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初从屏风后走出,面带笑意,安抚地递给她一件干净衣裳:“你做得很好,不要怕!若是将来你有孕,我会安排你成为陛下名正言顺的妃嫔。快去洗洗,别让人看出来。”
芳草低着头,激动得眼泪砸在地上:“谢谢娘娘……我……”
“放心。”钟秋禾声音温柔,“你弟弟的病,太医也会治好的。”
芳草惊喜的点点头,又语带哽咽谢恩。然后才踉跄着,离开了寝殿。
钟灵初这才转身回到床榻边,看着熟睡的周末宏,眼中的杀意一闪而逝。
她取出早已备好的胭脂,在自己脖颈、锁骨、腰间点出暧昧的红痕,又故意将床褥弄乱,最后才躺回周末宏身侧。
晨光微熹时,周末宏醒来,看到怀中“熟睡”的皇后,满足地笑了。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离开。
直到殿门关上,钟灵初才睁开眼,黑色的双瞳里满是冰冷。
她起身,将床单全部扔进火盆,看着火焰吞噬那些肮脏的痕迹。
一周末宏,你以为你得到的是谁?
一你碰的,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芳草踉跄着回到宫女所居的偏殿,关上门的瞬间,脸上的感激与惊恐如潮水般褪去。
她面无表情地擦去眼角的泪痕,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竹哨,轻轻一吹——
窗外树梢上,一只灰羽信鸽无声落下。
“得早些告诉国师了。”她将密信系在鸽腿上,声音轻得如一阵风,“一切都如他所料。”
信鸽振翅飞入夜色,芳草盯着它消失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只因为她,本就是暗棋。
与此同时,栖梧宫后殿。
钟姑姑——这位从钟府陪嫁进东宫,又成为中宫的掌事姑姑,正将一枚绣着金线的帕子递给小太监。
“告诉老爷。”她压低声音,“娘娘一切顺利,陛下恩宠不断。尽管宽心…”
小太监低头应是,转身隐入宫墙阴影中。
钟姑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轻轻摩挲着腕间的银镯,这个镯子不值钱,但是送镯子的人,很重要。
翌日清晨,御书房。
周末宏批阅奏折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昨夜“钟灵初”亲手为他系上的。
想到皇后羞涩的模样,他唇角不自觉扬起。
“陛下。”太监总管小心翼翼进来,“安王递了折子,称病不朝。”
周末宏笑意骤冷:“他又想耍什么花样?”
“安王府传来消息,王爷昨夜突发高热,太医说是……气急攻心。”
“呵。”周末宏冷笑,“他倒是会装。”
他扔下朱笔,忽然问:“皇后醒了吗?”
“娘娘一早便起了,正在小厨房为您熬粥。”
周末宏神色稍霁:“传旨,今晚朕仍宿在栖梧宫。”
凤鸾宫小厨房内,钟灵初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砂锅里的白粥。
“娘娘。”芳草跪在一旁,声音怯懦,“陛下今晚还来……”
钟秋禾轻笑,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她唇边:“尝尝,味道如何?”
芳草惶恐地喝下,连凉烫都没试:“好、好喝……”
“是吗?”钟秋禾忽然掐住她下巴,那双明媚的双瞳,此时冷若冰霜,“那这‘相思子’的滋味,可还喜欢?”
芳草瞳孔骤缩!
“放心,死不了。”钟秋禾松开手,将剩下的粥倒入花盆,“只是让你记住——背叛主子的狗,连骨头都没得啃。”
芳草浑身发抖,终于明白——
这位皇后,早就看穿了她。
当夜,国师府密室。
谛听将芳草的密信扔进火盆,看向跪在地上的暗卫:“尚书府那边如何?”
“钟尚书已收到消息。”暗卫低声道,
谛听指尖一顿。
“嗯,下去吧。”
晨光微熹,栖梧宫外。
几位嫔妃立在廊下,手中团扇轻摇,眼神却时不时瞥向紧闭的殿门。
“皇后娘娘可真是好手段。”李昭仪冷笑一声,指尖掐进掌心,“陛下已经连续半月宿在中宫了。”
“可不是?”王美人酸溜溜地接话,“听说昨夜陛下又传了三次水,今早连早朝都迟了。”
张婕妤用帕子掩唇,压低声音:“你们说……皇后是不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她从前可没这般得宠。”
“从前…那不是还是个小丫头嘛。”
几人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就在这时,殿门“吱呀”一声打开。
钟灵初一袭素白寝衣,长发披散,脖颈间暧昧的红痕若隐若现。她慵懒地倚在门边,明媚的双瞳淡淡扫过众人:“几位妹妹,这么早来请安?”
空气骤然凝固。
御花园凉亭内,周末宏正与谛听对弈。
“国师。”周末宏落下一子,忽然开口,“朕近日总觉心神不宁。”
谛听白玉面具映着日光,声音平静:“陛下是忧心北祭战事?”
“不。”周末宏眯起眼,“朕是觉得……皇后有些变了。”
棋子“嗒”地一声落在棋盘上。
“从前她温婉端庄,如今却……”周末宏指尖摩挲着玉佩,想起昨夜皇后主动缠上来的模样,喉结微动,“像换了个人。”
谛听执棋的手微微一顿:“女子嫁人后,总会有些变化。”
周末宏忽然倾身,压低声音:“国师可曾听说……双生子之说?”
宫女住所内,芳草蜷缩在角落,嘴角渗出血丝。
“贱婢!”刘淑妃的贴身嬷嬷狠狠踹了她一脚,“说!你到底给皇后下了什么迷魂药?!”
芳草咬唇不语。
嬷嬷揪住她头发:“别以为有皇后撑腰就了不起!淑妃娘娘让你死,你活不过三更!”
“啪”的一声,一巴掌直接甩在芳草脸上。
突然,门被大力推开。
“本宫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
钟灵初立在月光下,手中金针寒光凛冽。
“本宫倒不知道,后宫的事,是她刘淑妃说得算的。谁给你们胆子,敢动用私刑……”
当夜,国师府。
白煦匆匆闯入:“不好了!陛下刚刚密诏钦天监,说要查‘双生凤命’的典籍!”
谛听猛地站起身,面具下的瞳孔骤缩。
“还有……”白煦咽了咽口水,“芳草暴露了,皇后为保她,当众打了刘淑妃……”
谛听一把放下茶盏。
“不急…如今,我们想要陛下知道什么,他便只能知道什么。你在钦天监,提前把有关双生凤命的事情,扫干净!”
至于秋禾…放心吧!她有分寸的,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