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衣着邋遢的道人,脸色苍白得如风干的白纸,额头上的汗珠密密麻麻,沿着两颊滑落。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手心沁出细密的汗水,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那柄邪剑,声线带着颤抖:“唉,这东西……邪门得很。刚才试了一下,差点失控,变成疯子,甚至……心中浮现一股杀意,难以抑制。”他的话语中夹杂着惧怕,却也隐隐流露出对邪剑的敬畏与迷恋。
我看着他那苍白的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带着调侃的语气:“你能不能提前说一声?让我们提前准备好心理防线,否则要不是我站得靠近,你那一刀恐怕刚出手,就把自己送进魂魄了。”虽是戏谑,却隐隐带着警觉。
“下次我一定提前通知。”邋遢道人挤出一抹苦涩,却掩饰不了眼中的惧意,他的神色像在回味那刚刚差点失控的瞬间,战栗的心跳似乎还在余韵。
这时,谷浩然走到那柄散落在地上的邪剑前,眉宇间透着炽热的渴望。他眯眼扫过剑身,锐利的目光如同刃芒,“我也想试一试。”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火焰在心底跃动。
“谷大哥,别冲动!”我连忙挡在他面前,心中暗暗叫苦。邋遢道人的脸色变得越发紧绷,知道那柄邪剑的邪性非比寻常,若被激发出来的邪气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谷浩然毫不犹豫,将那柄邪剑紧紧握在手心。只见他灵力涵养汇聚,双眼陡然炽亮,渐渐泛起血红的光泽。旋即,剑身开始弥漫出浓郁的黑色邪气,如同乌云密布压在头顶,迅速在他身边扩散开来。
片刻,他的脸色变得惨白,瞳孔中布满血丝,双目猩红如血。青筋突起,源源不断的邪气仿佛要将他吞噬。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嘴唇紧抿,似在抗争什么。
“啊——!”他发出一声怒吼,手中用力一拍邪剑的剑刃。那剑似乎受到了挑衅,在空中颤抖了一下,然后“咔嚓”一声,从他掌心滑落,重重地撞击在地面,溅起一片尘土。谷浩然摇摇晃晃,踉跄几步,双手飞快结印,指尖灵光闪烁。
随即,他从鼻孔喷出浓黑的气流,面色骤变,似被邪气腐蚀殆尽,嘴角抽搐,脸色渐趋血色。逐渐地,血红的双眼开始恢复清明,双瞳中泛起一丝震惊与疲惫。他喃喃道:“这柄剑……果然邪异得很,就算是我这样的剑道高手,也难以完全驾驭它。现在只能有个了断,否则祸患无穷。”
我和邋遢道人心头一沉,条件反射地后退几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森、死寂的气息,令人毛骨悚然。此时,四周的木叶沙沙作响,好像空气中都悬浮着未知的阴暗力量。
谷浩然的脸上呈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语气沉重:“这柄剑……实在太邪恶了。若继续留着,只会引火烧身。”他的话语中满是决断,剑在他心头的邪念如同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要把它毁掉?”心中也有一丝不舍,毕竟那柄剑的锋芒和潜藏的力量让人心动。
谷浩然沉思片刻,目光坚定:“留着只会是灾祸。既然如此,还是得一刀了断。”
邋遢道人抚摸着那柄刀刃,叹了口气:“欧冶子大师的杰作,毁了……实在太可惜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惋惜。
他忽然眼珠一转,狡黠地笑着:“不过……小劫,你倒是可以试试。你一直缺乏合适的法器,这柄邪剑或许正合你心意。用它一战,胜算会大大增加。”
我皱眉:“老罗,你别动歪心思啊,这明明是个陷阱!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明显是在坑我们自己。”
“怕什么?”他笑嘻嘻地挤出几分狡黠,“有谷大哥在,你不用担心失控。要是你真变疯,他一脚踢飞你,咱们就不用操心了。”
我气得差点笑出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挨揍不公平,想让我也尝尝滋味?”
谷浩然忽然抬头,眼中带着一抹挑战的光:“小劫,要不你也试试?比一比,只要你驾驭不了这柄邪剑,就放弃,毁掉它也能心安理得。”
我心头一紧,暗暗发誓:这次,绝不能再失手。咬紧牙关,走到那柄邪剑前,小心翼翼地弯腰,将它拾起。虽然个头不大,但重量不轻,握在手中沉甸甸的,仿佛蕴藏着未知的黑暗。
深吸一口气,平复心跳。我用力催动灵力,将其注入那柄邪剑。刹那间,剑身如同夜幕降临,乌云密布,浓黑的邪气猛地喷涌而出,仿佛要吞噬整个天地。
邪气如同黑色洪流,涌向全身,带来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我的眼睛变得猩红,身边的环境被染上血般阴影,那邪气似乎在体内游动,令人心跳加速。
就在这危机四伏的一刻,我心海中突然涌出一股妖异的力量,竭力保持最后的清明。一缕黑暗的微光在心底闪烁,宛若破晓前的暗影,为我微弱的理智点亮一丝希望。
此刻我明白,邪剑的邪性绝非凡物,而我也在这场漫长而危险的试炼中,迎来了前所未有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