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只手捏碎【第一因】的银色核心;
路远身后饕餮虚影吞噬星空的恐怖画面;
以及那最为震撼人心的一幕——数以亿计的银白色硅基战舰,在那位黑衣青年的脚下,整齐划一地熄灭引擎,垂下炮口,如同朝圣般单膝跪地。
画面的右侧,只有两行血红色的加粗大字,如同烙印般刻进了每一个观众的视网膜:
【硅基文明,无条件投降!】
【恭迎守护神路远,晋升十阶!】
轰——!!!
这一刻,整个卡牌文明,沸腾了。
……
第九星域,边缘资源星,“黑岩-7号”矿区。
这里是文明的底层,空气中永远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绝望的煤灰。
老矿工根叔刚刚结束了长达十六个小时的高强度作业,拖着沉重的外骨骼装甲,像一条死狗一样瘫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他手里攥着一瓶劣质的合成酒精,浑浊的眼睛麻木地盯着头顶那块满是油污的公共光幕。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根叔嘟囔着,正准备拧开瓶盖灌一口酒来麻痹那隐隐作痛的脊椎。
突然,光幕闪烁了一下,那段画面跳了出来。
根叔的手僵在了半空。
瓶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滚进了满是泥泞的排水沟里,但他浑然不觉。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画面中那个踏立虚空的身影。虽然那个身影离他很远,虽然那个层面离他的生活很遥远,但他认得那身黑色的作战服,认得那面飘扬在旗舰上的联盟旗帜。
“赢……赢了?”
根叔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发出了如同梦呓般的声音。
周围原本嘈杂、充满了咒骂和抱怨的休息区,此刻死一般的寂静。几百名满脸煤灰的矿工,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仰着头,张着嘴,像是被施了定身法。
直到画面中,路远抬起手,亿万敌军俯首称臣的那一刻。
“赢了!!!!”
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嗓子,这声音像是撕裂了黑夜的闪电。
“赢了!那是路神!是路神啊!!”
“那个狗日的硅基文明投降了!我们不用死了!我们的孩子不用去前线当炮灰了!!”
“路神万岁!!!”
根叔猛地从长椅上跳了起来,他那把老骨头在这一刻仿佛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他狠狠地将手里那瓶珍贵的合成酒砸在地上,玻璃碎片飞溅,酒液横流。
他却在狂笑,眼泪混合着脸上的煤灰,冲刷出两道黑白分明的沟壑。
“看啊!都给我看啊!”根叔抓着身边一个年轻后生的肩膀,疯了一样地摇晃着,“那就是神!那是咱们人类的神!老子这辈子……值了!值了啊!!”
同样的场景,发生在每一颗星球,每一座城市。
在灯红酒绿的中央星域酒吧里,醉醺醺的富二代扔掉了手里价值万金的红酒杯,跪在巨大的全息投影前,哭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在严谨肃穆的科研院所里,白发苍苍的老教授摘下眼镜,颤抖着手抚摸着屏幕上的数据,老泪纵横地对着虚空深深鞠躬;
在简陋的贫民窟巷道里,衣衫褴褛的孩子们举着自制的玩具枪,指着天空中循环播放的投影,挺起并不宽阔的胸膛,眼神中第一次有了名为“希望”的光芒。
“路神”这个称呼,在这一夜之间,不再是一个强者的尊称,也不再是一个遥远的偶像符号。
它变成了一种信仰。
一种在绝望中开出的花,一种支撑着这个摇摇欲坠的文明继续走下去的……精神支柱。
……
第一星域,【万疆】学府。
这座曾走出过无数英雄的古老学府,此刻已经彻底沦陷在了狂欢的海洋中。
并没有人组织,所有的学生都自发地冲出了宿舍,涌向了操场,涌向了那座矗立在校园中央的、路远曾经战斗过的擂台。
烟花、彩带、甚至是用源力释放的技能光效,将学府的夜空照耀得如同白昼。
而在人群的最中央,在那个被无数目光聚焦的角落里。
遥小心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没有像周围的同学那样疯狂尖叫,也没有手舞足蹈。她只是仰着头,痴痴地看着光幕上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又陌生得让人心疼的身影。
画面中的路远,黑衣猎猎,威压盖世。他是统帅,是神明,是亿万生灵的主宰。
但在遥小心的眼里,她看到的却是他眼底那一抹深深的疲惫,是他微微有些消瘦的脸颊,是他那双即便在胜利时刻也不敢完全放松的眼睛。
“笨蛋……”
遥小心吸了吸鼻子,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襟。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爱逞强啊……”
她笑着,却哭得更凶了。
那是喜悦的泪水,更是心疼的泪水。
只有她知道,这个被全世界捧上神坛的男人,这一路走来究竟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又在多少个生死边缘独自徘徊。
“小心!”
几个平日里关系最好的女同学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兴奋得语无伦次:
“你看到了吗!那是路远!是你家路远啊!天哪!十阶!那是传说中的十阶啊!你以后就是神灵的夫人了!!”
“呜呜呜……太帅了!刚才那一脚踩下去,那些铁皮罐头全都跪了!太解气了!”
被闺蜜们簇拥着,遥小心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
她轻轻抚摸着眉心处那枚路远留下的本源印记,感受着那里传来的温热触感,轻声呢喃道:
“欢迎回家……我的英雄。”
不远处的办公楼露台上。
副院长秦问天手里端着那个用了几十年的紫砂壶,手却抖得厉害,壶盖在壶身上磕得叮当乱响。
在他身边,方老背负着双手,那双总是浑浊昏花的眼睛,此刻却亮得吓人。
“老方啊……”
秦问天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激荡的心情,但声音里的颤音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你还记得几年前,这小子刚进学校的时候吗?那时候他还为了几个学分跟人斤斤计较,为了进个秘境还得求爷爷告奶奶……”
“记得,怎么不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