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何干?”贾政怒喝一声,神魂之力暴涨,周围的空气都在震颤,“那些百姓与世无争,只想安稳度日,你却用幻境蛊惑他们,让他们家破人亡、互相残杀,只为满足你引动幻神晶的私欲!你可知,江南一役,多少孩童失去父母,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境主眼神一冷,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嗤笑一声:“成大事者,本就该不拘小节!若不汲取足够的执念与血气,我如何能突破境界,如何能报当年的血海深仇?”
“血海深仇?”贾政眉头紧锁,“当年之事,你不肯细说,我本欲给你时间查明真相,可你却将怨气发泄在无辜之人身上!这不是报仇,这是滥杀!是作恶!”
“滥杀?作恶?”境主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疯狂地咳嗽起来,黑血溅落在地,“当年我家破人亡,被人陷害,流落幻境,受尽折磨时,谁又曾可怜过我?这世间本就不公,我不过是在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便要以无数无辜性命为代价?”贾政的语气愈发沉重,手中的本源之力几乎要压制不住,“可卿若知晓你如此行事,她会如何伤心?你口口声声说念及她,可你的所作所为,分明是在将她推向两难的境地!”
境主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变得狠厉:“我不许你告诉她!你答应过我的,要守住这个秘密!”
“约定是建立在你不再为祸天下的基础上!”贾政怒不可遏,“你违背了底线,这约定,自然作废!”
他神魂一振,本源之力凝聚成利剑,直指境主:“今日,我便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为祸人间的魔头!就算可卿日后怨我,我也不能再放任你继续作恶!”
“你敢!”境主厉声喝道,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你杀了我,可卿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会知道,是你亲手杀了她唯一的姐姐,是你让她永远失去了团聚的机会!”
“我若不杀你,更多的人会失去亲人,更多的家庭会破碎!”贾政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我是可卿的夫君,更是大靖的皇帝,我不能因一己私情,置天下苍生于不顾!”
境主看着他决绝的眼神,知道他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心中一慌,语气软了几分:“贾政,你我各退一步!我不再汲取百姓执念,不再勾结异族,你放我一条生路,我远远离开,再也不踏入大靖半步,也永远不见可卿,如何?”
“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贾政追问,心中的杀意渐渐被疑虑取代,“你勾结异族、引动幻神晶,定然有隐情!”
境主却死死抿住嘴唇,眼神决绝:“事到如今,说再多也无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你别告诉可卿真相,让她永远以为姐姐已经死了。”
无论贾政如何追问,境主都紧闭牙关,不再吐露半个字,只是那双黯淡的眼中,偶尔会闪过对妹妹的牵挂。
贾政心中天人交战:杀了她,可报大靖将士死伤之仇;放了她,又恐她日后卷土重来;可若真下杀手,面对可卿的期盼,他又如何自处?
“罢了。”贾政长叹一声,收起凝聚的本源之力,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看在可卿的面子上,朕不杀你,但你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境主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恢复平静:“你想怎样?”
“朕以天人境神魂为引,对你施加虚弱诅咒。”贾政缓缓开口,神魂之力化作一道银白色丝线,“从今往后,你修为尽废,终身受神魂灼烧之痛,再也无法催动任何邪力,更不能主动出现在可卿面前。”
境主没有反抗,只是闭上双眼,任由银白色丝线钻入自己的神魂:“只要能护她周全,这点痛苦,我受得。”
“嗤——”
诅咒之力生效的瞬间,境主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浑身剧烈颤抖,黑袍下的身躯快速干瘪,原本狂暴的气息如同潮水般退去,变得虚弱不堪,连站立都需要扶着身边的岩石。
她睁开眼,眼神黯淡却依旧倔强:“多谢不杀之恩。只是太虚幻境的隐患,并非封存就能解决,你好自为之。”
贾政没有理会她的告诫,转而看向手中的幻神晶:“这幻境蛊惑人心数百年,今日便将它重新封存,绝不能再让它干扰世间。”
贾政运转神魂之力,与幻神晶的本源彻底契合,口中念动古老的封印咒语,声音低沉而威严,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幻神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核心处的秘境影像渐渐淡化,那些延伸向世间的无形通道开始收缩、断裂,太虚幻境与人间的联系被一点点切断。
境主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低声呢喃:“封存得了一时,封存不了一世……那股潜藏在幻境深处的力量,终究会破封而出。”
贾政闻言,心中一凛,转头看向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幻境中还有其他隐患?”
境主却不再回答,只是缓缓闭上双眼,任由虚弱诅咒的痛苦侵蚀神魂,仿佛在等待着某种未知的宿命。
随着最后一道通道断裂,幻神晶的光芒渐渐收敛,化作一枚温润的玉佩,落在贾政手中。
山谷内的黑色雾气彻底消散,阳光洒满大地,满地的异族修士尸体见证着这场惨烈的战斗。
贾政握着玉佩,看着眼前虚弱不堪的境主,心中五味杂陈。
他抬手一挥,一道真气卷起境主,将她送往昆仑深处的隐秘山谷:“此生你便在此地静修,若敢踏出山谷半步,诅咒之力会让你魂飞魄散。”
境主没有回应,只是在被卷起的瞬间,朝着神京的方向望了一眼,眼中满是不舍与决绝。
贾政的神魂悬浮在空中,手中托着封印后的幻神晶,神色凝重。
一场独战虽已落幕,幻境也被重新封存,但境主最后的话语,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没了太虚幻境的能量支撑,昆仑山谷中异族修士筹备的仪式戛然而止。
那些异族修士脸色骤变,感受到体内力量快速流失,一个个变得惊慌失措,却再无之前的嚣张气焰。
贾政的魂体根本未曾理会这些残兵败将,对他而言,这些人不过是癣疥之疾。
他指尖凝诀,一道银白色传讯符篆破空而出,直奔边关方向,将异族作乱、幻境已封的消息告知守关将士,令其趁机清缴残余异族,稳固边防。
做完这一切,魂体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神京城疾驰而去,沿途风云避让,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便已抵达皇宫上空。
神魂归位的瞬间,贾政缓缓睁开双眼,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手中紧握着那枚温润的幻神晶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