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在日复一日的修炼中悄然流淌。襄阳的夏日,草木葳蕤,大将军府后院的演武场上,汗水与决心交织,铸就着更强的武艺与……某些悄然滋生的情愫。
邓安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进步。
在童渊的悉心指点下,“百鸟朝凤枪”的招式他已逐渐纯熟,虽离“神韵”二字尚远,但一杆长枪在手,已然有了几分大家气象。
王越的剑术让他出手更为狠辣果决,而张三丰的太极之道,则如同给他的刚猛武技注入了一股柔韧的内核,使之刚柔并济,后劲绵长。
然而,在这三位宗师的教导之外,场中另一道身影,却越来越频繁地吸引着他的目光——吕玲绮。
曾经的死寂与绝望,如同被春风拂过的坚冰,虽未完全消融,却已裂开缝隙,透出内在的生机与光彩。
在万年公主不着痕迹的陪伴与张三丰润物无声的道法开导下,吕玲绮渐渐找回了那个属于并州铁骑、温侯之女的自己。
她不再绝食,虽然话语依旧不多,但对武艺的专注与热情,却与日俱增。
她练的是吕布传授的并州骑战之法,大开大合,霸道凌厉。
一杆方天画戟在她手中,时而如蛟龙出海,势不可挡;时而如凤舞九天,灵动矫捷。
那专注的眼神,紧抿的唇线,挥洒汗水时微微扬起的下巴,以及那劲装下勾勒出的、充满力量与柔韧的矫健身姿,无一不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混合着野性与骄傲的英气。
这种英气,与诸葛若雪的才情、万年公主的娇蛮、袁年的温婉、貂蝉的妩媚、杜夫人的柔美……截然不同。
它像山间的清泉,凛冽而纯粹;像出鞘的利刃,寒光四射,令人不敢逼视,却又忍不住被其吸引。
邓安发现自己开始不自觉地用余光追寻她的身影。
看她如何一次次不厌其烦地练习基础动作,看她与王越对练时那不服输的倔强眼神,看她偶尔因为一个动作不到位而微微蹙起的眉头,甚至看她练功后,随意用袖子擦去额角汗珠那略显粗犷却无比真实的动作。
这份独特的、生机勃勃的英姿飒爽,如同一道鲜明的色彩,强烈地冲击着邓安的心防。
他见过太多美人,温婉的、艳丽的、才情的、高贵的,但吕玲绮这种如同雌豹般、带着力量和危险气息的美,是独一份的。
她不像温室里的花朵,更像是旷野中迎风挺立的劲草,经历过霜雪摧残,却更显坚韧。
那夜酒后失控的禽兽行径,带来的不仅是吕玲绮的创伤,也是邓安心中的一根刺,一份愧疚。
而如今,看着她在武道中重新找回自我,那份愧疚渐渐转化为了更复杂的情感——是欣赏,是怜惜,或许……还有一丝被这独特魅力所吸引的、男人最原始的征服欲与占有欲。
“若能娶她为妻……”这个念头如同藤蔓,不知从何时起,悄然缠绕上邓安的心头。
他知道这很难。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杀父之仇,是那夜留下的难以磨灭的伤害。
吕玲绮肯放下死志,肯重新练武,不代表她已原谅过去。
娶她,意味着要直面这最深的芥蒂,要用加倍的耐心与温柔去化解那可能永远无法完全消除的隔阂。
但,看着演武场上,那个手持画戟、身姿挺拔、眼神逐渐恢复神采的吕玲绮,邓安觉得,值得去尝试,去努力。
这一日,练功间歇,众人坐在树荫下休息。
童渊与王越在讨论发力技巧,万年公主拉着张三丰问些养生的问题。
吕玲绮独自一人坐在稍远的石凳上,默默擦拭着画戟的锋刃,侧脸线条在斑驳的光影中显得格外清晰坚毅。
邓安拿起水囊,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将水囊递给她。“喝点水吧,玲绮。”
吕玲绮动作一顿,抬起眼看了他一下,目光平静,没有了最初的憎恶,但也谈不上热络。她沉默地接过水囊,低声道:“谢谢。”
看着她仰头喝水的脖颈线条,看着汗水沿着她优美的下颌线滑落,邓安心中那股想要将她名正言顺留在身边的愿望,愈发强烈。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想要这个如同战戟般锋利、如同烈焰般灼热的女子,成为他名册上正式的一员。
不是作为战俘,不是作为需要安抚的对象,而是作为他的妻妾之一,与他共享这乱世的荣耀与风险。
至于那沉重的过往……邓安目光坚定起来。
他会用余生去弥补,去化解。
他要娶吕玲绮,这不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倾慕,或许,也是给她在这乱世之中,一个真正可以立足、可以重新开始的身份和归宿。
这个决定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只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便要宣之于口。
他知道,这或许会在他本就复杂的后院里,再激起一层波澜,但他心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