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楚星河的最终抉择
地面还在震。
楚星河蹲着,手掌贴在冰面上,那股震动从地底深处传上来,像是某种倒计时的脉搏。哒、哒哒、哒哒哒——还是SoS,节奏没变,但频率更密了。
他没动,也没说话。
身后传来脚步声,轻得像猫踩雪。
墨轻歌走上来,蓬蓬裙的边角沾着泥,兔子包歪在腰侧。她一句话没说,反手抽出匕首,刀尖抵在他后背心的位置。
“别乱来。”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我知道你想赌。”
楚星河没回头,“我没想赌。”
“那你现在在干嘛?”敖昭昭的声音从左边响起,她跑得有点喘,尾巴尖微微发红,“你明明都快站不住了,还在这儿听地底下打电报?”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印记已经不亮了,温度也降了。瓜子壳碎了,幸运值沉寂,连系统都安静得不像话。
可就在这个时候,天空裂开的地方,浮出两行字。
不是公告,也不是任务提示。
是选择。
「彻底摧毁高维连接」
「保留现有世界」
字是金的,悬在半空,没有光效,也没有音效,安静得诡异。
萧雪瞳从另一侧走上来,算盘拿在手里,指节敲了敲面板,数字跳了几下又归零。
“两个选项。”她说,“一个断根,一个留患。风险一样大。”
“那选哪个?”敖昭昭抓着狼牙棒,尾巴缠上楚星河的手腕,“我不想回去了……不想再变成小孩子的样子,也不想被关在副本里等别人来救。”
墨轻歌冷笑一声,“你当他是神仙?按一下就能万事大吉?高维文明要是这么好对付,早就被掀了。”
“我知道不好对付。”楚星河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哑,“但他们忘了件事。”
“啥?”敖昭昭问。
“我们现在已经不是靠运气活着了。”他看着那两个选项,“以前我刷副本掉神装,走路撞出隐藏boSS,别人以为我是欧皇。其实我知道,那是因为我能把随机的事变成计划里的事。”
萧雪瞳皱眉,“现在呢?”
“现在。”他抬头,“是我们一起笑出来的能量干掉了阿莱克。不是我一个人的幸运,是大家的快乐堆上去的。他们管这叫bug,我说这是新版本。”
墨轻歌的匕首没收,但也没松。
“所以你要选‘保留’?”她问。
“不然呢?”楚星河笑了下,“炸了连接,世界崩不崩不说,咱们这些人会不会直接被重置?你变回刺客,她变回龙族通缉犯,萧雪瞳的记忆再被洗一遍,敖昭昭回到新手村关十年?”
没人接话。
风刮过来,带着融雪的味道。
萧雪瞳把算盘举到选项前,噼里啪啦拨了几下,“理论上,两个选择成功率都是50%。但‘摧毁’一旦失败,后果不可逆。‘保留’就算出问题,还有缓冲期。”
“缓冲期?”墨轻歌冷笑,“你管71小时叫缓冲期?”
“够我们想办法。”楚星河道,“而且,他们怕的不是我们强,是我们的规则不一样了。以前世界讲逻辑,讲数据,讲效率。现在呢?小孩吹个泡泡都能触发能量共振,老头打个弹珠能激活防御阵列。他们根本算不明白。”
敖昭昭眼睛亮了,“所以……我们赢了?”
“不算赢。”他摇头,“是换了个玩法。”
墨轻歌突然往前一步,匕首离他后背更近一寸,“你要是选错,我们全得陪葬。”
“我知道。”楚星河看着她,“你要真不放心,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换个人来点。”
空气僵住。
三秒后,墨轻歌收刀入鞘。
“行。”她说,“这次信你最后一次。”
萧雪瞳把算盘收起来,站到他右边,“我算过无数种可能,唯一没法算的,是人心。但现在看来,也许不需要算了。”
敖昭昭尾巴松开他的手腕,却悄悄勾住他小指,“你答应我的……要让我一直这样,对吧?”
楚星河低头看她一眼,“我改灵酒规则的时候就说过了——真正的幸福,是能自己选怎么活。”
他抬起手,指尖悬在选项上方。
“以前我觉得,幸运值是我最大的外挂。后来发现,真正厉害的,是我们这群人凑在一起,能把荒唐事变成正经路。”
“所以?”萧雪瞳问。
“所以。”他深吸一口气,“我们已经找到真正的幸福了。”
手指落下,点向「保留现有世界」。
金光一闪即逝。
没有爆炸,没有震动,连天上的云都没动。
整个城市静了几秒。
然后,远处传来孩子笑声,有人在吹泡泡,另一个角落,几个Npc正用冰块搭城堡,还争论该不该加滑梯。
一切如常。
楚星河站在原地,手还没放下。
墨轻歌盯着他后背,“完了?”
“应该。”他说。
“就这么简单?”敖昭昭抬头,“连个特效都没有?”
“有。”萧雪瞳指了指头顶。
那里,系统提示浮出来一行小字:
「世界稳定性提升,日常事件异常率+300%」
楚星河咧嘴一笑,“看吧,连系统都在学我们搞离谱操作。”
墨轻歌翻白眼,“所以以后泡面能当武器,辣条能解毒,瓜子能炸服务器?」
“说不定。”他耸肩,“这游戏本来就不讲理,现在更不讲理了。」
敖昭昭突然拽他袖子,“那你还能不能帮我找新衣服?这身狼牙棒太重了,我都挥不动。」
“等倒计时结束,系统恢复,自然会更新装备栏。」萧雪瞳说。
「那我要粉色的!」敖昭昭举手,「带蝴蝶结的那种!」
「你一个二十岁的龙族公主穿蝴蝶结?」墨轻歌冷笑。
「你穿蓬蓬裙就有脸说我?」
两人眼看要吵起来,楚星河往中间一站,「都别争,到时候抽奖决定。」
「抽什么奖?」萧雪瞳眯眼。
「当然是限定外观礼包。」他掏出手机晃了晃,「刚收到邮件,商城上新了‘童年回忆系列’,十连保底出金。」
「你哪来的点券?」墨轻歌怀疑。
「昨天打副本,系统误发放了十万。」他面不改色,「可能是感谢我们拯救世界吧。」
三人齐齐翻白眼。
就在这时,楚星河口袋震动了一下。
他掏出来,是张电子卡。
标题写着:【高维文明观察员·临时通行证】
下面一行小字:「欢迎加入跨维度社区交流群,群号:,备注:和平谈判组」
楚星河盯着看了三秒,然后点开分享按钮。
群里瞬间弹出几十条消息。
【管理员】:新人请先阅读群规,禁止宣传邪教、禁止传播负能量、禁止在群里放《学猫叫》音频!
【用户9527】:欧皇来了?快看看我这把新出的剑是不是真的!
【用户0000】:楼上闭嘴,人家刚干翻阿莱克,你让人鉴宝?
【用户A】:求问,如果我想叛逃到低维世界开奶茶店,需要办什么手续?
楚星河把手机收起来,嘴角抽了抽。
“看来。”他说,“他们是真的怕了。”
墨轻歌抱臂冷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当然没完。”他望向远方,“但他们现在知道一件事——”
“啥?”
“我们不怕改规则。”他笑了笑,“因为我们就是规则本身。”
敖昭昭拽他袖子,“那……我能加群吗?”
“等你满十八岁再说。”
“我都二十了!”
“系统年龄。”
“那你能帮我改年龄吗?”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楚星河看着她,“你要是真成年了,就不能喊我哥哥了。”
敖昭昭脸一红,抬腿就想踢他,结果重心不稳,往前扑。
楚星河伸手一捞,把她扶住。
就在这时,地面又震了一下。
比之前短,但更清晰。
哒、哒哒、哒哒哒。
还是SoS。
但这一次,震动是从天上来的。
楚星河抬头,云层裂开一道缝,一道银光落下来,照在冰山顶端。
光里飘着个东西。
像是一枚硬币。
缓缓旋转,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