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公义带人将甄家围得水泄不通,甲胄寒光映着朱门高墙,连只飞鸟都难飞出。
甄宝玉被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推搡着押入府内临时牢房,发髻散乱,龙袍美梦碎得彻底,只剩满脸怨毒与不甘。
消息像野火般烧遍南京城,街头巷尾全是议论声。
“甄家要完了!勾结海盗还敢反朝廷,贾将军怎么可能饶过他们?”
“以前多威风啊,现在还不是被禁军围得严严实实,报应!”
“听说甄家少主被抓了,内部还自相残杀,真是树倒猢狲散!”
甄府内,甄仲谋、甄明远带着数十族人,齐齐跪倒在老祖闭关的静心院前,额头贴地,大气不敢出。
静心院常年紧闭,云雾缭绕,是甄家最神圣的地方。
“老祖,求您出关救救甄家!”甄仲谋声音哽咽,老泪纵横。
“老祖,宝玉年少糊涂,被幻境所迷,求您念在血脉亲情,饶他一命!”
族人纷纷叩首,额头磕得青肿,只求老祖能感知情形,破关而出。
约莫盏茶功夫,静心院的石门突然“吱呀”一声缓缓开启。
一道身着素色道袍的身影缓步走出,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眼神锐利如鹰,正是甄家老祖。
他看着门前跪倒一片的族人,眉头微蹙,心中讶异:“何事惊慌,竟让你们如此失态?”
甄仲谋连忙膝行几步,将前因后果一一禀报:“老祖,宝玉被蛊惑,欲夺江南称帝,私调私兵要打扬州,还勾结海盗……如今贾公义的禁军已围了府邸,宝玉也被关押,甄家危在旦夕!”
老祖听完,浑身气势骤然爆发,周遭空气仿佛凝固,眼中满是震怒与失望:“胡闹!简直是胡闹!”
他此次闭关,本是为了突破瓶颈,积攒实力,好与贾政分庭抗礼,保住甄家百年基业。
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不过闭关数月,家里竟乱成了这副模样!
“我当初把权交给宝玉,是盼他无为而安,谁料他竟被迷了心窍,引狼入室!”老祖气得浑身发抖。
老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被押过来的甄建业身上,眼神冰冷:“甄建业,卖主求荣,挑唆内斗,是你吧?”
甄建业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老祖饶命!我是被逼无奈啊!宝玉要毁了甄家,我只是想救家族,才出此下策!”
“救家族?”老祖冷笑一声,挥手一掌,甄建业被打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你那点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过是想趁乱夺权,踩着族人的尸骨上位!”
甄建业趴在地上,挣扎着道:“老祖,我说的是实话!贾公义兵临城下,只有交出宝玉才能保命,我是为了甄家啊!”
“为了甄家?”甄明远怒道,“你明明是想借宝玉的人头邀功,自己当甄家主!”
老祖眼神一厉:“无需多言!勾结外敌、挑唆内斗者,按族规处置!”
两名护卫立刻上前,将甄建业拖了下去,甄建业的哀嚎声渐行渐远,听得众人心头发寒。
处理完甄建业,老祖看向牢房方向:“把甄宝玉带过来!”
甄宝玉被押到面前,见到老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梗着脖子:“老祖,我没错!贾家能当皇帝,我为什么不能?江南本就该是我们甄家的!”
“冥顽不灵!”老祖勃然大怒,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你可知你引海盗入境,会害死多少江南百姓?甄家百年基业,差点毁在你手里!”
甄宝玉被打得嘴角流血,却依旧不服:“我是为了甄家!为了让甄家重现昔日荣光!”
就在这时,府外传来贾公义的声音,雄浑有力,传遍甄府内外:
“甄家老祖,本将知道你已出关!甄宝玉勾结海盗、意图谋反,证据确凿,限你半个时辰内,交出所有私兵和罪魁祸首,否则,禁军即刻破门,踏平甄府!”
族人闻言,脸色齐齐一变,纷纷看向老祖。
甄仲谋急道:“老祖,贾公义兵强马壮,我们根本抵挡不住,不如交出宝玉,再作打算?”
“交出宝玉?”老祖冷笑,“贾公义的目标是整个甄家,就算交出宝玉,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整理了一下道袍,沉声道:“走,随我出去会会他!”
众人跟着老祖来到府门前,城门缓缓打开,老祖站在门楼上,与贾公义遥遥相对。
“贾将军,老夫甄苍玄,久仰大名。”老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贾公义勒住战马,看着门楼上的老祖,心中讶异——没想到甄家老祖竟有如此气场,难怪甄家能在江南立足百年。
“甄老祖,不必多言!甄宝玉谋反罪名确凿,勾结海盗更是罪加一等,今日你若不交出人犯和私兵,本将只能强行破门!”贾公义语气坚定。
“谋反?”老祖冷笑,“宝玉年少糊涂,确有过错,但勾结海盗一事,未必是他本意,说不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嫁祸于他!”
“嫁祸?”贾公义拿出一封密信,“这是甄宝玉派人联系海盗的亲笔信,证据确凿,岂容狡辩?”
老祖目光一凝,心中清楚,这封信多半是真的,可他不能认:“贾将军,单凭一封信,不足以定我甄家谋反之罪!江南百姓皆知,甄家世代行善,怎会勾结海盗?”
就在两人对峙之际,一名禁军士兵快马加鞭赶来,神色慌张:“将军,不好了!江南海盗突然突袭海防,海防部队抵挡不住,请求支援!”
贾公义脸色一变,心中暗骂:“这群海盗,来得真不是时候!”
他没想到海盗会这么快出兵,而且正好卡在这个节骨眼上。
甄府众人闻言,也是一片哗然。
甄宝玉眼中闪过一丝窃喜:“老祖,你看!海盗来了,贾公义顾此失彼,我们有救了!”
老祖脸色却愈发凝重——海盗突袭,虽解了甄府燃眉之急,却也坐实了甄家勾结海盗的罪名,这下更是百口莫辩。
贾公义很快镇定下来,对着老祖冷笑道:
“甄苍玄,你还有什么话说?海盗此时突袭,分明是与你甄家早有约定!本将今日,定要踏平甄府,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