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越其实是有些许郁闷的,这些个族中小辈皆是相貌不俗,天资卓绝,他这孙儿竟是都未看上。
“太爷爷族中小辈自然各个都是惊才绝艳之辈,但孙儿已有心仪之人了,不能再辜负其他人。”少翊珩说的尤为认真。
桌旁的公子们有的松了口气,而有一位则是已经红了眼眶,手指狠狠掐着掌心才不让自己失态。
公子越沉吟良久,就在少翊珩想要再次开口劝说时,公子越叹息道:“罢了,那太爷爷也后退一步,若是你日后有相互喜欢的族中小辈,这门娃娃亲依旧存在。”
少翊珩知晓这是太爷爷在给他台阶下,他当然不能拂了太爷爷的面子,嘴角含着浅笑,“那也好。”
“太爷爷,孙儿也该回宫了,改日得了空闲再来看望您。”少翊珩顺势起身行礼。
这时珩一随珩二手上提了不少东西进到大堂。
“殿下,您吩咐准备的东西,属下们都已准备妥当了。”
“珩儿,这是?”公子越温润的目光里染上一丝疑惑。
少翊珩笑着解释道:“太爷爷,昨儿个孙儿来得匆忙,只为您备了礼物。
孙儿思来想去,也合该给太爷爷的小辈们准备才是,这便命珩一珩二他们准备去了。”
众位公子都面露诧异之色,这位殿下倒是体贴。
“这大大小小都分开着,是每位公子都给准备了?”
“嗯,都是照着公子们的喜好来置办的。”少翊珩微微点头。
闻言,众位公子面上再次浮现出诧异之色,有一位脸上的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全然没了先前的失落。
“倒是有心了。”公子越意味深长地说道。
少翊珩再次行礼,“这是应当做的,太爷爷,孙儿这便告退了。”
“好。”
山水园外
“呼~”少翊珩搭着珩一的手走进马车,坐在软垫上才深深呼出一口气。
终于是结束了,险些就要带两个娃娃亲对象回宫了。
“珩一,你可知有什么地方卖些精致小玩意儿的?”少翊珩问道。
他打算带些小东西回去,哄哄人,免得有人又要吃醋不理睬他。
“有的殿下,距离山水园也不远。”
“好,那便去那儿瞧瞧吧。”少翊珩颔首。
珩一应声后,驱使着马车向目的地赶去。
伴随着马车车轱辘的声音,少翊珩只觉一阵困乏,掩嘴打了个哈欠,手肘倚着一个布枕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小憩的少翊珩倏地睁开双眸,怀里似乎是正坐着一人。
“你……”
“兄台救命,有人想要强抢民男,在下是不得已才闯进兄台的马车的。”
怀里的人一脸着急地解释,但由于逃得太急的原因,他崴了脚,这便只能待在少翊珩怀里,也就导致他说的话可信度不高。
“我怎知你不是专门盯上我?”少翊珩玩味地挑起眉梢。
“是真的,若是假的,我万箭穿心——”
“小兔崽子!给爷出来!乖乖从了爷,否则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保不准你!”一道嚣张跋扈的男声高扬地怒喝将他的毒誓打断。
“求求兄台救在下一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求求兄台啦……”怀里的人拉着少翊珩的袖子下意识撒娇。
在家中他经常这般干,得心应手得很。
“你这个小王八蛋,伤了爷你以为随便跑到一个马车里,那马车里的人便能护着你么?
爷可是工部尚书的嫡子,身份尊贵得很。你觉得你选的人能护住你么?”
男子高昂着下巴,眼神轻蔑地睨着驾车的珩一珩二,以及那辆朴素的马车,便料定这马车里的人物定是外乡来的。
珩一眸底闪过一丝嘲讽之意,转过头禀报,“主子,有人拦了咱们的马车。”
“嗯,你为何伤他?”少翊珩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垂头‘看’向可怜兮兮缩在自己怀里的小少年,“你可知伤害朝廷命官之子,可是大罪。”
“我呸!他要强-暴我,我还不能还手了么?难道我乖乖躺着让他来?
染了脏病便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出门祸害人才是!”小少年噘着嘴恨恨地怒斥着。
“而且还玩-死过孩童呢……”小少年不满地又小声补充一句。
少翊珩平静的心湖泛起一丝波澜,声音不大不小,“你说的可有证据?”
“那当然有证据,兄台去极乐轩问问那儿的老鸨便知晓了。”小少年挺起胸膛,一脸的坚定之色。
见到少翊珩依旧不为所动,小少年的心开始出现动摇。
他不会和外面那人是一伙儿的吧,那自己岂不是才出狼窝又进虎口么?
早知如此,他便听大哥的,好好待在家中,莫要贪玩出门了。
这下好了,他要回不去了。
少翊珩目睹着小少年从胆大的撒娇到愤恨的怒斥,最后再到生无可恋的绝望等的一系列变化,忍俊不禁。
这调色盘变得和白光藤一样快。
“喂!外乡来的,这里可是京都,不是你那穷乡僻壤之地,见到不该惹的人就该乖乖的缩在王八壳子里,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男子见马车内的人没有丝毫动静,以为是怕了,那嚣张的气焰更是愈发渐长。
“来人,把马车里的人给爷拉出来。不是要护人么?那爷让他护个够!”男子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抹阴沉的笑。
“珩一,你告诉他,他该如何做。”少翊珩淡淡地勾起唇角。
正愁不知该如何在百姓心里立威,便有出头鸟凑上来了,不用白不用。
“是,殿下。”珩一神情淡漠的脸浮现出一丝兴奋之意。
“殿下?”小少年一个激灵,眸子瞪得溜圆。
马车外,珩一亮出独属于大恒朝太子的储君玉佩,“不知这位公子可见过此玉佩?”
那男子和周遭的百姓们哪里见过,脸上皆是流露出疑惑不解之色。
唯独男子身后跟着的人瞳孔急剧收缩,面上透着骇然之色,他急忙凑到男子身边说道:“公子,是太子殿下的令牌,天下仅此一块!”
男子那嚣张的笑意停滞在嘴角边,还没想明白便被身后之人拉着跪下叩首,高呼:“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周遭一片鸦雀无声,下一瞬,行礼问安的声音响彻在整条大街上空。
“你你你你你,你是太子殿下?!”小少年瞠目结舌,他运气这么好么,居然逃到了当朝储君的马车上。
少翊珩勾唇,“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