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用勺子挖取足量的馅料放在皮子中央,馅料堆得鼓鼓囊囊,她左手托着面皮,右手拇指和食指开始沿着面皮边缘,一下一下地捏出褶子,同时左手配合轻轻转动,她捏得有些笨拙,褶子不算多,收口处有时会捏出一个突兀的“小疙瘩”。
她毫不在意外形如何,不求这些包子做得有多精致漂亮、皮薄馅大十八个褶,只求能顺利入口。
很快,一层蒸笼就摆满了,她将洗干净的蒸笼布浸湿拧干,铺在竹蒸笼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些形态各异的包子生坯,间隔均匀地摆放进去,确保蒸制时包子有足够的空间膨胀而不会粘连,此时,灶台上的铁锅里,水已经再次烧开,蒸汽氤氲。
她将摆满包子的蒸笼稳稳地架在锅上,盖上笼盖,加大灶火,白色的蒸汽再次汹涌而出,带着面食和肉馅混合的、令人充满期待的香气,新的忙碌,又开始了。
旺火在灶膛里熊熊燃烧,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一种混合着肉香、面食发酵后的麦香经加热后散发出诱人的味道,便不可抑制地从笼盖边缘溢散出来,逐渐充满了整个厨房。
她守在灶边,听着锅里水沸腾的“咕嘟”声和蒸汽推动笼盖的轻微“噗噗”声,调好时间的闹铃响了,她深吸一口气,掀开笼盖——瞬间,更浓郁的热气和香气扑面而来!
蒸笼里,刚才那些略显笨拙的生坯已经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一个个变得白白胖胖,体积膨大了一圈,表皮光滑暄软,用筷子轻轻按压,立刻回弹,显然是熟透了,她趁热收入空间。
徐小言没有停歇,立刻开始准备下一笼,捏皮、包馅、上锅……动作越来越熟练,虽然包子的“颜值”提升有限,但效率明显提高了,厨房里持续回荡着水花扑腾声、切菜的嚓嚓声、灶火的噼啪声,以及那一笼接一笼包子出炉时的蒸腾热气。
直到将最后一点面团和馅料都变成包子,送入蒸笼,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扶着灶台站直身体,感到腰背一阵酸麻。
她没有立刻休息,强撑着疲惫,将沾满面粉的案板、盆、筷子、擀面杖一一洗净;扫去地上的面粉和菜叶;将灶膛里的灰烬小心掏出;把厨房地面拖得干干净净。
刚把最后一点垃圾归拢到门口,准备稍后再处理,就听到自家大门被“咚咚咚”地敲响了。
徐小言立刻警觉起来,她没有立刻开门,也没有出声,而是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然后才隔着厚重的门板,压低声音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语速很快,透着一股赶时间的匆忙“送沙子的!你昨天在平台下单买的沙子!快点开门,后面还有几家要送!”
徐小言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没错,她昨天在混乱中终于想起用“沙子”替代猫砂,并在论坛下单购买了河沙,要求今早送货,没想到对方这么早就送到了。
她连忙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脏兮兮工装、戴着线手套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寒风吹拂后的倦色,他身后停着一辆简陋的板车,板车上堆着几个鼓鼓囊囊、用厚实麻袋装着的货物,从形状和体积看,应该就是沙子。
“麻烦你了,这么早”她侧身让开。
“不早不行啊,今天活儿多,降温前都得送完”送货员简短地说道,语气里没有太多情绪,只是纯粹的赶工状态“放哪儿?”
“麻烦堆在二楼仓库吧,靠角落”徐小言指引着位置。
送货员点了点头,不再多话,他动作麻利地从板车上卸下麻袋,每一袋都沉甸甸的,沙子在袋子里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他一次扛两袋,将几袋沙子整整齐齐地垒放在二楼仓库,很快,墙角便出现了一座由麻袋堆成的小小山丘。
“好了,你清点一下,都在这儿了,没问题的话麻烦在平台确认收货”送货员拍了拍手上的灰。
徐小言快速看了一眼那堆麻袋,数量没错,而且麻袋封口扎实,没有漏沙“没问题,辛苦了”她拿出手机,在平台上完成了收货确认。
送货员看了一眼手机,点点头,一句多余的客套话也没有,转身就推着他的板车,匆匆消失在了清晨冷清的街道拐角,大概是赶往下一家了。
做完这一切,巨大的疲惫感席卷而来,她揉了揉有些发胀发涩的太阳穴,感到眼皮沉重得直往下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屏幕上的数字让她微微一惊:已然是早上8点了。
“居然熬了个通宵……”她低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疲惫,从昨天下午出门去太平街市场寻找猫砂开始,到晚上抢购发电机、偶遇谢应堂的信息、赶回家接收发电机、又返回市场、争抢安装师傅李师傅、安装炉子、深夜采购藤椅和蒸笼、回来后又马不停蹄地蒸薯类、和面剁馅包包子……她竟然连续高强度地忙碌了超过十六七个小时!
幸好她身体底子好,熬这么一个大夜虽然疲惫欲死,但还能撑得住,只是此刻,一种深层次的倦怠感让她几乎想立刻瘫倒在地上,她决定抓紧时间补觉。
徐小言走到已经安装好的无烟煤炉旁,打开炉门,炉膛里还有昨晚试烧后留下的些许灰烬和未燃尽的炭块,她添了几块干燥的木柴进去,用打火机点燃一小团枯叶塞进去,橘黄色的火苗很快舔舐着木柴,发出噼啪声,燃烧起来。
她小心地调整进风口,让火焰平稳燃烧,然后锁好炉门,炉火带来的暖意开始慢慢向四周扩散,然后她走到客厅中央那张新买的藤条躺椅旁。
躺椅上,她已经提前铺上了一床厚实的棉被,蜷缩进藤椅,用棉被将自己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藤椅的弧度意外地贴合身体,虽然硬朗,但在厚棉被的缓冲下,竟也显得十分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