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尽头的侧门比周阳想象中更隐蔽，斑驳的木门上钉着块褪色木牌，刻着 “骨瓷楼后勤通道”，门环是两个发黑的骷髅头，牙齿间还缠着干枯的纸钱。王老五扑到门前拼命拍门，声音抖得像筛糠：“表哥！是我！王老五！快开门！赵无常的人快追来了！”
门内传来粗哑的吼声：“不开！赵司长刚下的令，私放外人者，魂飞魄散！” 紧接着是铁链拖动的声响，显然是在门后加了三道锁。
周阳回头瞥了眼，巷口的厉鬼已追进二十米范围，领头的疤脸鬼手里砍刀沾着暗紫色血渍，正是王老五账本里标注的 “守门厉鬼阿彪”，腰间还挂着赵无常亲授的 “搜捕令牌”。他急得踹了门一脚，兜里的阴阳打火机硌得胯骨生疼，突然灵机一动：“王老五，喊他当年欠你的阴德值！越具体越好！”
王老五愣了愣，突然嘶吼：“二柱子！三年前你欠我 1000 阴德值买百年槐木烟枪！再不开门，我就把你偷藏还阳丹残渣的事捅去纪检部！”
门内的动静戛然而止，过了几秒，铁链 “哗啦” 响了半截，门缝里探出只布满褶皱的鬼手：“真…… 真是你？你疯了？赵司长悬赏 50 万阴德值（5000 万人民币）抓周阳！你居然敢带他来！”
“悬赏金分你 20 万！” 周阳猛地推开门，一把将王老五拽进去，小白趁机飘进门缝，“砰” 地一声把门撞上。王老五的表哥二柱子正哆嗦着解铁链，看清周阳身上的活人气息，吓得差点坐到地上：“活、活人？你就是外卖部的周阳？赵司长说你毁了他的炼墨坊，要把你魂炼进还阳丹！”
“只要带我们上三楼骨瓷阁，事后再给你 10 斤还阳丹残渣（1000 阴德值 = 10 万人民币）！” 周阳掏出两张幽冥火符拍在桌上，阴火符瞬间腾起淡蓝色火苗 —— 这可是能烧中阶厉鬼的硬通货，在鬼市黑市能换 500 阴德值一张。他余光瞥见二柱子喉结狠狠滚了下，低阶厉鬼靠残渣增强魂力，10 斤足够他突破当前境界。
二柱子咬了咬牙，抓起火符塞进怀里：“跟我来！楼梯口有三个巡逻队，得走货梯！” 他掀开墙角的布帘，露出个锈迹斑斑的铁笼，里面飘着浓得化不开的阴气，“这是运精血原料的鬼梯，能直通三楼，但每次启动要喂 100 阴德值的阴气 ——”
“我来！” 小白立刻飘到铁笼里，透明的身体泛起微光，铁笼的齿轮突然 “咔嗒” 转动起来。周阳趁机把微型摄像头藏进骷髅头布袋，又摸出手机看了眼：晚上十点四十二分，离交易还有一小时十八分，首付进度条停在 6667.35 万，还差 32.65 万就能破 6700 万。
“抓紧！” 二柱子猛地拽下拉杆，铁笼瞬间坠了下去，阴风灌得周阳睁不开眼。小白却兴奋地拍着手：“周阳哥！比阳间的过山车刺激！下次带马爷也来坐！” 话音刚落，铁笼突然剧烈摇晃，头顶传来厉鬼的咆哮：“谁在动货梯？二柱子你活腻了！”
“是血爪的手下阿黑！” 二柱子脸色惨白，从腰间摸出把淬了阴火的纸扎斧头，“他负责二楼原料库，要是被发现，我们都得被扔进炼魂炉！” 话没说完，铁笼 “哐当” 撞在二楼平台，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铁链拖地的声响 —— 那是血爪特制的 “锁魂链”，能直接勾走活人的三魂七魄。
周阳一把捂住小白的嘴，示意二柱子关掉货梯电源。铁笼外的脚步声停在门口，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二柱子，刚才是不是你在动货梯？赵司长要查精血库存，赶紧开门！”
二柱子的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淌，周阳突然指了指小白，又指了指货梯顶部。小白立刻心领神会，透明的身体飘出铁笼，顺着墙壁爬到天花板，对着外面喊：“阿黑哥，是我！二柱子闹肚子，让我帮他运原料去三楼！” 她刻意模仿着二柱子的鬼话腔调，还故意打了个带着阴气的饱嗝。
外面的厉鬼骂了句：“懒鬼！快点！血爪大人等着验货，耽误了他的事，把你魂拆了喂鬼犬！” 脚步声渐渐远去。周阳松了口气，刚要说话，突然闻到股腥甜的气味 —— 货梯外堆着十几个黑瓷罐，罐口渗着暗红色的液体，正是马爷说的 “百年厉鬼精血”，每罐在黑市能卖 1 万阴德值（100 万人民币），是炼还阳丹的核心原料。
“这些都是要运去炼墨坊的原料。” 二柱子压低声音，指了指罐底的编号，“赵司长把废弃的还魂丹残渣和精血混在一起，再用活人执念提纯，卖给阳间富豪，一瓶能卖 10 万阴德值（1000 万人民币）…… 上个月就运了五十罐出去，赚了 500 万阴德值！” 周阳赶紧摸出手机拍照，镜头刚对准瓷罐，突然听见三楼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夹杂着男人的怒骂 —— 那是张万霖的声音，阳间地产大亨，上次从他祖坟里搜出的账本，记着他买了 20 瓶还阳丹，花了 200 万阴德值。
“是张万霖的人！他们提前到了！” 二柱子脸色大变，“赵司长这次要跟他交易 100 瓶，能赚 1000 万阴德值！” 铁笼突然再次启动，这次是匀速上升，小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偷偷拉了拉杆！快到三楼啦！周阳哥，待会儿能给我买纸扎炸鸡吗？要最大份的，10 阴德值那种！”
三楼的出口正对着条昏暗的走廊，墙壁上嵌着用人骨做的烛台，阴火照着满地纸扎元宝 —— 这些都是赵无常给低阶厉鬼的 “工资”，每个纸扎元宝能换 1 阴德值。二柱子指了指尽头的雕花门：“那就是骨瓷阁，交易就在里面。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再往前就是血爪的地盘，他是中阶厉鬼，魂核比普通厉鬼硬三倍！” 他递来串铜钥匙，“这是货梯检修间的钥匙，事成后从那逃，检修间有直通忘川河的密道！”
周阳接过钥匙塞进外卖箱，突然想起什么：“你欠王老五的 1000 阴德值，我回头让马爷给你补上，再额外加 500 阴德值，算你的辛苦费。” 二柱子愣了愣，突然红了眼眶，转身消失在楼梯口 —— 对低阶厉鬼来说，1500 阴德值足够他在鬼市买间像样的铺面，不用再做风险极高的守门活。
王老五腿软得站不住，扶着墙哆嗦：“周、周阳，要不我们算了吧？血爪能撕了我们的魂！赵无常的 1000 万阴德值交易，肯定带了不少守卫！”
“1000 万交易的举报奖就有 100 万阴德值（1 亿人民币）！” 周阳拎起他的后领，“你要是敢跑，我现在就喊血爪来抓你，说你私藏赵无常的走私账本！” 他故意晃了晃骷髅头布袋，里面的微型摄像头发出轻微的嗡鸣 —— 刚才拍照时不小心按到了录像键，正好能录下交易过程。
周阳贴着墙壁往前挪，骨瓷阁的门缝里透出暖黄色的光，还飘出淡淡的檀香 —— 和阴阳茶馆里的味道一样，显然是李雪说的接头人骨爷在里面。他刚要敲门，突然听见里面传来赵无常的声音：“张老板，这批货加了十年份的厉鬼精血，每瓶加价 5 万阴德值，少一分都免谈！你上次买的 20 瓶，不也让你多活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