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苍元带着众神出现在江寒笙身后，看到许郁安也在，祂皱了皱眉。
许郁安和这老匹夫一直不对付，自然察觉到了祂细微的表情变化。
祂把这当做嫌弃。
只要苍元不开心，祂就很开心。
“嗨，苍师父，好久不见啊～”
青年笑得一脸欠揍，眉目飞扬，一看就是故意嘚瑟。
自从苍元开始教授祂们术法，按照礼数，许郁安该称祂一声师父。
只不过，祂每次叫出口，都是这种欠揍的语气，毫无尊敬。
苍元当然不会容忍一个臭小子爬到自己头上，明里暗里教训了祂不少回，只不过，这小子机灵地躲开了。
苍元压住眼底翻涌的杀意，没关系……既然两人都来了，刚好，就一起葬在这里吧……
苍元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这么多年，你倒是一点没变。”
许郁安无奈耸肩，“苍师父都还是老样子，我这个徒弟当然是有样学样了。”
苍元皮笑肉不笑。
“师父，开始吧。”
江寒笙熟知许郁安的性子，虽然不知祂为何喜欢跟苍元对着干，但一旦跟苍元对上，祂必定像个小炮仗，再这样下去，两人说不定会打起来。
苍元点头，示意身后诸神。
“殿下，跟我来。”
苍元朝397世界靠去，江寒笙自然跟在祂的身后。
许郁安刚想靠近，一道屏障就挡在了祂的面前。
“许郁安，你还是乖乖待在这里吧。”
一只手从身后按住祂的肩膀，周围的一切忽然陷入静寂，祂只能眼睁睁看着江寒笙的背影远离。
阴冷的气息像是贴在了脖颈上，许郁安对这股气息很熟悉。
这是……苍元身上那股讨人厌的气息。
“滋滋滋——”
道的手像是触上烧板的触手，血肉烤焦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金线不知何时冒了出来，爬到青年的肩膀上，线条紧绷，如临大敌。
许郁安反应极快地拉开距离。
转头，却让人心惊。
一团模糊的东西形成人形，全身都是黑线缠绕，像是木乃伊，却又比木乃伊更加的恐怖。
只有一双深紫的眸子露在外面，殷红的血迹浸在黑线里。
道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掌心，眸中闪过嫉妒和贪婪。
“世界规则竟会如此保护你，倒是令我意外。”
它甩甩了自己的手掌，任由它化为黑色的水滴，再重新长出来，一样的黑线缠绕。
许郁安只觉这人的气息诡异无比，邪恶却又纯粹，这种精纯的力量，祂只在江寒笙身上见过。
“我也没想到，消失了这么久的上一任主神竟然还活着。”
许郁安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没有出口，这个屏障将祂与外界彻底隔绝。
道轻轻笑了声，“我见过你的，在你很小的时候。”
祂像是想起了什么，愉悦地勾着嘴角，只是脸上的黑线牵扯着肌肉，让它的笑看起来不伦不类。
“当年那么小的一个小孩，如今倒是成长了不少。”
它像是一个长辈，慢慢地靠近许郁安。
才踏出一步，金色的神力就毫不留情地穿透它的身体。
它顿了顿，停了下来。
许郁安收回手，金色的符文飘在空中，还未熄灭，青年收起那副欠揍的样子，眉眼微冷:“别套近乎，你的那些破事没人不知道。”
道哈哈大笑，明明没有眼泪，许郁安却似乎感觉到它笑出了泪花。
“你这么讨厌我？”
它像是不可置信，接着恶意地揭露真相:“不对！你不是讨厌我！你是讨厌这些玩弄规则的神！”
它扯着手上的黑线，却怎么也拽不动，反倒被割伤了手。
它像是察觉不到疼痛，站在原地，看向对面天真的青年。
“许琛皓没告诉你吗？天渊之地，可大都是我这样的怪物啊！”
许郁安皱眉，内心微震。
不可能！天渊之地玩弄规则的，只有它一个！
祂稳了稳自己的心神，指尖凝结金光。
“哦～我知道了，那老头是担心你跟他们一样吗？变成我这样的怪物？”
明明是反问，却在无形中肯定了结果。
金色的箭矢穿透它的身体，却一点伤害都没法造成。
“哈哈！别白费力气了！你就算再怎么受规则的青睐，也不可能逆转法则的力量！这就是‘本源’的力量！”
规则之上，便是属于‘本源’的法则之力。
现在的许郁安根本无法做到直接跨越一个层级，去打败它。
它一步一步靠近青年。
“你和我的好弟弟被困在天渊之地百年，应该不知道真正的天渊之地到底是什么样吧？”
许郁安死死盯着它的动作，向后退了些许。
祂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的现实。
“人类顽抗，身为神明，我们自然有处罚他们的权利。”
它看着自己的手，黑线勒紧它的皮肉，痛意在神魂上燃烧，像是要将它整个人都磋磨成灰。
“规则不就是用来掌控的吗？凭什么我们只能成为默默的守护者！凭什么我们不能利用这些力量！”
它的目光移到青年身上的金线上，诱惑一般，轻轻诱哄青年:“掌握规则啊，人类本就是一颗棋子，你想怎么安排便能怎么安排……”
它看到青年眼中的震荡，像是动容。
“许郁安，过来吧，和我成为一样的神，成为……掌控一切生灵的至尊。”
青年垂下了眼睫，眸中像是被石子荡开的水面，金线柔和地缠着祂的手腕，有些急切。
道知道，祂在动摇。
多好啊，被许琛皓保护的这么好，最后不还是要成为祂们中的一份子。
这个世界，只有神明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青年向前踏出一步，像是主动向它走来。
道很是开心。
它等不及……这个青年的身体甚至比祂所谓的弟弟更符合祂的要求。
待祂神识动摇，它便可趁虚而入。
“好啊……”
青年低低应了声，行至道的面前，道的手中，紫色的法则悄然凝聚。
它的力量已经被人类因果消磨太多，又害怕损伤许郁安的身体，不然，它不可能采取这么温和的方式。
眼见黑漆漆的手就要将那团法则注入青年身体，一道轻微的刀剑穿透肉体的声音却让道痛苦地垂下了手。
青年不复刚刚的动摇，抬起那张乖巧的脸，说的话却让道气得眼眸通红。
“规则都反噬你了，你当我是眼瞎吗？”
青年轻嗤，金线乖巧地变回原来的样子，缠在青年的手腕上。
“你的本体，在苍元身上吧？”
道倒在地上，青年居高临下地看着它，浅金色的眸子清透无比，一点都没有被它的话影响。
虽是疑问，青年也没准备等祂回答。
身影消失在这片空间里。
道的分身碎裂，眸中闪过愤恨。
许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