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教授停下吹奏,林晚立刻让队员们用竹制小铲,沿着土层的裂缝轻轻挖掘——不敢用金属工具,怕划伤骨笛。夯土层在刚才的笛声中已经变软,队员们的动作又轻又慢,每挖一下都要停顿片刻,由孙教授确认是否碰到骨笛。
“小心!再挖1厘米就是笛身了!”孙教授趴在探方边,眼睛盯着土层的缝隙。林晚蹲下身,指尖贴着缝隙处的泥土,聚灵玉佩的震动越来越清晰,她能“摸到”骨笛的形状——细长的鹤骨,七孔排列整齐,笛身上的刻符像小小的星星,嵌在骨器表面。
终于,一根完整的骨笛从土层中露了出来——长约22厘米,鹤骨的质感温润,七孔边缘被打磨得光滑,笛身的5个刻符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黄,与裴李岗陶盘的刻符对比,能清晰看到传承的痕迹:其中一个“鸟形符”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贾湖的更原始、更简洁。
“太好了!这是目前发现的第8根贾湖骨笛,也是唯一一根带刻符的!”孙教授激动得声音发颤,小心翼翼地用软布将骨笛包起,放在恒温盒里,“我们可以用它还原八千年前的音乐,还能通过刻符,把裴李岗和贾湖的文明串成一条线!”
林晚凑近恒温盒,聚灵玉佩贴着盒壁,左眼泛起淡蓝光晕。她清晰看到,骨笛的尾端有一道极细的刻痕,平时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刻痕组成的图案是一片“草丛”,旁边还刻着两个微型符号:“南庄有罐”。
“孙教授,你看骨笛尾端!”林晚指着刻痕,“这是指向河北徐水的南庄头遗址吧?我记得南庄头是华北地区最早的新石器遗址,距今约1万年,比贾湖还早两千年,难道那里藏着‘南庄头陶罐’?”
孙教授赶紧拿出放大镜,盯着骨笛尾端:“对!这‘草丛符’和南庄头遗址出土的植物遗存图案一致!南庄头遗址确实发现过陶罐残片,要是能找到带刻符的完整陶罐,就能把中华文明的源头再往前推到1万年前,从贾湖连到南庄头,甚至能摸到‘新石器时代开端’的门槛!”
就在这时,国际刑警李警官打来电话,语气里满是欣慰:“音老他们交代了,之前溯源组、彩陶客的走私网络,其实都和一个‘远古文明黑市’有关,现在我们已经顺着这条线,把黑市的主要据点端了!你们接下来去南庄头,再也不用担心走私组织干扰了,可以安心发掘!”
林晚看着恒温盒里的骨笛,突然想起这一路的寻珍历程——从殷墟的甲骨,到西周的八方宝鼎,再到贾湖的骨笛,像是一步步沿着时光往回走,每一件文物都是一个“时光驿站”,记录着不同时代的文明印记。顾倾城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想到我们能走到1万年前的南庄头,感觉马上就要摸到中华文明的‘第一粒种子’了。”
林晚笑着点头,指尖碰了碰聚灵玉佩,玉佩传来一阵与南庄头相关的灵气——比贾湖骨笛更原始,带着刚从野地里挖出的泥土气息,还裹着一丝陶器刚烧制好的温热:“其实不管是1万年前的陶罐,还是8000年前的骨笛,都是先民们‘活下去、活得好’的证明。他们制陶盛放食物,做骨笛记录声音,这些都是文明最本真的样子,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样子好好守护住,讲给更多人听。”
当天下午,寻珍团队收拾好设备,准备前往河北徐水南庄头遗址。孙教授把贾湖刻符骨笛交给遗址博物馆时,特意叮嘱:“一定要做好防虫防腐保护,这根骨笛不仅是乐器,更是连接万年文明的‘钥匙’!”
车子驶离贾湖湿地,晨雾已经散去,阳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林晚望着窗外的田野,顾倾城递过来一瓶水:“你说南庄头的陶罐,会不会也有刻符?会不会是比贾湖更原始的符号?”
林晚接过水,看着远处的天际线:“不管有没有,我们都要去看看。毕竟,每多往前一步,我们就多懂一点祖先的故事,多守一点文明的根。”
车子朝着河北的方向疾驰,路边的白杨树渐渐多了起来,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谁也不知道,南庄头遗址的地下,1万年前的陶罐正等着他们,等着被唤醒,等着讲述那段最古老、最质朴的文明故事。而林晚和顾倾城都清楚,他们的寻珍之路,还会继续走下去——朝着文明最初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