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贾政叫住他,补充道,
“让探子别暴露身份,只需要把消息传回来就行。这二人法力不弱,若是被他们发现,恐怕会有麻烦。”
“是。”
亲信点头离去。
书房内只剩下贾政一人,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
僧道二人不肯离开,北静郡王又在追查,神京城里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他想起贾珝后背的青痕,想起秦可卿生产时的凶险,眼底的寒意更浓——这二人一日不除,贾府就一日不得安宁。
“你们想继续,那我就陪你们玩到底。”
贾政低声自语,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转身回到桌案前,拿起笔,在密报上写下一行字:
密切监视,伺机而动。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带着几分凉意。
荣国府的灯火依旧明亮,像一座坚固的堡垒,守护着府内的安稳,也暗藏着与黑暗较量的决心。
北静郡王府的议事厅内,烛火跳动,映得水溶脸色格外阴沉。
他坐在主位上,手指紧紧攥着腰间的玉佩,听着属下低头禀报,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
“王爷,还是没抓到。那两个僧道滑得很,每次咱们的人快追上,都被他们用邪术逃脱了。”
属下声音发颤,不敢抬头看水溶的眼睛。
水溶猛地一拍桌案,茶杯都震得晃动:
“邪术?咱们府里的高手是吃干饭的?连两个游方僧道都抓不住!”
他想起王妃的死,想起京城里的流言,胸口就像堵了一块巨石。
“他们不仅能逃,还在市井里散布流言。”
属下连忙补充,
“现在有些流言都快接近真相了,说……说王妃的死跟邪术有关。”
水溶的呼吸骤然急促,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接近真相?!谁敢传这些?查!把散布流言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他绝不能让王妃的死与邪术挂钩——这不仅是郡王府的丑闻,更是对他颜面的践踏。
“已经在查了,可他们行踪太散,不好抓。”
属下面露难色,
“而且……这次抓捕,咱们府里暴露了三位高手,还是没拦住他们。”
水溶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
“暴露了?那三位的身份何等隐秘,怎么会被发现?”
“那僧道二人像是能看穿咱们的布置,每次都绕开高手,专挑侍卫下手,逼得高手不得不现身。”
属下低声解释,
“他们就是故意的,想消耗咱们的力量。”
水溶睁开眼,眼底满是不甘:
“故意的?好,好得很!”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祖父,语气软了些,
“祖父那边……有消息吗?能不能请他出手?”
“老王爷说,他年岁大了,出手次数有限,不能轻易动。”
属下连忙回道,
“而且老王爷说,那僧道二人法力诡异,他若出手,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水溶沉默了——祖父是郡王府的定海神针,一旦出手,必定石破天惊,可也确实如祖父所说,年岁不饶人,不能轻易冒险。
他揉了揉眉心,又问:
“之前联络的那两位绝顶高手呢?能不能让他们帮忙?”
“那两位问,这算不算出手一次。”
属下摇头,
“不算的话,他们只愿意在暗中提供消息,不愿直接出手。”
水溶猛地站起身,在厅内来回踱步,脚步沉重。
一边是抓不到的僧道,一边是不能出手的助力,还有满京城的流言,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王爷,要不……咱们先暂停抓捕?”
属下小心翼翼地提议,
“等风声过了,再找机会动手?”
“暂停?”
水溶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地看向他,
“王妃的仇还没报,郡王府的颜面还没找回来,怎么暂停?!”
他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坚定,
“继续查!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两个僧道找出来!另外,让人把府里的消息都封死,绝不能再让流言扩散!”
“是!”
属下躬身应下,转身快步离去。
议事厅内只剩下水溶一人,他靠在窗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
王妃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可如今却阴阳两隔;
郡王府的高手暴露,助力又不能出手,这场抓捕,像是陷入了死局。
“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水溶低声自语,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那两个僧道,还有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北静郡王府内白幡高悬,哀乐低回。
王妃的灵堂设在正厅,水溶一身素服,跪在灵前,脸色苍白,眼底满是疲惫与哀恸。
自王妃亡故的消息上报朝廷后,皇帝下旨厚葬,四王八公等老亲纷纷带着祭礼前来吊唁,府门前的马车排了足足半条街。
“水溶,节哀。”
南安郡王拍了拍他的肩,语气沉重,
“那两个僧道害了王妃,这事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你要查,我们都帮你!”
东平郡王也跟着点头:
“没错!咱们四王八公同气连枝,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人手、消息,你尽管开口,绝无二话!”
水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声音沙哑:
“多谢各位王叔伯,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
他本就对王妃看重,如今有了四王八公的援手,更是没有推辞,一一应下。
一时间,神京城里风声鹤唳。
四王八公调动人手,四处追查僧道二人的踪迹,街上时常能看到身着劲装的侍卫穿梭,茶馆酒肆里,百姓们都在议论这事,人人自危。
皇宫内,皇帝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看着手中的奏折,脸色越来越沉。
一旁的太监大气都不敢喘——奏折堆了半尺高,全是文官弹劾四王八公的:
私自寻仇、不遵王法、惊扰民众,言官们措辞激烈,字字都在指责四王八公逾越皇权。
“放肆!”
皇帝将奏折扔在桌案上,声音带着怒意,
“不过是抓两个游方僧道,竟闹得满城风雨,真当朕这个皇帝不存在吗?”
他虽知事出有因,却也容不得四王八公这般大张旗鼓——这分明是对皇权的威胁,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陛下息怒。”
太监连忙上前劝慰,
“四王八公也是一时心急,并非有意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