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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水烟没有立刻开口。

她端起那杯温热的水,搪瓷杯壁粗糙的质感摩挲着她的指尖。

水汽氤氲,模糊了她眼底深处翻涌的情绪。

秦峰和秦野没有催促。

他们只是看着她。

终于,秦水烟将水杯凑到唇边,轻轻地呷了一口。

温水顺着喉咙滑下。

她放下水杯,抬起头。

“家里,是出事了。”

“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厂子没破产。”

秦峰和秦野皆是一愣,没破产?那姐姐为什么……

秦水烟没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继续往下说。

“两个多月前,家里来了一个美国工程师。”

“他想通过我们家的红星纺织厂,窃取国家机密的东西。”

“不过,”秦水烟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旧闻,“在他得手之前,事情败露了。”

“那个间谍,现在已经死了。”

死了。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带着一股血腥味。

秦野的嘴唇动了动,想问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对了,还有一件事。”

“李雪怡。”

她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她曾经是那个间谍的情妇,后来被收买,一直潜伏在家里。”

“现在,她也死了。”

秦峰猛地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李雪怡!那个平日里对他们温婉贤淑,对父亲体贴备至的后妈!

竟然是间谍的情妇?!

秦水烟叹了一口气。

“经过这件事,我和爸爸都觉得,沪城不安全了。”

“树大招风。”

“所以,爸爸和我商量了一下,干脆把整个红星纺织厂,都上交给了国家。”

“充公了。”

“我想着,你们兄弟俩都在这片区域驻扎,我就主动申请上山下乡,来这边了。”

“算是……来投奔你们吧。”

她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唇角甚至还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的笑意。

像是在说一件多么顺理成章的小事。

秦峰和秦野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间谍,死亡,背叛,充公,下乡……

短短几个月,他们错过的,竟然是这样一场惊心动魄、足以颠覆整个秦家的风暴。

“那……爸呢?”秦峰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爸爸他,”秦水烟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他现在应该在美国。”

“他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家里所有的现金和金条,足够他在那边过得很好。”

“你们不用担心他。”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传来部队训练的口号声,一声高过一声,充满了力量。

可在这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却只剩下三颗沉重到几乎停止的心跳。

良久。

良久。

秦峰缓缓地抬起头,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盯着秦水烟,声音里压抑着隐忍的怒火

“姐。”

“你这么早就来了。”

“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秦野紧跟着爆发了。

他的脸涨得通红,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心疼和恼火。

“为什么不发个电报?!”

“哪怕只有一个字!我和哥就能立刻赶过去接你!”

“你知道和平村是什么鬼地方吗你就敢一个人来?!”

“部队有家属院!我可以直接找上级申请名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上级肯定会通融的!你完全可以直接住进来,根本不用去什么知青点受苦!”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变成了咆哮,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们在恼火。

恼火秦水烟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一个人吃了这么多苦。

恼火家里发生了这么天大的事,她和爸爸,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把他们两个彻底排除在外。

他们就像两个傻子!

穿着这身军装,每天喊着保家卫国的口号,可自己的家,自己的亲姐姐,就在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一无所知!

秦峰的目光,像刀子一样。

“如果不是今天,凑巧在黑市抓到了你……”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的诘问,却比任何语言都更加伤人。

你打算瞒着我们多久?

一辈子吗?!

一想到,当他们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为了一点小小的成绩沾沾自喜的时候,他们的姐姐,正穿着粗布衣裳,开着拖拉机,在穷山沟里挣扎求生。

他们的父亲,正远渡重洋,背井离乡。

两兄弟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揉碎。

面对着两个弟弟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秦水烟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没有辩解,也没有安抚。

等他们把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得差不多了,她才轻轻地开口。

“我现在在和平村,过得也挺好的。”

“我交了新朋友。”

“我学会了开拖拉机。”

“我凭自己的劳动,也能养活自己。”

她抬起眼,目光清亮地迎上他们的视线。

“我知道,你们都想保护我,都想替我出头。”

“但是……”

“我现在,好像不太需要时时刻刻都倚靠你们了呀。”

“我有我自己的能力。”

秦峰和秦野怔住了。

是啊……

眼前的姐姐,和记忆里那个娇纵的大小姐,好像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不再需要他们为她拧开汽水瓶盖,不再需要他们为她遮风挡雨。

她有了自己的铠甲。

可这身铠甲,是用多少他们不知道的苦难和血泪,一点一点铸就的?

他们宁愿她永远是那个娇气包!

宁愿她永远都需要他们的保护!

“姐……”

秦野的眼眶,再也控制不住地红了。

他一个一米八几的硬汉,在部队里流血流汗都不曾掉过一滴泪,此刻,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了下来。

他猛地抬手,用手背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声音里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和哭腔。

“真的……没事吗?”

“你在知青点……住得习惯吗?”

“吃得怎么样?那里的伙食,能吃饱吗?”

“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的目光落在她那双明显粗糙了许多的手上。

心,疼得像是在滴血。

秦水烟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的弟弟,此刻哭得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

她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舍不得让他们太难过。

她站起身,走到秦野面前,抬起手,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他的短发。

“傻小子。”

“真的,没事了。”

她伸出手,轻轻擦过秦野滚烫的脸颊,抹去他不断涌出的泪水。

“别哭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

“我带了不少钱下乡,全国粮票、工业券、布票……什么都不缺。”

“说不定,我现在的存款,比你们当兵这么多年攒的津贴都多呢。”

“而且我现在是和平村的拖拉机手,这是技术工种,不用下地挣工分,平时拖拉机要是用不到,我就可以自己休息。”

“真的,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辛苦。”

秦野却猛地抓住了她正在为自己擦泪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因为常年训练而布满厚茧,滚烫的温度包裹着她的手。

秦水烟的手指,在他掌心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纤细。

可那触感,却再也不是记忆中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光滑细腻。

指腹上有薄茧,虎口处甚至有一道已经结痂的细小划痕。

那是开拖拉机,是被农具磨出来的痕迹。

秦野松开手,猛地扭过头去,不让姐姐看到自己更加狼狈的模样。

呜……

压抑的哭声,从他紧咬的牙关里泄露出来,带着令人心碎的呜咽。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颤抖的肩膀,和无声的泪水。

秦峰一直沉默着。

他比弟弟要稳重,也更能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听完了姐姐所有的解释,也消化了家里翻天覆地的变故。

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

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

“姐。”

“我们姐弟三人……难得聚一次。”

“留下吃顿饭再走吧。”

“等会儿,我和小野送你回去。”

秦水烟看着秦峰故作镇定的模样,又看了看背对着她,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弟弟。

她想了想,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行。”

一个字,干脆利落。

他们一家人,确实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聚一聚了。

上一次,还是过年的时候,他们穿着崭新的军装回家探亲,父亲和她去火车站接他们,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团圆饭。

恍如隔世。

面对两个弟弟通红的眼圈,秦水烟心里终究还是升起了一丝愧疚。

没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们,确实是她的不对。

只是……

告诉他们又能如何?

事情已经发生,让他们远在部队干着急吗?

更何况,经历了上辈子那场血腥的屠杀,看着他们在自己眼前被林靳棠的人活生生打死,她这辈子唯一的念想,就是让他们安安稳稳地待在部队里,无忧无虑地生活。

如果不是今天一时好奇,陪顾清辞去黑市摆摊,被当成投机倒把分子给抓了进来……

她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瞒着他们很久,很久。

哎。

顾清辞说得没错,今天确实有点倒霉。

“你先坐会儿,我去去就来。”秦峰丢下一句话,拉着还在抽噎的秦野,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

办公室里,又恢复了最初的寂静。

秦水烟独自坐在椅子上,端起那杯已经凉了的水,慢慢地喝着。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门又被推开了。

这一次,是秦峰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是顾清辞。

顾清辞在外面等得心急如焚,小脸煞白,一看到安然无恙坐在椅子上的秦水烟,那双总是有些呆滞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了惊人的亮光。

“烟烟!”

她像一只找到了主人的小鹿,一下子就窜了进来,紧紧抓住了秦水烟的手,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生怕她少了一根头发。

秦水烟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

她反手拍了拍顾清辞的手背,安抚道:“没事了。”

她抬眼,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像一尊冰雕似的弟弟秦峰,又对顾清辞解释道。

“刚才那两位军官,是我的亲弟弟。”

“你别怕。”

“我们留下来吃顿饭,等会儿他们会开车送我们回去。”

什么?

顾清辞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嘴巴也微微张开。

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那个站在门口,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冷面军官。

他很高,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肩膀宽阔,腰杆挺得笔直,眉眼锋利,像一把出了鞘的剑。

她又仔细看了看秦水烟。

别说。

这么仔细一看,那高挺的鼻梁,那薄而线条分明的嘴唇,还有那双同样带着几分疏离感的眼睛……

确实有几分相像。

秦峰对顾清辞探究的目光恍若未见。

他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又恢复了那副沉稳可靠的模样。

“我去食堂看看,有没有你爱吃的菜。”

他的视线转向顾清辞,语气缓和了一些。

“顾知青,你喜欢吃什么?”

顾清辞被他这么一问,吓得一个激灵,连忙摆手。

“我……我都可以!我不挑食!”

天知道,在她眼里,部队食堂里的饭菜,样样都是山珍海味。

秦峰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他深深地看了秦水烟一眼,然后转身,关门离开了。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看着秦峰离开的背影,秦水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顾清辞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烟烟……”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焦急和担忧。

“许大哥……许大哥怎么办?”

“我刚才在外面等的时候,偷偷听那些当兵的人说……”

“燕三爷手下的那些人,都还扣着呢。”

顾清辞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愧疚。

“今天……要不是许大哥为了救我们,重新折返回来……”

“他本来早就跑掉了,根本不会被抓。”

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所有人都在往外跑,只有他,逆着人流,像一艘劈开巨浪的船,精准地找到了她们。

“都怪我,非要去什么黑市卖野鸭蛋。”

“是我害了你,也害了许大哥。”

顾清辞越说,声音越低,头也垂了下去。

如果不是她贪财,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一切。

烟烟不会被抓,许大哥也不会被牵连进来。

她心里,愧疚得像被蚂蚁啃噬一样,难受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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