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敢用瓷片威胁他？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张猛声音低沉如雷，“在S市，还没人敢这么对我！”
林轩轻笑一声，瓷片在指尖转了个花：“是吗？那今天你算是开眼了。”
白语嫣暗中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虽然她不知道林轩想干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绝不是在冲动行事。
“老大，要不要......”一个小弟凑到张猛耳边，做了个割脖子的手势。
张猛摆摆手制止了他。
这里毕竟是古玩街，来往的人很多，真要闹出人命案，对谁都不好。
何况旁边还坐着个女警察，虽然不知道身份，但那股子凌厉劲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林轩，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张猛努力控制着怒火，“王老板只是想跟你做生意，你这么拒绝，很不给面子啊。”
“面子？”林轩把瓷片放在茶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王德成算什么东西，也配谈面子？”
这话一出，张猛彻底怒了。
他猛地站起身，指着林轩的鼻子：“你找死！”
就在这时，店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快步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白语嫣的搭档刘队长。
“白队，你怎么在这？”刘队长看到白语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正好路过。”白语嫣站起身，目光扫过张猛等人，“刘队，你们来做什么？”
“接到群众举报，说这里有人聚众闹事。”刘队长的视线落在张猛身上，“身份证拿出来检查一下。”
张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最怕的就是跟警察打交道，虽然表面上做的是正经生意，但底下那些勾当经不起深挖。
“警察同志，我们只是来这里买古董的。”张猛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有闹事啊。”
刘队长冷哼一声：“买古董？那地上的碎瓷片是怎么回事？”
林轩适时开口：“警察同志，他们确实没有闹事。这个瓷碗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碎的，跟他们无关。”
刘队长诧异地看了林轩一眼。
这个古玩店老板，竟然在为这几个明显不是好人的家伙开脱？
白语嫣心中暗暗佩服林轩的机智。现在为张猛开脱，反而会让张猛欠他人情，后续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既然没事，那我们就走了。”刘队长收起证件，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猛一眼，“希望各位都能遵纪守法，不要给社会添乱。”
等警察离开后，店里的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张猛深深看了林轩一眼：“刚才多谢了。”
“举手之劳。”林轩重新坐回沙发，“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王德成想见我，让他亲自来。”
“我已经说了，王老板现在在新加坡。”张猛有些无奈。
林轩摇头：“那我就更不可能过去了。在S市，我还有些朋友照应。到了新加坡，岂不是任人宰割？”
张猛沉思片刻，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老板，林轩不愿意过去......是，是，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张猛的表情变得复杂：“王老板说了，如果你不愿意过去，他可以托人带几件古董回来，让你帮忙鉴定。”
林轩眉头微皱。
王德成这么急着找他鉴定古董，肯定有什么特殊原因。
“什么古董？”林轩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要等王老板安排人送过来。”张猛站起身，“不过林老板放心，鉴定费绝对不会少的。”
“那就等东西到了再说吧。”林轩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张猛点点头，带着手下离开了古玩店。
等他们走远后，白语嫣才开口：“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林轩收起地上的瓷片，“王德成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帮张猛开脱，无非是想从他们那里得到更多信息。”
白语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对了，段文博的尸检报告出来了吗？”林轩问道。
“初步报告显示，死因确实是割腕自杀。”白语嫣停顿了一下，“但有个奇怪的地方。”
“什么？”
“尸检发现，段文博体内有微量的安眠药成分。虽然不足以致死，但足以让人昏昏沉沉。”白语嫣眉头紧锁，“一个想要自杀的人，为什么要服用安眠药？”
林轩冷笑：“看来我猜得没错，段文博确实不是自杀。”
“你怀疑是谁干的？”
“王德成。”林轩肯定地说，“段文博知道太多秘密，活着对王德成来说就是个定时炸弹。”
白语嫣若有所思：“可是王德成已经出国了，他怎么安排人在看守所里杀人？”
“钱能通神。”林轩淡淡地说，“只要钱给够了，什么事情做不到？”
就在这时，林轩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显示，他眉头一皱。
“苏总？”
“林轩，我刚听说段文博死了？”苏雨涵的声音有些急促。
“是的，昨晚在看守所自杀了。”林轩如实回答。
“这...这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合作？”苏雨涵显然很担心。
林轩明白她的担心。苏雨涵的公司正在竞标一个大项目，需要一批古董作为文化展示。如果这时候和古玩界的纠纷扯上关系，对她的生意会有很大影响。
“不会有问题的。”林轩安慰道，“段文博的事情和我们无关，不会影响到你的项目。”
“那就好。”苏雨涵松了口气，“对了，今天晚上有个商业酒会，你愿意陪我去吗？”
林轩想了想：“什么酒会？”
“华夏文化基金会的慈善晚宴，会有很多文化界的名流参加。”苏雨涵停顿了一下，“我觉得对你的生意会有帮助。”
林轩明白她的意思。这种高端酒会，确实是拓展人脉的好机会。
“好，几点？”
“晚上七点，华尔道夫酒店。”苏雨涵的声音带着一丝欣喜，“我让司机去接你。”
挂断电话后，白语嫣打趣道：“女总裁约会？”
“工作需要。”林轩淡然回应，“你们警方那边有什么新线索，记得通知我。”
“放心，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白语嫣起身准备离开，“不过林轩，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怎么说？”
“段文博死得太巧了，刚好在关键时刻。而王德成又急着找你鉴定古董......”白语嫣皱眉思考，“我怀疑这两件事之间有某种联系。”
林轩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信息太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白语嫣离开后，林轩独自在店里整理思绪。
段文博的死亡，王德成的逃跑，还有那批神秘的古董......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李，帮我查一下王德成最近的出入境记录。”
“没问题，一小时后给你答复。”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声音。
老李是林轩的老朋友，在海关系统工作，消息很灵通。
放下手机，林轩走到镜子前整理衣服。
既然要参加高端酒会，形象还是要注意一下的。虽然他现在只是个古玩店老板，但气质这东西是掩饰不住的。
下午六点，苏雨涵的专车准时出现在古玩店门前。
林轩换上一套深蓝色的西装，整个人显得成熟稳重。司机恭敬地为他开门，车内已经准备了热茶和点心。
“苏总还没到吗？”林轩问司机。
“苏总说让您先过去，她在酒店等您。”司机回答道。
车子在傍晚的车流中穿行，很快到达了华尔道夫酒店。
这家五星级酒店位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是S市最豪华的酒店之一。门前停满了各种豪车，显然今晚的酒会规格不低。
林轩刚下车，就看到苏雨涵从酒店大门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袭黑色长裙，优雅知性，引得路人频频侧目。看到林轩后，她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你来得正好。”苏雨涵挽起林轩的胳膊，“酒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两人并肩走进酒店，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苏雨涵在S市商界很有名气，而林轩虽然不常抛头露面，但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还是让人印象深刻。
“今晚都有什么人参加？”林轩低声问道。
“文化界的大咖，还有一些收藏家和企业家。”苏雨涵介绍道，“华夏文化基金会的理事长李文博也会来。”
林轩点点头。
李文博他听说过，是国内知名的文物专家，在古玩界很有威望。能见到这样的人物，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
酒会现场布置得很有格调，到处都是古色古香的装饰品。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展台上摆放着各种珍贵文物。
“各位来宾，欢迎参加华夏文化基金会慈善晚宴！”主持人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今晚我们不仅要为文化事业筹集善款，更要为传承中华文明贡献力量！”
掌声响起，酒会正式开始。
林轩端着香槟，在人群中慢慢游走。他注意到很多熟悉的面孔，都是S市文化界和商界的名流。
“林老板？”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轩转身，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此人西装革履，气质不凡，正是华夏文化基金会的理事长李文博。
“李理事长，您好。”林轩礼貌地伸出手。
“久仰大名！”李文博热情地握手，“我听说你在古玩鉴定方面很有见地，一直想认识一下。”
“李理事长过誉了。”林轩谦虚地回应，“您才是我们这行的泰斗。”
两人客套几句后，李文博忽然压低声音：“林老板，我听说最近古玩界出了不少事情？”
林轩心中一动：“您指的是什么？”
“段文博的事情，还有王德成......”李文博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后继续说道，“这些人做的那些龌龊事，早就该有报应了。”
看来李文博对这些内幕也很清楚。
“李理事长，您觉得这背后会不会还有什么隐情？”林轩试探性地问道。
李文博沉思片刻：“古玩这行水很深，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特别是最近几年，有不少海外回流的文物流入市场，来源都很可疑。”
“您的意思是......”
“有些东西，本来就不应该流失海外。”李文博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有机会，我们当然希望它们能回到祖国的怀抱。”
林轩明白了他的暗示。
看来李文博也在关注那些流失海外的文物，而且很可能知道一些内幕消息。
正当他想进一步试探时，苏雨涵走了过来。
“林轩，有人想见你。”她的表情有些严肃。苏雨涵的话让林轩心中生出一丝警觉。她很少会在这种场合主动提起要介绍别人给他认识。
“什么人？”林轩压低声音问道。
“华海集团的董事长陈振华。”苏雨涵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说有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谈谈。”
华海集团？林轩脑海中快速搜索着相关信息。这是一家以进出口贸易为主的大型企业，业务遍及东南亚。但据他了解，这家公司的背景并不简单。
“他找我做什么？”林轩故作轻松地问道。
苏雨涵摇摇头：“他没说具体内容，只是说和你的专业有关。”
林轩看了看李文博，后者正在和其他人交谈，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对话。
“好吧，我去见见。”林轩点点头。
苏雨涵带着他穿过人群，来到酒会厅的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他们。
“陈总，林轩来了。”苏雨涵轻声说道。
陈振华转过身来，林轩立刻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此人身材高大，面相威严，那双眼睛透着久居高位者特有的锐利。
“林老板，久仰大名。”陈振华主动伸出手，声音低沉有力。
“陈总客气了。”林轩礼貌地握手，暗中观察着对方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