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在张胜寒掌心被碾成碎末,细密的木屑从指缝间簌簌落下。她蹲在长满野草的土坡后,染着泥土的指尖划过摊开的军用地图上三个用红铅笔重重圈出的标记。
李军带着唐豆、汤原等九个战士围在两侧,钢盔上还沾着清晨的露水,迷彩服被汗水浸出深色的痕迹。
第一个目标,张胜寒声音压得极低,指腹点在标注着xx镇的标记上,镇东粮库改建的军营,守军约五十人,配有两挺重机枪。
她抬起眼皮看向李军,你带汤原、王海军摸掉西侧岗哨。炸药包要贴在粮囤的承重支柱上——引线留三尺,算好撤离时间。
李军攥紧腰间的短刀,刀尖无意识地在靴底磨了磨:明白。昨天伪装成送菜老乡摸进的路线都记熟了。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镇子里有民兵巡逻队,要不要分两个人牵制?
张胜寒从战术背包里掏出十枚土制手雷,递给旁边的刘抗美:不必。我和唐豆能解决巡逻队。刘抗美带两个人在镇口制造动静,等军营爆炸后,敌人注意力会被火场吸引。
她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我们从后山坡迂回撤离。
唐豆突然扯了扯张胜寒的衣袖,指向远处山坳里升起的炊烟:小寒姐,再等个把时辰天就黑了。这个镇子的军营在山洼子里,晚上摸进去会不会更稳妥?
张胜寒抬头看了眼渐暗的天色,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就现在动手。天黑了他们反而会加双岗。
她的目光扫过围拢的战士,三个军营间隔不到五公里,炸完第一个,趁乱直奔第二个,绝不能给他们反应时间——李军,你们班负责断后。若有追兵,用绊雷阻敌,避免近战纠缠。
唐豆清点着背包里的炸药,眉头紧锁:小寒姐,炸药包只剩最后一个了。
张胜寒揉了揉太阳穴。连续端掉三个镇子的敌军据点,弹药消耗远超预期。她沉吟片刻:这个镇子里有没有工厂?心里盘算着若有个合适的掩护,就能从空间里取出储备的爆炸物。
在一旁警戒的孙跃进突然开口:昨天侦察时发现镇南有家化肥厂,设备还挺新。小寒姐,这个能用上吗?
张胜寒眼中闪过锐利的光:太能用了。行动结束后,优先控制化肥厂。
暮色渐浓,李军和王海军猫着腰贴紧粮库西侧的土坯矮墙,汤原手里攥着浸了煤油的麻绳。远处传来巡逻队整齐的脚步声,军靴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规律的声。
李军对王海军比出三根手指,气息压得极低:我数到三,你塞炸药,汤原点火。动作要快!
巡逻队刚转过街角,李军猛地起身,一脚踹开虚掩的木门。
三人鱼贯而入,王海军利索地将裹着破布的炸药包塞进粮囤基座的石缝里,汤原擦燃火折,的一声点燃引信。橙红色的火苗顺着浸过硝石的引线急速蔓延。
王海军低喝一声,拉着汤原冲出粮库。
三人刚翻过矮墙,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粮仓的木质支柱应声断裂,堆积如山的麻袋轰然塌落,将惊慌失措的守军压在下面,凄厉的惨叫声瞬间被更大的坍塌声淹没。
张胜寒带着其他战士从山坡上冲下,手中的AK冲锋枪喷出火舌。子弹击中仓皇逃窜的民兵身体,发出沉闷的声,与爆炸的余响交织成死亡的乐章。
不要恋战!清场后立即转移!张胜寒的声音穿透硝烟,冷峻如刀。
第二个军营的栅栏上挂着两盏摇曳的马灯,昏黄的光晕在夜色中划出模糊的圈子。借着灯光,能隐约看见岗哨来回踱步的身影。
张胜寒打了个手势,孙跃进立即带着两名战士猫腰向东侧移动。她则和李军绕到西侧,发现栅栏下的泥土因连日阴雨变得松软。
这土能挖动,李军用刺刀试探着,压低声音,但栅栏是实心松木的,炸药得贴紧才能炸开缺口。
张胜寒直接拉开他,抬腿一记猛踹,一声,碗口粗的木桩应声而断。
她从战术背包里取出一个特制炸药包:用这个,里面混了碎铁片,爆破时能形成破片杀伤。她侧耳倾听,东边该有动静了。
话音刚落,东侧升起滚滚浓烟。岗哨刚喊出有情况,孙跃进已经将点燃的炸药包抛向栅栏。的一声巨响,木屑纷飞中炸开一个缺口。
守军从帐篷里蜂拥而出,还没来得及举枪,李军就带着战士冲杀进去。短刀在夜色中闪过寒光,最先冲出的敌兵应声倒地,鲜血喷溅在帐篷上,迅速洇开暗红的印记。
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唐豆从外围飞奔而来:小寒姐!东北方向有骑兵!约莫一个排!
张胜寒眼神一凛:李军,带两个人布置绊马索,其他人跟我直奔第三个据点!绝不能让他们形成合围!
李军立即取出特制麻绳,三人迅速在道路中央挖掘浅坑。将绊马索埋设妥当后,又在旁边布置了联动炸药包,引信巧妙地系在索线上。
刚完成伪装,骑兵队伍已冲到近前。为首敌兵刚要呵斥,战马前蹄突然被绊索缠住,嘶鸣着向前栽倒。几乎同时,的爆炸声响起,碎石和铁片四散飞溅,后续骑兵慌忙勒马后退。
障碍清除!李军朝张胜寒方向喊道,我们立即跟上!
第三个军营设在河口,两艘运兵船正停靠在岸边,守军慌乱地往船上搬运物资,显然打算渡河撤退。张胜寒带队从侧翼突袭,李军则率部断后,将追兵阻截在渡口外围。
炸沉船只!张胜寒厉声下令,绝不能放跑一个!
战士们同时将炸药包投向运兵船。接连的爆炸声中,木制船板四分五裂,落水的敌兵在河面上挣扎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