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边陲,风沙呜咽。寿王赵颢的“安西讨逆行营”如同蛰伏的巨兽,营盘肃杀,篝火寥寥。全军改食冷食干粮的军令下,营中少了往日的烟火气,多了几分压抑的紧绷。辕门前,“绩效盐榜”成了唯一的热闹所在。军士们围拢着,眼神灼热地扫过榜单上各营哨队的名字、基准盐额、训练增额、实发盐额,低声议论着昨日的训练表现,盘算着今日如何多挣那几钱救命的盐。
帅帐内,气氛却比帐外风沙更冷。赵颢一身玄甲,面沉似水,盯着面前桌案上几块灰扑扑、散发着微弱硝土味的青盐。肃政廉访司佥事范仲平之子,范仲平(小范),一身青衫沾染尘土,正仔细用一根特制的银针(针尖淬着林绾绾秘制的显毒药液)插入盐块缝隙。银针拔出,针尖赫然泛着一抹诡异的幽蓝!
“离魂瘴!” 小范声音凝重,“混在硝土里的离魂瘴粉末!量虽微,但若混入炭火,遇热挥发,足以毒翻一帐之人!此毒…是在盐块制成后,趁其微潮,用特细筛箩将毒粉混着硝土粉均匀洒入!手法极其老辣隐蔽!若非王爷警觉,全军改食冷食,后果不堪设想!”
赵颢眼中寒芒爆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毒源就在这葫芦口驿站转运来的盐里!范特使,你的‘侦毒队’,有何进展?”
小范放下银针,取出一本册子:“回王爷,侦毒队按‘绩效侦毒积分制’排查三日,已有眉目!”
> **绩效侦毒积分制:**
> * **线索提供**:有效线索(如发现可疑物、可疑人、异常痕迹)积1-5分。
> * **目标排查**:每排查一名经手人员(驿站驿卒、护卫、转运吏),核实其行踪、背景,积2分。
> * **毒物识别**:准确识别毒物种类、混入方式,积10分。
> * **锁定内鬼**:证据确凿锁定目标,积50分。
> * **积分兑换**:1积分=1斤盐额(可累积兑换,或折现钱)。总分前三名,另有额外军功奖赏!
“此制推行,侦毒队人人奋勇,争献线索!” 小范指着册子,“综合线索,疑点集中于葫芦口驿站驿丞胡三及其手下两名心腹驿卒!该驿站在转运王爷粮草前五日,曾接待过一队持交趾路引的‘皮货商’,押运十几个密封木箱,在驿站后院柴房‘歇脚’半日!期间,胡三严禁他人靠近柴房!而那批毒盐,正是随后一日经葫芦口驿站转运入营!时间完全吻合!”
“交趾皮货商?密封木箱?” 赵颢冷笑,“好一个李念慈!好一个‘金蟾’!毒盐不够,还要加‘离魂瘴’!这是铁了心要本王的命!” 他猛地起身,“立刻锁拿胡三及那两名驿卒!本王要亲自审问!”
“王爷且慢!” 小范却道,“侦毒队回报,胡三等人昨日已‘暴毙’驿站!死状…七窍流血,与钩吻中毒相似!显是被人灭口!线索…暂时断了。”
“又灭口?!” 赵颢暴怒,一脚踹翻身前矮几,“好!好得很!断得好!” 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翻涌着杀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对手的狠辣与周密,远超预期。
“然,天网恢恢!” 小范话锋一转,眼中精光一闪,“灭口者虽快,却露了马脚!侦毒队在现场发现一枚遗落的腰牌!” 他取出一枚黄铜腰牌,正面刻着“庆州转运司”,背面却有一个极其微小、用锐器新刻上去的、线条怪异的蹲蛙(金蟾)图案!
“庆州转运司?金蟾印记?” 赵颢瞳孔骤缩,“内鬼在庆州转运司内部?!”
“正是!” 小范点头,“且此腰牌主人,经查正是负责协调此次粮草转运的仓曹参军——周炳!此人乃庆州知府钱敏(已下狱)妻弟的心腹!而钱敏,正是‘金蟾’在工部的爪牙!”
线索如同断线的珠子,被这枚腰牌重新串联!指向庆州转运司更深的内鬼!
“好!好一个周炳!” 赵颢怒极反笑,“传令!‘侦毒队’绩效积分翻倍!目标变更:全力追查周炳及其同党!重点监控庆州转运司所有粮秣、炭薪动向!本王倒要看看,这窝蛇鼠,还能藏多久!”
---
汴京城,“巾帼汇通”钱庄门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一场别开生面的“绩效债券发行说明会”正在举行。高台上,孟云卿(顾夫人装扮)帷帽垂纱,声音透过特制的铜皮喇叭,清晰传遍全场:
“…诸位父老,‘巾帼汇通’开业月余,承蒙信赖,存贷汇兑,绩效斐然!为筹措资金,扩大经营,惠及更多女子行商、工匠,本庄特发行‘巾帼惠商绩效债券’!”
> **债券详情:**
> * **总额**:五万贯(分五百份,每份面值一百贯)。
> * **期限**:一年。
> * **年息**:固定八厘(80文\/贯\/年),另加 **浮动绩效息**!
> * **浮动绩效息来源**:债券资金所投放女子商贷项目(如绣坊、织造、女医馆等)的年度净利润。
> * **绩效核算**:净利润的 **30%** 作为浮动息,按持债份额比例分配!
> * **风险保障**:债券资金投向,优先选择有抵押、联保的低风险项目。设立‘债券风险准备金池’(从钱庄利润提取)。更有皇后娘娘(顾氏商行)以三处皇庄田契为本债券提供最终担保!
> * **认购起点**:一份起购(一百贯),上不封顶。
> * **认购凭证**:特制桑皮纸“绩效债券凭证”,加盖钱庄大印及皇后(顾氏)私印,防伪暗记,可抵押、可转让!
这前所未有的“固定+浮动绩效”债券模式,如同在汴京金融界投下一颗巨石!固定八厘息已高于寻常存款,更有项目盈利分成的浮动息诱惑!再加上皇后(顾氏)的皇庄担保,信用几乎等同于朝廷背书!
台下商贾、富户乃至一些官宦家眷,无不心动!
“这…这比放高利贷还稳妥啊!”
“是啊!还有皇后娘娘的庄子做保!稳赚不赔!”
“绩效浮动息…要是投的女医馆赚钱了,岂不是能分更多?”
“认购!必须认购!”
人群踊跃,认购柜台前排起了长队。钱庄的“绩效”招牌,因这场创新的债券发行,再镀一层金辉。章惇一党暗中散布的“钱庄缺钱”谣言,不攻自破。
然而,钱庄二楼密室内的气氛却与门外的火热截然相反。孟云卿(已摘下帷帽)与范仲平对坐,烛光映着两人凝重的面庞。桌案上,摊开着那方从章惇端砚暗格中取出的、染着暗褐血迹的“血蛙图”。
“绩效榜上名,血债血偿时。岭南瘴疠地,魂引归乡迟…” 范仲平低声念着那狰狞小字,指尖划过干涸的血迹,声音带着寒意,“这血…经仵作验看,至少是二十年前旧血!极可能…就是李迪之血!章惇老贼,竟将此物珍藏于砚中!此非信物,而是他心中扭曲的图腾!是他与‘金蟾’那血腥盟约的见证!”
孟云卿的目光则落在血蛙图下方,那几道看似随意、却透着一股邪异韵律的暗红色波浪纹路上:“范大人,您看这波纹…像不像…海潮?”
范仲平仔细端详,悚然一惊:“海潮?!岭南…海寇!顾先生是说…”
“正是!” 孟云卿眼中寒光如电,“‘魂引归乡迟’!李念慈要将我们的‘魂’,引向的不是岭南内陆,而是…那片吞噬了无数海船、埋葬了无数尸骨的——**南海**!琼州海寇陈祖义的舰队,就是他的‘魂引’之舟!”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名皇城司密探疾步而入,呈上岭南八百里加急:
> **“急报!陈祖义十二艘快船,于廉州外海突然转向!放弃攻击市舶司港口,全速扑向琼州海峡西口——**儋耳军港**!该港乃我朝南海水师三大母港之一,驻有楼船二十艘!更存放着为寿王西征预备的**十万石新式‘压缩军粮’(东坡肉罐头雏形)及三千桶‘猛火油’(石油原油)**!陈祖义目标明确,志在必毁!”**
儋耳军港!压缩军粮!猛火油!
这已不是普通的海寇劫掠,而是蓄谋已久的、针对大宋后勤命脉的致命打击!一旦得逞,寿王西征粮草将遭重创,南海水师战力折损,更将震动朝野!
“好一个李念慈!好一招釜底抽薪!” 范仲平拍案而起,须发皆张,“他这是要断寿王粮道,毁我水师,更要让陛下和娘娘推行的‘绩效’新法,在后勤崩溃和巨量损失面前,彻底沦为笑柄!”
“立刻启动‘绩效联防’最高响应!” 孟云卿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决断:
> **一、飞鸽传书儋耳军港守将:**
> * 执行“坚壁绩效”预案:不惜一切代价,将未装船的压缩军粮、猛火油转移至内陆预设秘库!成功转移比例达 **90%** 以上,守将及有功将士连升三级,赏钱万贯!
> * 执行“阻敌绩效”预案:水师楼船依托岸防火炮、预设水雷(火药罐)阻击敌舰!击沉敌船一艘,赏钱五千贯,官升一级!击退敌舰队,保全军港核心设施,全员重赏!
> * 启用“海鹞死士”:选拔擅水性、敢死之士,驾小艇携“猛火油罐”及火药,实施火攻!每焚毁一敌船,赏钱千贯,荫一子!阵亡者,三倍抚恤,入忠烈祠!
> **二、传令沿海各州:**
> * **情报共享绩效翻倍**:凡提供陈祖义舰队实时位置、动向者,赏钱千贯起!
> * **联防联动绩效加码**:邻近州府水师、巡检船,驰援儋耳!击敌、救人有功者,按“绩效联防”规则共享最高额赏赐!
> * **民间助战绩效**:组织乡勇、俍兵(当地少数民族武装)协防海岸,或提供船只、向导者,按贡献大小,赐予钱帛、免税额度甚至…小额钱庄“绩效债券”认购权!
> **三、皇城司岭南司:**
> 不惜一切代价,查明陈祖义舰队中是否有“金蟾”核心人物(李念慈)随行!若有,生擒者封侯,格杀者赏万金!
一道道以“绩效”为驱动、以重赏为激励、以严惩为保障的命令,如同无形的烽火,瞬间燃遍大宋漫长的南海防线!冰冷的利益驱动与保家卫国的热血,在“绩效”的框架下,被前所未有地高效整合起来!
---
南海,儋耳军港。腥咸的海风带着浓烈的硝烟味。陈祖义的十二艘改装快船,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群,借着暮色的掩护,呈扇形直扑军港!船头飘扬着狰狞的骷髅旗,海盗们发出嗜血的嚎叫。
军港内,警钟长鸣!水师将士在守将韩世忠(虚构)的怒吼下,早已严阵以待!岸基的床弩、小型投石机(配火油罐)对准了海面。二十艘楼船并未贸然出击,而是依托港口狭窄水道和预设的暗桩、铁索,组成了坚固的移动堡垒。
“放!”
韩世忠令旗挥下!
嗡——!
粗如儿臂的弩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射向冲在最前的两艘海盗船!
轰!轰!
其中一艘被直接射穿船舷,海水狂涌!另一艘则被火油罐击中,瞬间燃起大火,海盗惨叫着跳海!
“好!首功!记‘阻敌绩效’!床弩组,每人记十贯!火油组,十五贯!” 韩世忠洪亮的声音响彻码头。重赏之下,士气如虹!
海盗船队受阻,攻势稍缓。但陈祖义凶悍异常,指挥剩余船只分散,试图从侧翼迂回,用小船搭载死士突袭码头,焚烧岸上仓库!
“海鹞队!出击!” 韩世忠厉喝!
数十条仅容三四人、蒙着湿牛皮的小艇,如同离弦之箭,从楼船缝隙中悄无声息地滑出!每条小艇上,除了操桨手,都蹲伏着一名怀抱“猛火油罐”或火药包的死士!他们的眼神狂热而决绝,耳边回响着“焚一船,赏千贯,荫一子”的绩效承诺!
小艇灵巧地穿梭于弩箭火雨中,悍不畏死地贴近海盗大船!
“点火!撞!”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爆炸与冲天烈焰在海盗船队中绽放!又有三艘海盗船陷入火海,缓缓下沉!海面上漂浮着燃烧的木板和挣扎的海盗。
“海鹞队!壮哉!” 岸上军民齐声欢呼!韩世忠虎目含泪,嘶声高喊:“海鹞勇士!每人记功!生还者,赏钱即刻发放!阵亡者,三倍抚恤!其名,刻上港内‘绩效英烈碑’之首!”
与此同时,军港后方,一场争分夺秒的“坚壁绩效”竞赛也在上演!无数民夫、军士在“转移一石粮,奖百文;转移一桶油,奖两百文”的激励下,肩扛手抬,如同蚁群,将堆积如山的压缩军粮桶和沉重的猛火油桶,沿着预设的秘密通道,疯狂运往内陆山坳中的隐蔽仓库!效率之高,远超平时!
陈祖义站在旗舰船头,看着己方接连折损,而岸上仓库的搬运速度丝毫未减,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惊骇和挫败。他得到的命令是摧毁儋耳军港的物资,制造恐慌。可眼前这支宋军,抵抗之顽强,行动之高效,远超以往!尤其那些如同附骨之疽、悍不畏死的小艇火攻手,简直如同疯子!
“撤!快撤!” 眼看突袭无望,再打下去老本都要赔光,陈祖义不甘地发出撤退命令。残余的几艘海盗船狼狈转向,在宋军弩箭的“欢送”下,仓惶逃向深海。
儋耳军港保住了!近九成的压缩军粮和猛火油成功转移!韩世忠看着港口内燃烧的敌船残骸和有序撤退的海盗,又看看后方山道上仍在奋力搬运的最后一批物资,狠狠一拳砸在垛口上:“‘绩效’!好一个‘绩效’!此战首功,当归汴京的‘绩效’新法!”
---
汴京,御医院静室。药香袅袅。昏迷多日的赵言,睫毛剧烈颤动了几下,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模糊了片刻,才聚焦在守在一旁、眼圈通红的林绾绾脸上。
“姐…姐姐…” 他声音嘶哑微弱。
“言儿!你醒了!” 林绾绾惊喜交加,眼泪瞬间涌出,“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赵言茫然地眨了眨眼,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憨憨地说:“饿…言儿饿…嘴里…好咸…像…像吃了好多好多…绩效盐…”
“绩效盐?” 林绾绾一愣,随即破涕为笑。这傻小子,昏迷中怕是把每日灌服的汤药,都当成西北军营那要命的“绩效盐”了!她连忙端来温热的米粥,小心地喂他:“乖,不是盐,是米粥。慢点喝…”
赵言小口喝着粥,意识渐渐清晰。他忽然想起什么,抓住林绾绾的袖子:“姐姐…言儿…做了个梦…好长好长的梦…”
“梦见什么了?”
“梦见…好大好大的船…着火了…好多人在搬…搬肉罐头…还有…黑黑的油…喊着…绩效…绩效…” 他努力回忆着,断断续续,“还梦见…一个…好凶的伯伯…拿着个砚台…砚台里有只…红色的癞蛤蟆…在流血…伯伯笑得好可怕…说…说要把…把皇兄和皇嫂…送到…送到海里去喂鱼…”
儋耳海战!血蛙图!李念慈的威胁!
赵言这看似荒诞的呓语,竟如同预言般,将千里之外的血战与汴京暗藏的杀机,清晰地勾勒出来!
林绾绾听得心惊肉跳,连忙安抚:“言儿不怕,那是梦!是梦!” 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憨王的“梦”,是巧合,还是…他那因中毒而异常敏感的体质,感知到了冥冥中的血腥杀意?
---
肃政廉访司衙署,灯火通明,气氛却带着一种决战前的压抑平静。范仲平、孟云卿、顾千帆围坐。桌案上,是堆积如山的账册,核心是章惇府邸搜出的隐秘账簿与“金玉满堂”的核心流水。经过无数个日夜的复式核算与交叉比对,最终的拼图,即将完成。
“顾先生,范大人,最后一笔!” 一位老账房声音激动得发颤,将一份誊抄清晰的复式总账条目推到两人面前:
> **【章府账簿 - 庆历八年三月】**
> * **收项**:“书画雅赏” - 收“玄玉先生”赠前朝《洛神赋图》摹本(估价八千贯)。
> * **付项**:“人情回馈” - 赠“玄玉先生”饶州德兴官矿本季“干股分红”,纹银一万二千两(折钱一万二千贯),由“金玉满堂”丙字库支付,凭“兑字-贰拾柒”号凭证。
> **【金玉满堂账册 - 同期】**
> * **付项**:“章府别院 - 玄玉先生”干股分红,纹银一万二千两。凭证号:兑字-贰拾柒。
> * **收项**:“甲字矿利” - 售韶州岑水矿私吞铜锭一万五千斤,得钱一万八千贯(部分用于支付章惇分红)。
复式账目,借贷清晰,证据链完美闭合!章惇(玄玉先生)收受“金蟾”组织(通过金玉满堂)贿赂纹银一万二千两(折合一万二千贯)!这笔巨款,源自工部钱敏利用“红签密档”在岑水矿虚报火耗、私吞的铜锭销赃款!
铁证如山!无可辩驳!
“终于…齐了!” 范仲平老泪纵横,激动得浑身颤抖,“二十年沉冤!兖州矿税案的血!工部贪墨的铜!矾楼毒糕的钩吻!寿王军中的毒盐!还有儋耳海港的烽烟…所有的罪恶,都指向这条老狗!章惇!你的末日到了!”
孟云卿拿起那枚从周炳腰牌上拓下的金蟾印记,又看了看账簿上冰冷的数字,最后目光落在那幅染血的“血蛙图”上。所有的线索,如同百川归海,汇聚于章惇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孔之下。
“顾千帆!” 孟云卿声音冰寒,带着帝后的威严。
“臣在!”
“点齐皇城司精锐!持此账簿、血蛙图、金蟾印记及陛下密旨!即刻包围章府!锁拿章惇及其所有核心党羽!遇反抗者,格杀勿论!”
“遵旨!” 顾千帆眼中杀机爆射,领命而去。
章府,这座盘踞汴京数十年的庞然大物,终于迎来了它的黄昏。
---
与此同时,西北前线,葫芦口驿站旧址。
夜色如墨。小范带领的“侦毒队”如同幽灵,悄无声息地包围了驿站后山一处废弃的盐仓。根据一名获得高额“绩效盐额”奖赏的驿卒提供的线索(他曾无意间看到周炳的心腹深夜出入此仓),侦毒队将目标锁定于此。
盐仓大门被悄然撬开。一股浓烈的、混杂着咸腥与霉腐的气味扑面而来。仓内堆放着一些早已废弃的杂物。侦毒队员点燃火把,仔细搜索。在一堆腐朽的麻袋下,发现了一块松动的地砖!
撬开地砖,下面是一个不大的暗格。暗格里没有毒药,只有一本用油布包裹的账簿和一封火漆密封的信。
小范拿起账簿,翻开一看,正是庆州转运司仓曹参军周炳私自记录的“黑账”!上面详细记录了他如何勾结葫芦口驿丞胡三,在钱敏(工部)和“金蟾”组织的双重指令下,利用转运粮草之便,接收交趾“皮货商”送来的毒药(钩吻、离魂瘴),并将其混入食盐、炭薪!每一笔交易的时间、数量、经手人,甚至收取的“绩效”贿赂(银钱、布帛),都记得清清楚楚!
而那封信,信封上没有任何署名,火漆印记却是一个微小的蹲蛙(金蟾)。拆开信,里面只有一行字:
> **“绩效榜魁首已启程,黄泉路引在盐州。‘丙字’收官,汝等可领‘终绩效’,速离。”**
“丙字收官?终绩效?” 小范脸色剧变!这封信,是“金蟾”组织在确认寿王(绩效榜魁首)已率军开赴盐州后,发给周炳的“撤离”指令!更是宣告,针对寿王的最终杀局——“丙字”计划,已在盐州布下!只等寿王踏入死亡陷阱!
“不好!王爷危矣!” 小范厉声喝道,“立刻飞鸽传书王爷!警告盐州有诈!有绝杀之局!全军戒备!同时,八百里加急,报汴京!”
夜枭的啼鸣在废弃盐仓外凄厉响起。账簿上的罪恶刚刚揭露,而盐州方向的夜空,仿佛已被无形的血色笼罩。寿王赵颢的“绩效”征途,迎来了最致命的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