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府内张灯结彩,仆人们捧着红封奔走相告,脸上满是喜气——自贾珝出生后,贾政便下令大赏全府,连洒扫的杂役都得了二两银子,府里处处是欢声笑语。
贾政刚陪着秦可卿逗孩子,就见亲信匆匆进来,神色凝重:
“老爷,外面传来消息,北静郡王妃……病逝了。”
“病逝?”
贾政手中的银勺猛地一顿,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前几日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了?”
亲信压低声音:
“外面流言说,王妃是染了急病,夜里突然就没了。可仔细想想,这也太巧了。”
贾政放下银勺,起身走到窗边,眉头紧紧皱起:
“不是巧,是反噬。”
他想起星楼里那诡异的祭坛,还有稻草人上的银针,
“上次那邪术,看着像钉头咒,这种咒术最是阴毒,一旦被破,施术者定会遭反噬。”
秦可卿靠在床头,听得心头一紧:
“这么说,王妃的死,是因为咒术反噬?”
“十有八九。”
贾政点头,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沿,
“我上次毁了稻草人,破了咒术,她作为施术者,首当其冲会受反噬。”
“只是没想到,这反噬竟能要命,看来那咒术的威力,比我想的更厉害。”
“那僧道二人呢?他们会不会也受影响?”
秦可卿追问,想起那两个阴邪之人,她仍心有余悸。
贾政转身看向她,语气笃定:
“他们是咒术的始作俑者,定然也会受牵连,只是未必有王妃这般严重。”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不过,他们这次借着王妃之手,想害你们母子,谋算的怕是不只是咱们,说不定还想借咒术搅乱贾家气运,如今计划毁于一旦,他们也讨不了好。”
这时,李纨提着食盒进来,听到两人的对话。
“而且府里的气运似乎涨了两成,跟之前比,明显旺了不少。”
“气运涨了?”
贾政反应过来,
“定是破了咒术的缘故!那咒术不仅害人,还会吸走咱们府里的气运,如今咒术被破,气运自然就回来了。”
“而且还能从郡王府掳走部分。”
秦可卿松了口气,轻轻抚摸着贾珝的后背:
“这么说,我们不仅保住了性命,还因祸得福了?”
“算是吧。”
贾政走到床边,坐下握住她的手,
“只是北静郡王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他想起水溶的城府,
“王妃死得蹊跷,他定然会查,一旦查到僧道二人头上,以他的性子,绝不会放过他们。”
“那咱们要不要提防些?万一郡王迁怒于咱们呢?”
李纨有些担心,毕竟王妃的死,间接与贾政破咒有关。
贾政摇了摇头:
“暂时不用。”
“郡王现在最恨的,是骗了他的僧道二人,没精力对付咱们。”
“而且,王妃病逝的消息传开,流言虽多,却没人会把这事跟咱们扯上关系。”
他顿了顿,又道,
“不过,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得让人盯着郡王府的动静,一旦有异常,立刻来报。”
亲信躬身应下:
“属下这就去安排人盯着。”
秦可卿看着贾政沉稳的模样,心中安定了不少:
“还好有你,不然咱们母子还不知要遭什么罪。”
贾政握紧她的手,眼神温柔却坚定:
“我是你们的夫君和父亲,护着你们是应该的。”
他低头看向熟睡的贾珝,
“以后,我会更小心,绝不让你们再受半点威胁。”
李纨在一旁笑道:
“父亲放心,府里有我和下人们打理,定能让您安心应对外面的事。再说,如今府里气运旺了,想来往后也会顺顺利利的。”
贾政点了点头,心中却仍有考量——僧道二人一日不除,终究是个隐患。
只是眼下,先借着北静郡王的手,给他们添些麻烦,也是好的。
荣国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
贾政正翻看着市井探子送来的密报,指尖划过纸面,眼神渐渐沉了下来。
桌案上的密报堆了薄薄一叠,每一张都记着僧道二人的行踪——从城西破庙到城南客栈,再到街角的馄饨摊,二人在神京城里辗转流浪,像无根的野草。
“老爷,刚又收到消息,那两个僧道昨日去了城东的典当行,想当掉一支玉簪,被掌柜的认出来了。”
亲信推门进来,压低声音禀报,
“掌柜的不敢留他们,悄悄派人来报的。”
贾政放下密报,眉头皱得更紧:
“认出来了?看来他们在郡王府的事,确实传开了。”
他想起王妃死后,上层圈子里私下议论的风声——谁都知道王妃死前见过这两个僧道,如今王妃暴毙,二人自然成了忌讳,没人敢再收留。
“可不是嘛。”
亲信点头,
“现在别说权贵府第,连像样的客栈都不敢让他们住,只能在市井里东躲西藏。”
贾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忽然抬头:
“之前让你把他们的行踪透露给郡王府,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办了。”
亲信连忙回道,
“属下找了个可靠的线人,假装无意把消息传给了郡王府的侍卫长,他们已经派人去搜了。”
“好。”
贾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水溶丢了王妃,又折了颜面,定然恨极了这二人,让他们先斗着,咱们坐收渔利。”
他顿了顿,又问道,
“那二人除了典当东西,还有别的动作吗?”
“有。”
亲信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递了过去,
“探子说,这二人最近换了模样,和尚剃了癞头,留了短发,道人也卸了跛脚的伪装,看着跟普通百姓没两样。”
贾政接过画像,仔细看了看——画上的两人衣着朴素,面容普通,若不是探子认得他们的身形,根本看不出是之前的僧道。
他冷笑一声:
“倒是会伪装,这是还不甘心离开神京,想继续搞事?”
“八成是。”
亲信语气凝重,
“他们之前借王妃的手没成,说不定还想找别的靠山,或是再对咱们府下手。”
贾政放下画像,眼神锐利起来:
“告诉下面的人,盯紧点!尤其是荣国府周围,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半步。另外,再查查看,他们有没有接触其他权贵的迹象。”
“属下明白。”
亲信躬身应下,转身就要走。
也是僧道二人不肯沾染因果,否则,哪里至于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