚之见状,也忍不住冲进卧室,蹲在床边,看着妻儿,满脸心疼与感激,却不敢说话,生怕惊扰了缠煞,也怕打扰我们除邪。
清风师叔站在门口,看着卧室里的一切,攥着桃木枝,脸上满是得意,嘴硬道:“你看,还是我反应快,及时上前,不然,缠煞还会继续伤害他们,不过,念初小祖宗的金乌之力,也确实厉害,配合我,一下子就压制住了缠煞。”
明月师叔没有理会他的炫耀,一边贴净化符,一边轻声说道:“沈先生,别担心,缠煞已经被压制住,净化符贴在他们眉心,每日换一次,连续贴三日,再给他们喝些阳火草汁液,滋养阳气,体内的冥气,便会彻底消散,身上的青黑印记,也会慢慢褪去,不会留下后遗症。还有,那只旧木柜,已经被我们净化干净,若是不放心,可以烧掉,或是扔到远处的荒山里,不要再摆在家里,免得再沾染冥气,引来邪祟。”
沈砚之连连点头,满脸感激,对着我们连连磕头:“多谢各位,日后,各位道长若是有需要,我定当出手相助。”
“不必多礼,”明月师叔扶起他,语气沉稳,“除邪驱煞,是我们的本分,你好好照顾妻儿,明日一早,我们再过来看看,给他们送些阳火草汁液和净化符,另外,你尽快派人,去找到那个卖木柜的老汉,若是能找到他,或许能查到阴傀门余孽的踪迹,避免更多人被伤害。”
“好,好,我明日一早就派人去查,”沈砚之连忙答应,语气急切,“各位道长,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客房,你们就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再回去,也好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明月师叔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也好,夜里怕是还有邪祟偷袭,我们留在这儿,也好防备,清风,你守在宅院门口,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若是有窥傀或是木傀过来,及时示警,不准擅自出手。”
“放心吧,明月师弟,”清风师叔立刻应道,攥着桃木枝,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门口走去,嘴里依旧絮絮叨叨,“有我清风真人守在门口,就算有再多的邪祟,也不敢轻易靠近,你们好好歇息,我一定守好宅院,绝不偷懒。”
众人安置妥当,沈砚之照顾着妻儿,明月师叔留在书房,继续熬制净化符和阳火草汁液,我抱着念初,坐在客房的竹椅上,念初依旧有些疲惫,靠在我胸口,渐渐沉沉睡去,小指尖的暖光,温顺地泛着,驱散着客房里零星的冥气。
夜色越来越浓,宅院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有清风师叔在门口,时不时发出几句抱怨声,还有丹炉里柴火的“噼啪”声,交织在夜色里,透着几分温暖的烟火气。我目光平静地扫过客房,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静静看着窗外的夜色,留意着周边的动静,明月师叔的沉稳,清风师叔的倔强,沈砚之的感激,念初的乖巧,还有宅院里渐渐消散的冥气,交织在一起,格外踏实。
可我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静,阴傀门的余孽,依旧在暗中窥伺,他们故意将藏有邪物的木柜卖给沈砚之,目的不明,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们。
清风师叔守在门口,蹲在台阶上,攥着桃木枝,渐渐有些犯困,眼皮越来越沉重,却依旧硬撑着,时不时掐自己一把,嘴里絮絮叨叨:“不能睡,不能睡,我要守好宅院,若是睡着了,被邪祟偷袭,明月师弟又要调侃我,玄虚师叔也要处罚我,我清风真人,绝对不能偷懒,绝对不能出洋相……”
说着,他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脑袋一点一点,像是小鸡啄米,手里的桃木枝,也差点掉在地上,模样滑稽又可爱。远处的夜色里,几只窥傀,悄悄靠近宅院,却被门口的艾草,灼烧得不敢上前,只能在远处的枯草丛里,悄悄窥伺,不敢轻易靠近,显然,也忌惮我们的术法,还有念初的金乌之力。
明月师叔熬好净化符和阳火草汁液,走到门口,看到清风师叔快要睡着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调侃:“清风师叔,你这是在守门口,还是在打瞌睡?若是邪祟偷袭,你怕是第一个被缠上,到时候,别说除邪祟,就连自己都保不住。”
清风师叔被惊醒,猛地站起身,揉了揉眼睛,脸上满是慌乱,却依旧嘴硬道:“我……我没有打瞌睡,我是在闭目养神,积蓄灵力,准备应付邪祟,刚才我就察觉到,有窥傀在远处窥伺,我故意装作打瞌睡,引它们靠近,好一网打尽,这是战术,战术懂不懂?”
明月师叔懒得跟他计较,递给他一瓶驱煞膏,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抹点驱煞膏,驱散身上的冥气,也提提神,别真的睡着了,若是出了差错,回来玄虚师叔,定要加重处罚你。”
“知道知道,我这就抹,”清风师叔连忙接过驱煞膏,往身上涂抹,一边抹,一边嘴硬道,“我本来就没打瞌睡,只是有点累了,抹点驱煞膏,精神就好了,别说几只窥傀,就算是阴傀门的余孽亲自过来,我也能一招拿下。”
明月师叔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庭院里,检查着庭院四周的艾草,时不时添些艾草灰和糯米,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远处的夜色,语气沉凝:“阴傀门的余孽,不会善罢甘休,今夜,我们怕是不能安稳歇息,必须时刻警惕,免得被他们趁机偷袭,伤害沈先生的妻儿,也伤害我们自己。”
夜色静谧,星光璀璨,宅院的灯火,温柔而坚定,艾草的清苦气息,萦绕在庭院的每一个角落,驱散了冥气的寒凉与邪祟的诡异。
夜色渐深,天边的星辰,愈发璀璨,远处的东方,渐渐泛起一丝鱼肚白,黎明即将到来,冥气渐渐消散,邪祟也不敢再轻易窥伺,庭院里,渐渐泛起温暖的晨光,驱散了夜色的寒凉,也驱散了连日来的疲惫与诡异。沈砚之的妻子栩栩,渐渐清醒过来,小儿子也不再哭闹,脸上的青黑印记,渐渐褪去,透着几分苍白,却已无大碍。
清风师叔看到晨光,终于松了一口气,却依旧嘴硬道:“你看,有我守在庭院里,邪祟根本不敢靠近,一夜平安,我就说,我清风真人,最擅长除邪祟,也最擅长守夜,玄虚师叔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夸我。”
明月师叔看着他,语气调侃:“是是是,清风师叔最厉害,一夜未睡,守着庭院,没有让邪祟靠近,等回去,我们一定跟玄虚师叔说,让他免了你的处罚,再给你熬三碗灵草汤。”
清风师叔立刻喜上眉梢,忘了疲惫,连忙说道:“好,好,一言为定,等回去,我一定要喝三碗灵草汤,还要跟玄虚师叔,好好说说,我今夜除邪祟、守庭院的壮举,让他知道,我不是只会嘴硬,也能立大功。”
沈砚之看着我们,满脸感激,连忙说道:“各位先生,一夜辛苦,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早饭,快进屋用餐,用完早饭,我再派人,去查那个卖木柜的老汉,有消息,我立刻通知各位。”
我们跟着沈砚之,走进屋内,屋内的烟火气,愈发浓郁,早饭的香气,混合着艾草的清苦气息,格外踏实。沈砚之的妻子栩栩,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驱邪先生,没想到居然这次栽跟头了,看来邪祟的势力不容小觑。
念初渐渐醒来,小脑袋靠在我胸口,乖巧地不乱动,小指尖的金芒,依旧温顺地泛着,看着屋内的一切,眼神懵懂而清澈。
早餐过后,沈砚之派人去查卖木柜的老汉,我们留在宅院里,继续给沈砚之的妻儿,涂抹驱煞膏,更换净化符,叮嘱沈砚之注意事项,清风师叔依旧絮絮叨叨,时不时跟沈砚之炫耀自己除邪祟的“壮举”,被明月师叔调侃几句,便不服气地反驳,引得众人忍俊不禁,原本诡异压抑的氛围,被这份笨拙的幽默,冲淡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