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江市近期开展的‘破冰行动’,相信各位有所耳闻。
我们打掉了一个特大制毒贩毒团伙,揪出了内部的腐败分子,取得阶段性胜利。
但斗争远未结束。
目前,仍有盘根错节的利益网络尚未彻底斩断,一些关键人物及其背后的保护伞藏得很深,反侦查意识强,且可能已经将部分非法所得和亲属转移至境外,常规的纪检和侦查手段面临瓶颈,进展缓慢。
而且市局、市纪委一定已经成为这些人的重点盯梢、堤防对象,做起事来肯定会大打折扣。”
几位军官神情专注,默默点头。
地方上的复杂情况他们有所了解,尤其是错综复杂的利益网。
祁同伟的语气加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更为重要的是,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和线索,瑞江的问题并非孤例,其背后可能牵扯到更广区域、更高层面的腐败势力与黑恶势力交织的网络。
这些势力能量不小,关系网复杂,甚至可能具备一定的暴力对抗能力。
仅仅依靠地方警力,在深入调查和关键时刻的保障上,存在风险和不足。”
他看向张大勇。
“因此,我需要部队在以下几个方面提供支持:
第一,情报与技术支援。利用军方的技术手段和情报网络,对我们锁定的重点目标,包括瑞江市市长陈为国、以及胡朋、唐志远、秦伟等关键嫌疑人,进行深度监控和情报收集,特别是其海外关联资产和人员动向。
第二,应急力量保障。组建一支精干的、可靠的应急分队,保持战备状态,在必要时提供武力支持或安全护卫,确保调查行动不受暴力干扰,关键人员安全无虞。
第三,建立一条独立于地方行政、司法系统之外的、绝对保密和高效的情报传递与指挥通道,由我直接掌握。”
祁同伟提出的要求,每一条都直指核心,且充分利用了军队的独特优势——超强的技术侦查能力、绝对的武力保障以及高度独立的指挥体系。
这显然是要在地方常规战线之外,开辟一条更隐蔽、更犀利的“第二战线”。
张大勇大校没有丝毫犹豫,挺胸答道。
“明白!请首长放心,我部坚决完成任务!
情报和技术部门即刻起全力配合,抽调最精锐的技术力量和情报分析人员组成专班,接入首长指定的监控目标清单。
应急分队由特战骨干组成,二十四小时待命,随时听候调遣。
保密通讯通道已经按协同函要求建立完毕,稍后向首长单独汇报,确保信息单向直达,绝对安全!”
他回答得干脆利落,显示出极强的执行力和对任务的深刻理解。
几位分管相关领域的上校也纷纷点头,表示立刻部署。
祁同伟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但眼神依旧锐利。
“所有行动必须严格保密,仅限于在座诸位知晓。
对外,我依然是瑞江市委书记,部队与地方是正常的军民共建、安全联防关系。
调查获取的一切信息和证据,通过保密渠道直接报我,未经我的允许,不得向任何其他地方或个人泄露分毫。
这是纪律!”
“是!严守纪律,绝对保密!”
军官们齐声低吼,声音在密闭的会议室里回荡,带着钢铁般的意志。
祁同伟最后看向窗外军营中飘扬的旗帜,缓缓说道。
“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清除瑞江的污秽,更是要挖出深埋的毒根,为更大范围的清风正气扫除障碍。
这项工作,离不开军队这把最锋利、最可靠的‘剑’。辛苦诸位了。”
“为人民服务!”
军官们的回答简短而有力。
会议很快结束,张大勇大校亲自陪同祁同伟前往设置好的保密通讯室进行单独汇报。
易学习和程度跟在后面,心中已然明了,从这一刻起,对陈为国等人的调查,将进入一个全新的、更具威力的维度。
祁同伟不仅手握党纪国法的利剑,如今更调动了国家机器的钢铁臂膀,一张无形却更加严密的天罗地网,正悄然撒向那些自以为还能藏匿的魑魅魍魉。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年初二早晨,在远离市区喧嚣的军营深处。
就在祁同伟于军营中调动钢铁力量,布下天罗地网的同时,瑞江市内,某些人的心情却因为一个“好消息”而骤然放松,甚至生出了一丝虚幻的侥幸。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建设局局长唐志远。他几乎是一大早就从某个“可靠”的渠道听说,市局因为“破冰行动”大获全胜,要给全体参战干警放大假,核心专案组更是强制休假两周。
紧接着,又有风声传来,市纪委那边参与大案查办的主力人员,也从今天开始放假,至少要放到元宵节以后。
“老胡!老秦!你们听说了吗?”
唐志远迫不及待地拨通了胡朋和秦伟的电话,声音虽然还带着惯有的小心,却明显透出一股如释重负的轻快。
“市局和纪委……都放假了!真的放假了!
说是犒劳功臣,休养生息!”
电话那头的胡朋,昨晚还在噩梦中惊醒,此刻听到这个消息,猛地从床上坐起,抓手机的手都有些抖。
“真……真的?
消息确凿?
不会是……不会是烟雾弹吧?”
他的疑心病最重。
“千真万确!”
唐志远信誓旦旦。
“我托人打听了,市局的红头通知都拟好了,庆功宴就在今晚!
纪委那边也有内部安排表流出来。
看样子,姓祁的觉得大局已定,要收兵庆祝了!”
文旅局局长胡朋握着电话,长长地、颤抖着呼出一口气,仿佛要把连日来积压在胸口的恐惧和窒息感都吐出去。
他靠在床头,额头上昨晚冒出的冷汗似乎都干了。
“也……也是,折腾了这么久,抓了这么多人,连Y国的都弄回来了,是该歇歇了。姓祁的再厉害,他也是人,总要讲个张弛有度吧?
再说,这大过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