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林寒的“悟”与祭坛的“变”
战场中心,能量乱流依旧狂暴,但最致命的威胁——三尊天仙后期投影的陨落,让弥漫的猩红雾霭都稀薄了几分。虚湮舰队失去了高级指挥,攻势变得散乱而疯狂,但已难成气候。苏沐雪在寂灭岩星上强撑着没有倒下,冰眸死死锁定着逃窜的腐朽主宰残躯与那搏动的祭坛核心,弓弦上勉强凝聚着一支微光闪烁的冰箭,却已无力射出之前那般绝杀一击。
赵雨晴与幽月各自在远处喘息调息,抓紧每分每秒恢复一丝力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悬浮于祭坛核心前方、刚刚从硬撼公共能量节点反噬中稳住身形的林寒身上。
林寒嘴角挂着淡金色的血迹,气息起伏不定,脸色苍白。强行展开雏形“情天领域”并引导全力一击斩碎公共节点,对他的神魂和道基造成了巨大的震荡。但他并未立刻调息,而是缓缓闭上双眼,仿佛对周遭的危险与混乱置若罔闻。
他的意识,沉入了自身的情天世界,也沉入了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意志与力量碰撞的余韵之中。
【情天心眼】之下,刚才战斗的每一帧画面,每一分能量流转,每一种道韵的对抗与湮灭,都在他心海中纤毫毕现地回放。尤其是最后关头,他展开“情天领域”,强行压制虚湮寂灭道韵,为星璃和苏沐雪创造机会的那一刻,那种以自身意志短暂定义一片虚空规则的感觉……那种包容守护、对抗终焉的“道”的涌动……
“情天……领域……”林寒在心中低语。之前的领域,只是雏形,是依靠蛮力与意志强行撑开的、不稳定的领域。但就在刚才,在生死压力下,在目睹星璃引动残存星辉、苏沐雪射出溯源一箭、赵雨晴与幽月舍身搏杀之时,他心中那份想要守护这一切的强烈意愿,与他所修的“情”之大道产生了更深层次的共鸣。
“我的道,是情,是守护,是赋予存在以意义。领域,应是自身大道的延伸与外显,是‘道理’的体现……”一丝明悟,如同黑暗中的闪电,划破了他的心湖。
他回想起虚湮投影的领域——那是以纯粹的“寂灭”与“否定”为核心,侵蚀、同化、抹除一切的领域。而他的情天领域,核心不应是简单的“对抗”,而应是“存在”、“守护”与“演化”。在他的领域中,有情众生应得到庇护,美好意愿应得到回应,绝望中应孕育希望,毁灭中应蕴含新生……
心念所至,他体内残存的情天意志开始以一种全新的、更加和谐自然的方式流转。不再是与虚湮寂灭的激烈对抗,而是如同温暖的阳光,如同滋润的雨露,如同坚实的土地,开始自发地抚慰自身受损的神魂与道基,甚至隐隐与远处苏沐雪的冰寒守护、赵雨晴的不屈战意、幽月的隐匿坚守、星璃的星辰祈愿产生极其微弱的共鸣与呼应。
虽然力量并未立刻恢复,但他对自身“道”的理解,对“情天领域”的认知,却在重伤中迈出了关键的一步。他隐隐感觉到,若能渡过此劫,静心参悟,他的领域必将真正成形,威能倍增。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那逃向祭坛核心的腐朽主宰残躯,眼看就要没入黑暗之中,却被一股无形的、更加暴戾的力量猛地攫住!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就用你最后的价值,为我主打开降临的‘门缝’吧!”一个沙哑、古老、充满无尽怨毒与疯狂的声音,仿佛从祭坛最深处传来,响彻战场。
只见那搏动的黑暗心脏骤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漆黑如墨、散发着远超之前任何存在的恐怖寂灭波动的触手电射而出,瞬间将那团腐朽主宰的残躯缠绕、包裹、拖向裂缝!残躯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嘶鸣,随即被那裂缝彻底吞没!
轰隆隆——!
整个虚湮祭坛,猛地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什么庞然巨物正在内部苏醒、挣扎!那黑暗心脏的搏动声变得沉重如万古雷音,每一次搏动,都让周围的空间大片大片地塌陷、湮灭!原本因投影陨落而稀薄的猩红雾霭,瞬间浓郁了十倍不止,其中传来的生灵哀嚎也变成了歇斯底里的、混合着狂喜与痛苦的诡异尖啸!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源自宇宙终结之初的宏大意志,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腐败、堕落、以及最纯粹的虚无气息,如同决堤的死亡之海,从祭坛核心那道裂缝中疯狂倾泻而出!这股意志的层次,远超之前的投影,甚至让刚刚有所领悟的林寒都感到神魂冻结,窒息般的压迫感瞬间笼罩全身!
“警告!警告!祭坛核心能量反应突破阈值!检测到超高维度干涉波动!初步判定……是虚湮之主的次级意志载体,正在借助祭坛与腐朽主宰残躯为媒介,尝试进行小范围……‘意志投射’!”顾婉秋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骇,在所有人心中尖鸣,“快阻止它!不能让它完成投射!否则降临的,将不再是投影,而是一部分真正的……‘祂’的意志!”
所有人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刚刚击溃三尊投影,还未及喘息,更恐怖的存在,已然露出了狰狞的一角!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