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的午后阳光烈得像要把地面烤化，林默在合同上签下最后一个字时，指尖几乎要被桌面的温度烫到。合作方笑着举杯：“林总果然爽快，期待我们接下来的深度合作。”
林默礼貌性地碰了下杯，心思早已飘回几千公里外的家。苏晚早上发信息说有点嗜睡，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正蜷在沙发上打盹。他放下酒杯就起身：“后续事宜我的助理会跟进，我让机组准备了今晚的行程，先告辞了。”
刚走出会议室，张曼就从走廊那头迎上来，白色长裙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手里还拿着两张打印好的行程单：“林总，谈判这么顺利，不如在迪拜待两天再走？我查了攻略，帆船酒店的下午茶、棕榈岛的日落都很有名，我还从没好好逛过这里呢。”
林默皱眉看了眼行程单：“不了，我得尽快回去，家里有事。”他语气里的疏离再明显不过，可张曼像是没察觉，上前一步把行程单塞进他手里：“就两天，耽误不了什么的。你想想，苏晚姐现在怀孕初期，你回去也是陪着她静养，不如趁这个机会放松一下，回去才能更有精神照顾她呀。”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眼神里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期待，像个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的小姑娘，让人很难硬起心肠拒绝。周围路过的合作方员工笑着打趣：“林总好福气，有这么漂亮的女士作陪，迪拜的风景才更有看头嘛。”
林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知道张曼是故意的，借着旁人的目光把话说得半公开，让他不好当众驳她的面子。他拿出手机想联系机组调整时间，张曼却轻轻按住他的手腕：“别麻烦了，我已经跟你的助理打过招呼，让机组先休整两天，明天下午再准备返程。就当……就当是庆祝谈判成功，给我个面子，行吗？”
她的指尖微凉，林默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看着她眼里那点刻意装出来的委屈，又想起刚才合作方的玩笑话，终究还是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他不是磨不开面子的人，只是眼下确实不宜和张曼闹得太僵，尤其不能让无关人等看出两人之间的微妙张力，免得传回国内让苏晚担心。
“只两天。”林默的声音冷硬，带着不容置喙的警告，“行程你安排，但保持距离。”
张曼眼里瞬间闪过一丝胜利的笑意，却很快掩饰过去，乖巧地点头：“放心吧林总，我懂分寸的。”
林默没再理她，转身走向电梯。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他立刻给苏晚发信息：【谈判结束了，这边有点事要耽搁两天，抱歉。】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靠在轿厢壁上，看着自己映在金属门上的影子，眉头始终没松开。他知道这是权宜之计，却也清楚，对张曼这种步步紧逼的人来说，退让一步，很可能就会被视作进一步纠缠的机会。
窗外的迪拜塔刺破云层，阳光下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林默拿出手机，翻到苏晚的照片——她穿着家居服，靠在沙发上看书，阳光落在她发梢，温柔得不像话。他轻轻摩挲着屏幕，在心里默念：等我，很快就回去。
这两天，他必须守住所有界限，绝不能让任何不该发生的事，惊扰了家里那份安稳的期待。
林默和张曼入住酒店时，特意让前台安排了相邻的两间房。本想各自休整，互不打扰，可张曼像是总有忘带的东西，隔一会儿就来敲他的门。
“林总，我充电器落在车上了，你这儿有多余的吗？”张曼站在门口，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亮着低电量提示。林默皱了下眉，还是转身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个备用充电器递给她。
没过半小时，敲门声又响了。“不好意思啊林总，我忘带睡衣了，你那边有能临时穿的t恤吗？”张曼语气带着歉意，眼神却坦荡得像只是借件普通物品。林默沉默了几秒，拿了件未拆封的新t恤递给她，没多说什么。
夜深时，敲门声第三次响起。“我有点怕黑，房间的灯好像接触不良，忽明忽暗的，你能过来帮我看看吗？”张曼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柔弱。林默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过去，检查后发现只是灯泡松动，拧紧就好了。
回房后，林默靠在门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是苏晚发来的信息：“早点休息，别太累。”他轻轻叹了口气，张曼的举动带着明显的刻意，他不是没察觉，只是眼下在外地，很多事不便闹得太僵。只是这种频繁的“缺东西”，让他心里泛起一丝不耐，只想快点结束这趟行程，回到苏晚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