礁石后的阴影里,阿竹握紧了星图玉佩,指尖能清晰摸到那个与钥匙形状吻合的凹槽。周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那青铜面具人手中的钥匙,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那是‘星官令’的另一半,怎么会在他们手里?”
“星官令?”阿竹低声问。
“三百年前星官们用来开启重要秘境的信物,分为‘天’‘地’两半,我手里的‘天’字令一直藏在迷雾泽,‘地’字令据说随着最后一位星官沉入了归墟……”周衍的声音压得更低,“看来幽冥司早就找到那位星官的遗体了。”
气泡外的海水暗流涌动,面具人似乎察觉到什么,突然停下开锁的动作,青铜面具转向礁石的方向,声音透过面具传来,沉闷而沙哑:“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那里。”
阿竹和周衍对视一眼,知道藏不住了。周衍率先游出礁石,避水珠的蓝光在他周身流转:“幽冥司的余孽,竟然还敢打星核的主意。”
面具人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诡异:“周衍,三百年不见,你还是这么碍眼。倒是你儿子,比你当年有趣多了。”他的目光落在阿竹身上,“这‘地’字令,本就是为他准备的。”
“为我?”阿竹皱眉,“你什么意思?”
“等打开宫门,你自然会明白。”面具人不再理他,转身继续开锁。钥匙插入宫门的锁孔,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星纹大门缓缓开启,里面的绿光越发炽烈,隐约能看到宫殿深处矗立着一座高台,高台上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绿色晶石——正是星核!
“拦住他!”周衍低喝一声,率先冲了过去。他双掌齐出,金光在海水中炸开,逼得周围的黑衣人连连后退。
阿竹紧随其后,星图玉佩的金光与避水珠的蓝光交织,形成一道锋利的光刃,斩断了两个黑衣人的手臂。那些黑衣人的伤口处没有流血,反而涌出黑色的雾气,显然也是被阴气附身的傀儡。
面具人却丝毫未动,只是静静看着宫门开启,仿佛眼前的打斗与他无关。直到宫门完全打开,他才缓缓转身,青铜面具上的纹路在绿光中流转,竟与星图上的某段星轨重合。
“周阿竹,你不想知道你爹当年为什么要假死吗?”面具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蛊惑,“不想知道你娘的下落吗?”
阿竹的动作猛地一顿:“我娘……”他从小就没见过娘,父亲的日记里也从未提及,这是他心里最大的谜团。
周衍脸色剧变:“别听他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面具人看向周衍,语气带着嘲讽,“当年若不是你为了护着她,也不会被幽主抓住把柄,更不会被迫假死……”
“住口!”周衍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攻势变得凌厉起来,金光几乎凝成实质,逼得面具人连连后退。
阿竹看着父亲激动的神情,心里疑窦丛生。面具人显然知道很多秘密,尤其是关于母亲的事。他趁两人缠斗的间隙,悄悄朝着宫门靠近——他要亲自去看看,宫殿里到底藏着什么。
宫门后的甬道两侧刻满了壁画,画的是三百年前星官们封印阴阳裂隙的场景。阿竹一边往前走,一边快速浏览,突然在一幅壁画前停下了脚步。
壁画上,一位女星官正举着星核,与幽主对峙。那女星官的眉眼,竟与阿竹有七分相似!她的腰间挂着一块玉佩,形状与星图玉佩一模一样!
“那是……你娘。”周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不知何时摆脱了面具人,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她叫林清婉,是当年星官中最擅长操控星核的人。”
阿竹的心脏剧烈跳动:“我娘她……”
“封印裂隙时,她将自己的魂魄注入了星核,与星核融为一体,才能彻底镇住裂隙。”周衍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假死,一部分是为了监视幽冥司,另一部分……是为了守护她最后的气息。”
就在这时,面具人突然出现在甬道尽头,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匕首,匕首上的“幽”字闪着红光:“多谢你告诉这小子真相,省得我再多费口舌。”他猛地将匕首刺向星核,“有他娘的魂魄做祭品,星核就能为我所用了!”
周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匕首刺向星核。阿竹却在此时动了,他将星图玉佩掷向星核,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金光,正好挡在匕首前。
“叮——”
匕首与玉佩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星核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绿光,将整个宫殿笼罩。阿竹在绿光中看到了无数画面:母亲举着星核的决绝,父亲假死时的隐忍,还有面具人摘下面具后的脸——那张脸,竟与他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