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猛地将手中的黑伞往苏沐橙方向狠狠倾斜。伞骨几乎弯成一道弧线,完全罩住她的身影,而他自己的半边身子瞬间暴露在瓢泼大雨中。
冰冷的雨水疯狂砸落,很快浸透了他的校服外套,布料紧紧贴在背上,勾勒出单薄却挺拔的轮廓。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滑过棱角分明的脸颊,混着眼底的坚定,落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苏蔓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江衍的声音穿过雨声,沉稳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从没放弃过京大,更没放弃过你。”
他抬手,用没握伞的手轻轻扶住苏沐橙的肩膀,指尖穿过湿透的衣料,传递着温热的力量:“和爸妈吵架、找爷爷劝说,不是妥协,是为了守住我们的约定。那张被你撕碎的报名表,我捡回来了,一片片粘好,放在书包最里层,每天都看一眼,提醒自己不能输。”
苏沐橙的眼泪瞬间决堤,再也忍不住,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他湿透的后背。冰冷的衣料下,是他温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让她心里的愧疚和悔恨彻底爆发。“对不起…… 江衍,对不起!” 她哽咽着,声音被雨声模糊,却带着极致的真诚,“我不该冲动撕报名表,不该相信谣言,不该跟你冷战这么久,让你一个人扛着这么多……”
她的眼泪混着雨水,浸湿了他的后背,两人紧紧相拥在一把伞下,仿佛要将这段时间的隔阂与思念,都融化在这场大雨里。江衍感受到怀里的颤抖,反手搂住她的腰,力道收紧,将她更紧地护在怀里,伞柄始终牢牢倾向她的方向,自己的半边身子早已湿透,却浑然不觉。
“别说对不起。” 江衍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们是搭档,是要一起考京大的人,该一起面对所有事。之前是我不好,没早点跟你坦白,让你受了委屈。”
雨还在下,却仿佛不再冰冷。两人相拥的身影在雨幕中格外坚定,冰封的默契像被雨水滋润的溪流,重新开始流动。苏沐橙能感受到他怀里的温度,感受到他话语里的真诚,心里的那颗小太阳,终于再次亮起,驱散了所有阴霾。
不知过了多久,苏沐橙慢慢松开他,抬手帮他擦掉脸上的雨水,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湿透的发梢,眼里满是心疼:“你的衣服全湿了,会着凉的。”
江衍笑了,那是冷战以来第一个真正轻松的笑容,像雨后初晴的阳光,耀眼而温暖:“没事,你没淋到就好。” 他握住她的手,指尖相扣,掌心的温度驱散了雨水的寒意,“我们先找个地方躲雨,等雨小了再走。”
苏沐橙点点头,顺从地跟着他往教学楼的走廊深处走去。两人并肩走着,伞始终罩在两人头顶,偶尔有风吹过,雨水溅到身上,却没人在意。他们的眼神偶尔交汇,没有过多的话语,却充满了默契,仿佛回到了之前并肩作战的日子 —— 那些一起熬夜、一起赢比赛、一起许下约定的时光,从未真正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