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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那个简练而传神的爪印,如同雪地里的一滴浓墨,瞬间浸透了李致贤的视野。寒意从脊椎悄然攀爬,并非来自清晨的冷风,而是源自心底某种被触及的、尖锐的警觉。他维持着蹲姿,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冻土上那几道清晰的划痕。泥土微润,边缘尚未被晨霜完全侵蚀,留下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时辰——正是后半夜他守夜,鹰扬“休息”的那段时间。

庙内传来窸窣声响,是陈默起身了。李致贤迅速起身,不动声色地用靴底侧面抹过那片泥土,将爪印碾入模糊。转身时,脸上已恢复一贯的平静。

鹰扬也醒了,正用皮囊里的水润湿布巾擦脸,动作不紧不慢。他抬眼看向从门外进来的李致贤,目光扫过他沾了些许泥渍的靴边,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雪停了,路能走了。”鹰扬开口道,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早点动身吧。”

李致贤点点头:“鹰兄说的是。收拾一下,去向村里长者道个别。”

陈默应声去准备马匹行李。李致贤则从行囊里取出几块碎银和一小包随身带的、品质尚可的茶叶,用布帕包好。昨夜老者的信息,价值远超这点微薄的谢礼,但这是目前他能表达感谢的唯一方式。

三人牵着马来到村中。清晨的村落苏醒得很慢,炊烟稀稀拉拉。一些村民在门口扫雪或做活计,看到他们,都停下动作,远远望着,眼神依旧复杂,但比昨日少了几分直白的敌意,多了些探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期盼?

老者正在自家院门口劈柴,见到他们,放下斧子,用破旧衣袖擦了擦额头的汗。“客官这就要走了?”

“叨扰老丈一夜,感激不尽。雪势稍缓,不敢再多耽搁。”李致贤将布包递上,“一点心意,实在微薄,聊表谢意。”

老者推辞不过,接过布包,入手略沉,知道是银钱,叹了口气:“客官太客气了。老朽……也没能帮上什么,还让诸位住那破庙……”

“已是雪中送炭。”李致贤诚恳道,“老丈保重。我等就此别过。”

老者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抱拳道:“一路保重。往北……多加小心。”他特意看了一眼鹰扬,眼神含义难明。

鹰扬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三人上马,缓缓驶出村落。回头望去,老者还站在院门口,佝偻的身影在雪地晨光中,显得格外孤寂而沉重。村口那棵老槐树下,又聚起了几个村民,默默目送他们离开。

重新踏上被积雪半掩的荒野小径,三人都很沉默。昨夜的惊险、老者的讲述、墙角的爪印,如同几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各自心头,也让这雪后清晨本该清新的空气,显得滞重而充满未知。

李致贤走在最前,思绪却如车轮飞转。他将离开静水后这一路上的见闻,如同散乱的珍珠,开始尝试用一根无形的线串起。

起点是黄惜才的“神妖论”。那看似荒诞的市井之言,此刻回想,竟像一句谶语,早早点破了他此行可能遭遇的核心冲突——神与妖、法与情、庙堂与江湖、明面秩序与暗流公义之间的模糊地带。

然后是第一波流民。他们口中的天灾人祸,官府的敷衍或无能,为“茂儿爷”或“猫鹰爷”的出现提供了最肥沃的土壤——当正统的“神”失效或作恶时,阴影中的“妖”便可能被寄予厚望。

接着是黑店袭击与矿工流民。他们揭示了北地灾情背后更深层的黑幕:官商匪勾结的“黑心矿”网络,盘剥人命,制造流离。而“猫鹰爷”的零星接济和对黑石峪巢穴的袭击,则表明这股势力并非漫无目的的流寇,而是有针对性的,其目标很可能就是这张黑网上的节点——如贺阎王这样的地方恶霸及其背后势力。

再是山村老者。他的补充让“猫鹰爷”的形象更加立体:三年前精准打击黑石峪核心,造成威慑,使其有所收敛;持续性的、匿名的、小规模的接济最底层受害者。这更像是一种长期的、有策略的对抗与平衡,而非一时兴起的“侠盗”行为。

最后,是身边这个神秘的鹰扬,以及墙角那个新鲜的爪印。鹰扬携带疑似矿图或样本的皮囊,被黑石峪势力追击,身手不凡,警惕性极高。他是否就是“猫鹰爷”的人?亦或是与“猫鹰爷”目标有交集、甚至冲突的另一方?那个爪印,是鹰扬自己留下的标记,还是真有第三方在夜间潜入所留?

信息碎片在脑中碰撞、组合、筛选。李致贤开始在心中默默勾勒那个隐藏在重重迷雾后的“茂儿爷”的初步画像:

一、组织形态:绝非乌合之众。应有核心领袖,其下可能有分工明确的行动人员。纪律严明,行动隐秘,来去如风。

二、活动范围:以京城为核心,但辐射范围可能很广,至少覆盖京城周边及通往北地的官道沿线。重点区域似乎是“黑心矿”利益网络触及的地方。

三、行事风格:

1. 精准打击:目标明确,专挑“为富不仁”、“与黑矿勾结”的富商、恶霸、贪官污吏。袭击黑石峪巢穴是典型。

2. 劫富济贫:掠夺所得,部分用于组织运营,部分用于小规模、隐蔽地接济极端困苦的特定群体。此举既能获取底层民众的隐性支持,也符合某种朴素的“义”之理念。

3. 隐秘谨慎:极少留下直接证据,行动干净利落。但似乎不介意留下“猫鹰爪印”这类标志性暗记,塑造神秘感与威慑力。

4. 不滥杀:从现有信息看,其主要目的是财物和惩戒,除非必要,似乎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这与普通穷凶极恶的匪类有别。

四、可能的目的:

5. 复仇或私怨:针对与“黑心矿”相关的特定势力或个人。

6. 替天行道\/实践某种理念:以非法手段践行其认可的“公道”,弥补朝廷律法与吏治的缺失。

7. 更复杂的利益博弈:或许是某股政治或江湖势力,借“义盗”之名,行打击对手、攫取利益或收拢民心之实。

五、潜在弱点:

8. 依赖民间隐蔽支持,但此种支持脆弱,一旦被大规模清剿或利益诱惑,容易瓦解。

9. 长期游走律法之外,与朝廷根本对立,缺乏“大义”名分,难以公开扩张或转型。

10. 组织结构必然存在联络、协调、物资调配等环节,这些环节可能被渗透或追踪。

11. 其首领“茂儿爷”本人,必然有其性格、习惯、过往经历留下的独特痕迹,这是最大的突破口。

这张初步的“盗影”画像,虽仍模糊,却已有了大致轮廓。它让李致贤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如果画像大致准确,那么这个“茂儿爷”,将是他仕宦生涯中从未遇到过的特殊“对手”——一个可能拥有部分民意基础、行事带有一定“正义”色彩、组织严密的法外之徒。缉拿他,于法理所当然,但于部分民心、甚至于自己内心某些被触动的角落,可能会产生微妙的抵触。

而身边的鹰扬,在这个画像中,应该处于什么位置?执行者?联络人?还是……更核心的角色?

李致贤不动声色地侧目,瞥了一眼身侧落后半个马位的鹰扬。他依旧戴着兜帽,微微低头,似乎专注于行路,但李致贤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紧绷,仿佛随时可以应对任何方向的袭击。他的呼吸平稳悠长,显露出不俗的内功根基。这样一个高手,为何独自携带重要物品赶路?为何对“猫鹰爷”的话题避而不谈?又为何在发现可能暴露的爪印后,还能如此镇定?

“鹰兄,”李致贤忽然开口,语气随意,仿佛闲聊,“依你看,昨夜那黑店贼人,会不会还不死心,在前路设伏?”

鹰扬抬眼,目光透过兜帽的阴影看向前方蜿蜒的雪径:“有可能。贺阎王吃了亏,丢了面子,不会善罢甘休。他熟悉这一带地形,若要设伏,可选的地方很多。”

“那我们是否应该再绕些路?避开可能埋伏的险地?”李致贤问。

鹰扬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再往北三十里左右,官道会经过一处叫‘一线天’的狭窄山口,两侧山壁陡峭,是最佳的埋伏地点。若我是贺阎王,必在那里布置人手。绕路的话……需要多走一天山路,而且山路积雪更深,更难行。”

“一线天……”李致贤记下了这个名字,“鹰兄对此地很熟?”

“走过几次。”鹰扬简短答道,不愿多谈。

李致贤不再追问,转而道:“那就绕路。安全第一。只是要再辛苦鹰兄了。”

“无妨。”

三人于是再次偏离相对好走的路径,折向东北方更为崎岖的山岭。山路果然难行,积雪深厚,林木渐密,有时不得不下马牵行。速度大大减缓,但好处是踪迹更易隐藏,也避开了可能的人为埋伏。

途中休息时,李致贤假装研究地图,发现鹰扬似乎对这片区域的山势走向有着异乎寻常的熟悉。他总能找到相对好走一点的坡道,避开一些看似平缓实则暗藏沟壑或滑石的危险地段。这种熟悉,绝非“走过几次”那么简单,更像是长期在这一带活动留下的深刻记忆。

陈默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趁鹰扬去远处查看地形时,低声对李致贤道:“大人,这姓鹰的,对山里熟得有点过分了。不像普通行商。”

李致贤点点头,低声道:“留意便是,莫要打草惊蛇。他若真是那边的人,对我们目前而言,未必是坏事。”至少,在应对黑石峪追兵和辨识路途上,鹰扬是个有用的向导,甚至可能是一层暂时的保护色。

日头渐渐偏西,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岩石下歇脚,吃些干粮。鹰扬独自坐在稍远的地方,依旧沉默,但从他偶尔凝神倾听远处风声或鸟鸣的动作来看,他的警惕性从未降低。

李致贤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闭目养神,心中继续完善他的“盗影”画像,并尝试将鹰扬嵌入其中。如果鹰扬是“猫鹰爷”的人,他此行的任务是什么?运送矿图或样本去何处?交给谁?这与“猫鹰爷”打击黑矿网络的行动有何关联?是收集罪证?还是策划下一次针对某个节点的行动?

而自己,作为即将上任、专司缉盗的中枢令,与这样一个可能就在身边的“盗伙”成员同行,甚至某种程度上受其“庇护”,这其中的讽刺与微妙,让李致贤嘴角不禁泛起一丝极淡的苦笑。黄惜才若知此情此景,不知又会发表怎样一番惊世骇俗的“神妖论”。

就在他思绪纷飞之际,一直凝神倾听的鹰扬忽然站起身,动作轻捷无声,目光锐利地投向东南方向的山林深处,手按在了腰间。

李致贤和陈默瞬间警觉,也立刻起身,手握兵刃。

“有人。”鹰扬低声道,声音冷冽,“人数不少,移动很快……是朝我们这个方向来的。听动静,不是寻常猎户或山民。”

是黑石峪的追兵?还是……别的什么人?

山林寂静,只有风过树梢的呜咽。但很快,李致贤和陈默也听到了——那是积雪被快速踩踏发出的“咯吱”声,间杂着压低的人语和金属轻微的碰撞声,正从下方山坡的密林中迅速接近!

对方显然也发现了他们这个临时歇脚处,或者,根本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鹰扬迅速判断形势,指向岩石侧后方一条被积雪覆盖的、几乎看不见的狭窄山沟:“从那边走,快!那条沟能通到另一面山坡,避开正面!”

来不及细想,李致贤和陈默立刻牵马,跟着鹰扬冲向那条隐蔽的山沟。积雪几乎齐腰深,行进极其困难。身后的声响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清晰的呼喝:

“在那边!别让他们跑了!”

“围上去!”

追兵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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