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卡佳那充满了无尽骄傲与狂热崇拜的话语,还在办公室里激荡回响时,保尔只是平静地,在那份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疯狂的经济报告上,轻轻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更没有一丝的满足。
那双深邃得如同宇宙般的眼眸,仿佛早已穿透了这些冰冷的数字,看到了这股磅礴的经济伟力,最终将要奔涌而去的唯一方向。
“卡佳,你做的很好。”保尔的声音,带着一丝温柔,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但是,你要记住,我们所创造的这一切经济奇迹,都只有一个最终目的。”
他缓缓转动轮椅,目光投向墙上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图,那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冰冷,也无比的锐利,充满了属于最高统帅的滔天杀意!
“那就是,锻造出一柄足以碾碎我们所有敌人的、无坚不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话音落下的瞬间,卡佳那颗因为经济腾飞而狂热的心,猛地一凛!她瞬间明白了保尔那更加深远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战略意图!
经济,只是基础!
军事,才是最终的王冠!
“传我的命令,”保尔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如同最终的判词,“召朱赫来元帅、图哈切夫斯基元帅,以及所有重工业人民委员,立刻到克里姆林宫,召开最高军事工业会议!”
……
一小时后,克里姆林宫,最高军事会议室。
气氛,不再是两年前预算会议时的压抑与争吵,而是充满了火山爆发前夕的、极致的狂热与躁动!
朱赫来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涨得通红,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里,燃烧着的是他戎马一生中,从未有过的璀璨光芒!
“报告领袖同志!”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那声音洪亮得几乎要掀翻屋顶,“我向您报告!在您‘科技优先’战略的指引下,在‘未来局’的全面技术支持下,我们苏维埃的军事工业,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的、神迹般的变化!”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微微颤抖,那粗壮的手指,重重地敲击着面前那份厚厚的报告!
“过去,我们为了几百辆坦克的钢材,要跟计委的官僚们吵上几个月!而现在!”朱赫来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扬眉吐气般的无上快意,“乌拉尔的钢铁厂,一天生产的特种装甲钢,就足够我们装备一个满编的坦克师!一个师!领袖同志!”
轰!
整个会议室,彻底沸腾了!
那些同样来自军方的将领们,一个个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们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图哈切夫斯基,这位向来以冷静和理性着称的“大纵深作战”理论之父,此刻,也再无法保持他学究般的平静!
他缓缓站起身,那双睿智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理论被完美实现的、近乎于艺术家的狂喜!
“领袖同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学者特有的、因为见证了真理而产生的颤栗,“如果说,过去我的‘大纵-深作战’理论,还只是一个因为国力所限,而无法完全施展的蓝图。那么现在,它已经拥有了最坚实、最恐怖的物质基础!”
“我们的军工体系,正在以一种让全世界所有军事家都无法理解的速度,疯狂跃进!”
他的话音刚落,会议室巨大的幕布上,一幕幕由“契卡之耳”拍摄的、来自全国各大军工厂的绝密影像,开始播放!
第一幕,是下塔吉尔的坦克城!
那不再是过去拥挤而又昏暗的作坊,而是一条条长达数公里、灯火通明的现代化总装流水线!
无数的机械臂,在“电子大脑”的初级程序控制下,进行着精准而又高效的焊接与组装。一辆辆经过实战检验、并由“未来局”进行了数十项关键技术升级的t-34\/85型坦克,如同从地里长出来一般,源源不断地,从生产线的尽头,轰鸣着驶出!
它们拥有了更厚的倾斜装甲!足以让德意志那些所谓的新式反坦克炮,彻底绝望!
它们换装了全新的85毫米主炮!那黑洞洞的炮口,足以在两千米外,轻易撕碎任何已知的坦克!
它们安装了第一代量产的车载电台!让我们的钢铁洪流,第一次拥有了真正的“神经系统”!
“这……这哪里是生产!这简直是在印刷!”一位装甲兵总监,看着那如同潮水般无穷无尽的坦克海,发出了梦呓般的惊呼!
紧接着,画面切换!
喀山的飞机制造厂!
在“未来局”提供的全新大型风洞和超高强度铝合金材料的支持下,图波列夫、米高扬等飞机设计大师,彻底挣脱了旧时代的束缚,释放出了他们全部的天才!
一架造型流畅而又充满了致命美感的全新战斗机,静静地停放在机库的中央!它那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机翼,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后掠角度!
“我将它命名为——米格-15!”米高扬那充满了骄傲的声音,通过画外音响起,“它装备了我们第一代涡轮喷气发动机,它的速度,将超越这个星球上任何一架螺旋桨飞机!它将成为我们红色空军,统治天空的全新王牌!”
“轰——”
画面中,那架米格-15呼啸着冲上云霄,在所有人的视野里,留下了一道永恒的白色航迹!
会议室内,所有空军将领,在这一刻,集体起立!他们向着那块幕布,致以最庄严的军礼!
这,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红色雄鹰!
雷达!声呐!无线电通讯!
一幕幕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画面,如同一颗颗威力无穷的重磅炸弹,接二连三地,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疯狂引爆!
他们看到了,在西部的边境线上,一座座巨大的、如同钢铁巨兽般的雷达站拔地而起,那无形的电波,将为联盟撑起一道任何敌人都无法逾越的天网!
他们看到了,在摩尔曼斯克的秘密船坞里,一艘艘全新的攻击型潜艇,悄然滑入冰冷的海水,它们那由“未来局”提供的、第一代主动声呐系统,将成为所有敌方舰队的永恒噩梦!
苏维埃的武装力量,正在从一支“庞大但落后”的军队,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蜕变为一支“既庞大又先进”的、武装到了牙齿的、无可匹敌的钢铁之师!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场充满了震撼与狂热的汇报,终于结束时。
整个会议室,依旧沉浸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所有将领,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的木偶,他们的大脑,已经彻底被这股超越时代的、恐怖的军事力量,冲击得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保尔那平静的、不带丝毫波澜的声音,缓缓响起。
“同志们,去换上你们的军大衣。”
“我带你们,去看一样新东西。”
半小时后,莫斯科郊外,库宾卡坦克试验场。
寒风呼啸,雪花纷飞。
在一片巨大的靶场之上,一排排崭新的、散发着金属寒光的钢铁巨兽,整齐地排列着,如同一群即将出征的史前巨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
那不是t-34!
它的炮塔更加巨大!它的车体更加低矮!那根长得不成比例的、足足有122毫米口径的恐怖炮管,黑洞洞地,直指苍穹!仿佛在向整个世界,发出最狂傲的无声咆哮!
“这……这是什么怪物?!”一名将军看着眼前这辆充满了暴力美学的坦克,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撼而剧烈颤抖!
保尔没有回答。
他只是平静地抬起手,轻轻向下一挥。
“开火!”
一声令下!
地动山摇!
那辆代号为“IS-2”的重型坦克,那根122毫米的巨炮,猛地向后一挫!
一颗穿甲弹,以数倍于音速的恐怖速度,呼啸而出!
在所有人那猛然收缩的瞳孔中,远处那块用一米厚的、德军虎式坦克正面装甲焊接而成的靶子,如同被神明之锤击中的饼干,“轰”的一声,被干脆利落地,瞬间洞穿!
一个巨大的、边缘无比平滑的窟窿,出现在靶子的正中央!
整个试验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疯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那块被轻易洞穿的、曾经让他们所有装甲兵都为之绝望的“虎式神话”,感觉自己一生的军事常识,都在这一瞬间,被彻彻底底地,轰然粉碎!
朱赫来和图哈切夫斯基,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他们看着保尔的背影,那眼神之中,所有的敬畏、所有的崇拜,最终,都化作了一种五体投地、彻彻底底的、凡人仰望创世神般的狂热!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保尔缓缓转过身,他平静地看着图哈切夫斯基,那嘴角,勾起了一抹洞悉一切的、神明般的微笑。
“米哈伊尔,t-34只是开胃菜。”
“现在,是时候给我们的士兵,准备更厚重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