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沈清芝依医嘱开始煎药。下午看诊时，她没好意思详述那些令人脸热的梦境细节，只含糊地对老中医提了一句：“医生，我最近……睡眠很乱，梦特别多，醒了也觉得很累，浑身乏力。”
当时老中医的指尖在她腕间停留良久，眉头微蹙：“你这脉象……甚是奇特。”
他收回手，语气带着专业的审慎：“确有虚火扰神之征，精气也显浮动耗散之态。按常理推断，这该是……嗯，劳倦内伤、精气有亏之象，通常会出现在……”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房事过度消耗之后。”
沈清芝只好承认：“我最近没有房事，但是有梦春梦。”
他话锋一转，疑惑更深：“难怪，细察你周身气血与脏腑根基，却并无真正实质性的损伤或亏空。我先给你开些宁神固本、调和阴阳的方子。若服后症状不减，或这种无源的消耗感持续，那就不是寻常调理能解决的了，需考虑是否存在……其他层面的干扰或同步性影响。”
沈清芝张口问：“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另一个介质的生物干扰吗？比如鬼？”
老中医笑笑：“并不是不无可能，若确定了，我到时候给你施鬼门十三针。”
“好的，谢谢医生。”
靳寒烨在同一个医生那也说了相似的症状，医生说：“嗯？巧了，你不仅症状和不久前的一个女病人相似，脉象也有点像，都是虚火扰神，精气浮动耗散，呈‘无源之耗’的奇特脉象。”
靳寒烨心脏猛地一沉，语气却竭力保持平稳：“症状像女病人，那个女病人是不是叫邢芝芝？”
老中医调了出了看诊记录说：“对啊，原来你认识她啊。”
靳寒烨点头：“嗯，很熟，她是我女人。”说着，靳寒烨还亮出了两人的合照，正是高烧夜沈清芝亲他的照片。
老中医思索了一阵说：“你们是异地恋吗？”
“暂时如此。”
“难怪，她自述并无房事，却多春梦，以致神疲。”老中医抬眼，目光如炬，“你呢？是否有类似梦扰，或其他难以解释的、同步的体验？”
“有。”他声音低沉，“我梦见……一些很真实的事。醒来后，有时会留下……痕迹。”
老中医说：“你们的身体表现出类似‘精气过度消耗’的征象，但体内却找不到导致这消耗的伤口、病灶或任何生理上的缘由。就像一个水池的水位在下降，却找不到任何漏水的地方。看来你俩应该尽早结束异地的。”
“嗯，这个事主要在她，她有些事要办。”
老中医缓缓点头，并不追问细节，而是提笔一边开方，一边道：“对了，你的女友还提到有鬼祟作扰。我告知，若确系此类‘非人之扰’，或可施以鬼门十三针驱之。”
鬼门十三针！
靳寒烨眸光一凛。这不是普通的安神方，而是中医里针对“邪祟缠身”用的。
医生将药方递给他，意味深长地补充：“然，此针法凶险，需辨明根源。若这‘同步之症’并非外邪，而是源于某种……双向的、强烈的意念或羁绊连结，则针石难医，你们二人脉象同步至此，此事，你或需与她一同斟酌。”
靳寒烨接过药方，那张薄薄的纸此刻重若千钧。
医生的诊断，印证了他的猜想，沈清芝或许真的和他在做同一个梦。
只是她为什么不承认呢？
靳寒烨想到沈清芝在医院碰见他和柏星希，却只顾着盯着柏星希说话，一眼也没有看向他，心里就不是滋味。
因为不喜欢他，所以反感做这种梦吗？是啊，如果可以选择入梦对象，她一定会选择和柏星希入梦，而不是他吧。
和她的初恋相比，自己什么也不是。
那他如果再次逼问她，她还是会退缩、不承认的。
靳寒烨给禾禾打了个电话，交代了一些事。
沈清芝回家，还在听柏星希给她写的歌录的demo,禾禾却拔掉了她的耳机说:“celine,有件事黑影让我提醒你。”
“恩?什么事。”
禾禾有点紧张地:“他……他说请你停止和柏星希联系，如果你继续，黑影会把你和柏星希过去的事全部告诉你的男朋友。当然也会坦白黑影是你主人的事。”
沈清芝惊讶张着嘴巴:“他还想告状傅廷砚？神经吧。我和柏星希现在只是正常的前同事关系！手都不拉的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
“你今天是不是和柏星希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偶遇打了招呼。本来就因为他心烦，还给我立条条框框。”
“他心烦？你说的是哪个他，柏星希，黑影？”
“小孩子别那么八卦。药好了，我喝药去了。”
沈清芝喝完满满一碗苦涩的中药，洗漱后躺上床。
异香依旧萦绕入梦，但今天淡了许多。她能感觉到脑袋是清明的，体温也正常——看来药方起了作用，她不再像从前那样浑身滚烫、意识模糊、渴求不已。
然而，靳寒烨依旧出现在她梦里，躺在她身侧。
四目相对，他眼中也是一片清明。沈清芝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今天能做个“正常”的梦了。她果断翻身背对他。
腰上却立刻一紧。
靳寒烨的手臂环了上来，将她牢牢锁进怀里，温热的唇几乎贴上她耳廓：“转过来。”
“不转，不想看你。”
“白天不看我，”他的唇亲在她的后脖颈，气息滚烫，“晚上，也不看。白天为柏星希笑靥如花，沈清芝，我就那么让你倒胃口，比不过你的柏老师？”
沈清芝压根不想和他说话了，一肚子气呢。
见她一声不吭，他一下就扒了她的睡裤，靳寒烨上手轻轻打了她的臀。
“再不看我，我动手了。”
沈清芝咬着唇依旧维持着背对着他的姿势，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我就不看。你丑到我了。”
“是吗？”他嗓音骤冷，“我丑到你了？”
话音刚落，毫无预兆地——不温柔，一种近乎惩戒的、宣告主权般的压力。
“嗯……”沈清芝猝不及防，呜咽声溢出喉咙，手指下意识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单，她终于转过脸看向他，瞪他：“疯子，我和柏星希已经纯洁得不能再纯洁了。”
“怎么，听这意思你还很遗憾了？那你现在的表现可真不纯洁啊，说，你现在到底，是因为想到柏星希才这样，还是因为我？”他黏糊糊的食指举到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