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背叛与牺牲，盟约裂痕
八皇朝会盟的营地驻扎在刀剑神域边境的“云隐谷”中，这里地势开阔，四周山峦环抱，易守难攻，本是理想的盟会之地。然而此刻，营地内的气氛却紧张得仿佛绷紧的弓弦。
秘境之行结束后不过三日，惊雷皇朝的代表团便在清晨的盟会上突然发难。
“阳离皇朝私藏上古‘赤炎晶核’，意图独占资源，这分明是违背盟约之举！”惊雷皇朝的使臣，一位面容阴鸷的中年武将，拍案而起，声震全场。
呼延晏泽坐在阳离皇朝代表席位上，面色铁青：“简直一派胡言！秘境所得资源早已按盟约分配，何来私藏之说？”
“证据在此！”
惊雷使臣抬手，一枚留影石在会场中央投射出光影——画面中，几名身着阳离皇朝服饰的士兵，正将一枚散发着赤色光芒的晶核秘密运出秘境入口，而那处入口的标志，正是阳离皇朝负责的区域。
全场哗然。
上官文韬眯起眼睛，与身旁的空言静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那留影石的画面有细微的不自然之处——光影角度过于完美，像是精心设计的摆拍。
“这留影石是伪造的。”司马玉宸低声对韩雪澜说，“但手法很高明，若非我们系统加持后的敏锐感知，恐怕很难察觉。”
韩雪澜点头：“惊雷皇朝如此大动干戈，必有图谋。”
夏侯灏轩难得收起嬉皮笑脸，仔细观察着会场中各方的反应。江怀柔轻握他的手，低语：“你看文武皇朝的宇文言卿，他表面上中立，但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得意。”
澹台弘毅则注意到子书莲雪微微蹙起的眉头，以及她身后中言皇朝几位长老交换的隐晦眼神。
“此事需彻查。”剑皇朝女君南宫柳汐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真相查明前，八皇朝盟约暂停一切联合行动，各代表团不得离开云隐谷。”
“女君英明！”惊雷使臣躬身，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盟会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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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四纨绔秘密聚在上官文韬的帐篷中。
“很明显，这是天外天在挑拨离间。”上官文韬摊开一张手绘的势力分布图，“惊雷皇朝内部已经被渗透，那位使臣身上有微弱的天外天功法气息，我的‘夺笋’系统能隐约感知到。”
司马玉宸接话：“我让坑人系统分析了留影石的能量波动，发现其中掺杂了幻影阁特有的‘虚影术’痕迹。东方不败果然参与了此事。”
“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夏侯灏轩啐了一口，“在秘境里我就觉得他不对劲，看我们的眼神像在看猎物。”
澹台弘毅沉吟道：“问题是，他们为何选择此时发难？秘境之行刚结束，八皇朝虽然各怀心思，但面对天外天的共同威胁，表面团结还是有的。”
“除非...”空言静轻声开口，“他们有了更大的把握，或者，有内应已经准备好了。”
帐篷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药王谷的慕容妙微掀帘而入，面色苍白：“不好了，药王谷的云鹤长老...他在自己帐篷内自尽了！”
“什么？”众人齐声惊呼。
慕容妙微眼眶微红：“留了遗书，承认是他伪造了留影石，受惊雷皇朝贿赂，意图破坏联盟。但我不信！云鹤长老一生清廉，视药王谷声誉为生命，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上官文韬立即起身：“带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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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鹤长老的帐篷外已经围了不少人。八皇朝的代表们神色各异，惊雷使臣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得意，而阳离皇朝的人则愤怒地盯着他。
帐篷内，云鹤长老平静地躺在床榻上，面容安详，若非胸口不再起伏，几乎像是睡着了。桌上放着一封遗书，字迹确实是他的。
“看，证据确凿！”惊雷使臣指着遗书，“阳离皇朝收买药王谷长老伪造证据，反诬我惊雷，其心可诛！”
“放屁！”呼延晏泽身后的将领怒喝，“这分明是栽赃陷害！”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上官文韬突然开口：“且慢。”
他走到云鹤长老身边，俯身仔细查看。夺笋系统悄然运转，一丝微不可查的能量流动被他捕捉到。
“云鹤长老不是自尽。”上官文韬抬头，目光锐利如刀，“他是被‘梦魇术’控制，在无意识状态下写下遗书，然后被外力震断心脉而死。”
“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惊雷使臣冷笑。
司马玉宸上前一步，坑人系统悄然扫描整个帐篷：“证据就在这里。梦魇术会留下特殊的精神波动残留，而这种波动...”他转向惊雷使臣，“正与阁下身上携带的某件法器频率一致。”
惊雷使臣脸色微变，手下意识按向腰间玉佩。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帐篷外传来数声惨叫，随即是兵器交击之声。众人冲出帐篷，只见营地外围火光冲天，数十名黑衣蒙面人正在与守卫激战。
“敌袭！”
“保护各位君上！”
混乱中，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向中言皇朝的营地——目标是子书莲雪！
“莲雪小心！”青阳茗羽的声音响起，一道青色剑气后发先至，拦在黑影面前。
黑影被迫现身，竟是一名面容枯槁的老者，双眼浑浊却透着邪异的光芒。他一掌拍散剑气，毫不停顿地继续攻向子书莲雪。
“天外天‘四煞’之一，梦魇煞！”空言静认出对方身份，拔刀欲上，却被上官文韬拉住。
“别冲动，你看周围。”
上官文韬指向营地四周——不知何时，营地已经被一层淡淡的灰色雾气笼罩，雾气中隐约有扭曲的人影晃动。
“是‘魇雾大阵’！”药王谷一位长老惊呼，“能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布下此阵，营地内一定有内应！”
混战全面爆发。
黑衣杀手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显然是早有准备。更可怕的是，八皇朝的代表团中，竟然真的有人倒戈相向——惊雷皇朝除使臣外的全部随从，以及文武皇朝的部分护卫，突然对身边盟友发起袭击！
“宇文言卿，你果然与天外天勾结！”慕容书翰一剑逼退袭来的文武皇朝高手，怒喝道。
宇文言卿——也就是伪装成“梅天”的文武皇子——此刻终于撕下温文尔雅的伪装，露出森然笑容：“识时务者为俊杰。天外天大势已成，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混账！”呼延晏泽怒吼，阳离皇朝的亲卫结成战阵，与叛军厮杀在一起。
四纨绔背靠背站定，各自护住自己的爱人。他们虽然年轻，但历经秘境生死，此刻面对突袭反而最为镇定。
“系统任务发布。”四人的脑海中同时响起系统提示音，“揭露内鬼，破解魇雾大阵，保护盟约关键人物。任务奖励：积分翻倍，解锁合击技能前置条件。”
“终于来硬仗了。”夏侯灏轩咧嘴一笑，眼中却无半分笑意，“怀柔，跟紧我。”
江怀柔点头，手中已多出一对短刃——她虽外表温柔，但毕竟是阳离皇朝将门之女，武功并不弱。
上官文韬快速分析战局：“梦魇煞主攻莲雪，目的是破坏中言皇朝的指挥中枢。但魇雾大阵才是关键，这雾气会逐渐侵蚀心智，时间一长，所有人都会自相残杀。”
“破阵需要找到阵眼。”司马玉宸目光扫视全场，“阵眼必然在营地核心，且由内应守护。”
澹台弘毅突然指向营地中央的盟会旗台：“在那里！旗台下有异常的能量波动，而且...药王谷的几位长老正守在四周！”
众人望去，果然，药王谷以二长老为首的四人，正守在旗台周围，击退任何试图靠近的人。但他们击退的不仅是黑衣人，也包括其他皇朝想要查看旗台情况的人！
“药王谷也有内鬼？”韩雪澜难以置信。
慕容妙微脸色惨白：“二长老他...他最近行为确实有些反常，但我以为只是年事已高...”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上官文韬沉声道，“玉宸，你和雪澜去旗台，设法破阵。灏轩、怀柔，你们制造混乱，吸引注意力。弘毅、溪微，你们保护莲雪女君。我和言静去对付梦魇煞。”
分工明确，众人立即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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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文韬与空言静冲向子书莲雪所在的战圈。梦魇煞的功法诡异，每一招都带着精神冲击，青阳茗羽虽然武功更高，但为了保护子书莲雪，只能采取守势，打得颇为憋屈。
“莲雪女君，请退后！”上官文韬大喝，夺笋系统全力运转，寻找梦魇煞功法的破绽。
空言静则直接加入战团，她的刀法凌厉迅捷，每一刀都直指梦魇煞的要害，逼得他不得不分心应对。
“两个小娃娃也敢来送死？”梦魇煞嘶哑地笑着，双手结印，浓郁的灰雾从他袖中涌出，化作数只雾状鬼爪，抓向两人。
“夺笋·破妄！”上官文韬眼中金光一闪，看穿了鬼爪的能量节点，一剑点出，正中核心。鬼爪瞬间溃散。
梦魇煞面露讶色：“有点意思...”
“还有更有意思的！”空言静抓住他分神的刹那，刀光如月华倾泻，直劈而下。
梦魇煞仓促抵挡，衣袖被斩下一截。他怒吼一声，气息暴涨，真正的实力终于展现——竟是半步陆地神仙境！
“小心！”青阳茗羽脸色一变，全力一剑刺向梦魇煞后心，逼他回防。
四人联手，才勉强与梦魇煞战成平手。但上官文韬心知，这只是暂时的，梦魇煞的魇雾正在不断侵蚀他们的心智，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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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司马玉宸和韩雪澜迂回接近旗台。
“二长老，旗台有异动，请让我们查看！”司马玉宸高声喊道。
药王谷二长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面无表情：“此地安全，无需查看。诸位请退，莫要让战斗波及旗台。”
“若旗台真的安全，看一眼又何妨？”韩雪澜柔声道，“还是说，二长老在隐瞒什么？”
二长老眼神微闪，他身边的另外三位长老同时上前一步，气息锁定两人。
司马玉宸心中冷笑，坑人系统早已扫描完毕：“旗台下埋着三十六枚‘魇雾晶核’，由一条能量线路连接至二长老身上。他是阵眼的核心载体，杀了他，阵法自破。但问题是...”
“他有同伙，而且不止这三个。”韩雪澜接话，目光扫向四周混战的人群，“至少还有八人，分布在营地各处，构成辅助阵眼。”
“所以不能强攻，要智取。”司马玉宸脑中飞快计算，“雪澜，你擅长谈判，拖住他们。我来布置‘反坑陷阱’。”
韩雪澜点头，上前几步，语气诚恳：“二长老，药王谷素来以医者仁心着称于世，您更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今日之事，必有隐情。若您是被胁迫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八皇朝定会从轻发落。”
二长老眼神波动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冰冷：“韩郡主不必多言，老夫自有抉择。”
就在对话间，司马玉宸已悄然将几枚特制的“破阵符”埋入地面。这些符箓是他结合坑人系统与秘境所得阵法知识制作的，能够干扰能量流动。
“三、二、一...”司马玉宸心中默数。
轰！
旗台周围的地面突然炸开，不是攻击，而是喷涌出大量七彩烟雾——这是司马玉宸特制的“幻彩粉”，无毒，但会严重干扰视线和感知。
“就是现在！”司马玉宸拉着韩雪澜，疾冲向旗台。
二长老怒吼，一掌拍来，却被幻彩粉干扰，掌力偏了三尺。另外三位长老想要拦截，却发现自己脚下不知何时多了几道绊索，虽不致命，却足以让他们身形一滞。
司马玉宸冲到旗台边，一剑插入地面，精准地切断了第一条能量线路。
“噗！”二长老喷出一口鲜血，气息骤降——阵眼受损，反噬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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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另一侧，夏侯灏轩和江怀柔的“混乱制造”进行得如火如荼。
“着火了！粮草着火了！”夏侯灏轩一边跑一边大喊，实际上他只是在几个空帐篷里点了烟雾弹。
江怀柔则充分发挥了她“外柔内刚”的特长，一脸惊慌地指挥：“快！快去救火！那边！不对，是这边！”把一群惊雷皇朝的叛军指挥得团团转。
更绝的是，夏侯灏轩不知从哪弄来一罐特制的“痒痒粉”，撒在几个关键位置的叛军身上。那些人顿时奇痒难耐，战斗力大减。
“怀柔，看我这一招‘犯贱无双’！”夏侯灏轩哈哈大笑，突然跳到一处高台，开始扯着嗓子唱起荒腔走板的山歌。
那歌声难听到令人发指，更可怕的是其中夹杂了犯贱系统的精神干扰，让听到的人心烦意乱，内力运转都滞涩了几分。
“夏侯灏轩！你给我下来！”一个惊雷皇朝的高手忍无可忍，飞身扑来。
“来呀来呀！”夏侯灏轩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那高手紧追不舍，结果被引到了澹台弘毅和岑溪微的埋伏圈。
“装逼·天罗地网！”澹台弘毅早已等候多时，一剑斩出，剑光化作漫天罗网，将那高手困在其中。
岑溪微则快速结印，一道道符文打入罗网，加固困局。
两人配合默契，短短一刻钟，已经生擒了四名叛军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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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局逐渐向八皇朝联盟倾斜。
旗台处，司马玉宸已经切断了十七条能量线路，二长老跪倒在地，七窍流血，魇雾大阵开始剧烈波动。
“老二！你醒醒！”药王谷大长老——一位与二长老相交六十年的老友——终于冲破阻拦赶到，老泪纵横，“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二长老涣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他张了张嘴，用尽最后力气：“他们...抓了...我的孙儿...”
话音未落，他体内突然爆发出恐怖的黑暗能量——天外天在他身上种下了自爆禁制！
“小心！”司马玉宸脸色大变，扑向韩雪澜。
轰！！！
剧烈的爆炸席卷旗台周围，烟尘冲天而起。
当烟尘散去，众人看到的是令人心碎的一幕：大长老挡在二长老身前，用身体承受了大部分爆炸威力，两人同归于尽。而司马玉宸将韩雪澜护在身下，后背一片血肉模糊。
“玉宸！”韩雪澜泪如雨下。
司马玉宸艰难地笑了笑：“没...没事...坑人系统...自动启动了护主...就是积分...花光了...”
旗台被炸毁，魇雾大阵彻底崩溃。笼罩营地的灰色雾气开始消散，那些受雾气影响心智的战士逐渐清醒过来。
梦魇煞见状，知道事不可为，虚晃一招就要遁走。
“想跑？”青阳茗羽冷哼一声，剑势突然变得飘渺不定，仿佛同时从八个方向刺来。
子书莲雪同时出手，她双手结印，一道金色锁链凭空出现，缠绕向梦魇煞。
上官文韬和空言静抓住时机，刀剑合璧，施展出在秘境中领悟的合击技——“夺天斩”！
刀光剑影交汇，化作一道璀璨的光芒，贯穿了梦魇煞的胸膛。
“不可能...我怎么会...”梦魇煞低头看着胸前的血洞，眼中满是不甘，身体缓缓倒下，化作一滩黑水。
主将伏诛，叛军士气崩溃，很快被清剿干净。
但营地已是一片狼藉。八皇朝代表死伤超过三成，药王谷损失最为惨重——两位长老身亡，五位精英弟子战死，还有十余人重伤。
慕容妙微跪在大长老和二长老的尸体前，无声流泪。药王谷众人围在一旁，个个面色悲戚。
更令人心痛的是，在清理战场时，众人在二长老帐篷的暗格里，发现了他孙儿的一截手指和一份血书——天外天以那孩子的性命威胁，逼二长老合作。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计划用二长老作为牺牲品。”子书莲雪声音低沉，“先让他配合布置魇雾大阵，再在事败时启动自爆，既能灭口，又能造成最大伤亡，彻底撕裂八皇朝联盟。”
呼延晏泽一拳砸在桌上，木桌应声而碎：“好毒辣的计谋！”
“现在的问题是，”南宫柳汐环视众人，眼中带着深深的疲惫，“经过此事，八皇朝之间还有信任可言吗？”
帐篷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惊雷皇朝使臣已死，但惊雷代表团几乎全灭，这笔账该算在谁头上？文武皇朝部分护卫叛变，宇文言卿虽然坚称自己不知情，但谁信？药王谷二长老是内应，那药王谷其他人在其他皇朝眼中，还能信任吗？
盟约，出现了难以弥合的裂痕。
“也许...”上官文韬缓缓开口，“这正是天外天想要的结果。让我们互相猜忌，各自为战，他们便可逐个击破。”
“那你说该怎么办？”慕容书翰问道。
上官文韬看向司马玉宸，后者在韩雪澜的搀扶下勉强站立，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
司马玉宸深吸一口气：“我们需要一个...牺牲。”
“什么意思？”
“今日之事，必须有一个让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交代。而这个交代，需要一位德高望重、与各方都无直接利害关系的人，以自己的名誉甚至生命来换取。”司马玉宸的声音很轻，却重重敲在每个人心上。
众人面面相觑。
“我去吧。”
一个苍老但坚定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头，只见药王谷的队伍中，一位白发老妪缓缓走出。她穿着朴素的药王谷长老服，手中拄着一根青木杖，脸上满是皱纹，但那双眼睛却清澈如少年。
“云溪长老？”慕容妙微惊呼，“您...”
云溪长老，药王谷现存辈分最高的长老，已隐世三十年，此次是因为盟会事关重大，才破例随行。她医术通神，德高望重，曾救过在场半数以上皇朝的重要人物。
“老身今年一百三十七岁，活得够久了。”云溪长老平静地说，“药王谷出了内奸，无论原因如何，都是药王谷的过错。而八皇朝联盟，不能因为一次离间计就分崩离析。”
她走到营地中央，面向八方代表，深深一躬：“老身以药王谷太上长老的身份，以百年名誉与性命担保：今日之乱，罪在药王谷监管不力。药王谷愿承担全部责任，赔偿各皇朝损失，并交出谷中所有可能被渗透的名单，接受八皇朝共同审查。”
“同时，”她直起身，目光扫过众人，“老身愿自废武功，以死谢罪，只求诸位...”
她顿了顿，声音哽咽了一瞬：“只求诸位莫要让奸人得逞，莫要让今日流血牺牲的英魂白白死去。八皇朝必须团结，否则...天下苍生将永无宁日。”
言毕，不等众人反应，她反手一掌拍向自己丹田。
“不！！！”
慕容妙微和药王谷众人扑上去，却已来不及。
云溪长老的气息急速衰落，但她强撑着没有倒下，而是艰难地转向子书莲雪和南宫柳汐：“两位女君...老身...恳请你们...莫负苍生...”
话音落下，她缓缓闭上眼睛，生命气息彻底消散。
全场死寂。
风吹过满目疮痍的营地，带来浓重的血腥味，也带来了深深的悲凉。
一位医者仁心、救人无数的百岁长老，为了弥合盟约裂痕，选择以自己的生命作为粘合剂。
许久，子书莲雪第一个单膝跪地，右手抚胸：“中言皇朝，接受药王谷的歉意，并承诺继续履行盟约。”
南宫柳汐随之跪下：“剑皇朝亦如此。”
接着是慕容妙唯、呼延晏泽、慕容书翰...
最后，连惊雷皇朝残存的副使也跪下了——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知道若联盟破裂，惊雷皇朝将第一个面对天外天的怒火。
八皇朝代表，在云溪长老的尸体前，重新立誓。
但每个人都知道，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再也回不去了。信任像一面摔碎的镜子，即使勉强拼合，裂痕依旧清晰可见。
夜幕降临，营地中燃起篝火。幸存者们默默收拾战场，埋葬死者。
四纨绔和他们的爱人聚在一起，无人说话。
许久，江怀柔轻声开口：“云溪长老的孙子...找到了吗？”
慕容妙微摇头，眼眶红肿：“没有。二长老的家人全部失踪，恐怕...”
她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天外天不会留下活口。
“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一切。”岑溪微声音发颤，“利用亲情逼迫二长老合作，事败后灭口，再以二长老的背叛引发猜忌，最后...逼得云溪长老以死明志。”
“一环扣一环，算无遗策。”上官文韬握紧拳头，“而我们现在连对手的真正目的都不知道。”
司马玉宸靠在韩雪澜肩上，虚弱但眼神锐利：“不，我们知道。他们要的就是八皇朝互相猜忌，无法形成合力。而今天...他们成功了。”
“即使重新立誓，各皇朝之间也有了隔阂。”空言静说，“下次再有类似事件，就不会这么容易弥合了。”
夏侯灏轩突然笑了，笑声苦涩：“你们说，我们穿越过来，绑定这些奇葩系统，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打打闹闹赚积分？为了谈情说爱？还是...”
他顿了顿，看向远方黑暗中的群山：“还是为了亲眼看着好人一个个死去，却无能为力？”
没有人回答。
因为答案，他们都不知道。
深夜，子书莲雪独自站在营地边缘的山崖上，望着夜空中的繁星。青阳茗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边。
“母亲。”子书莲雪没有回头，“您说，我们能赢吗？”
青阳茗羽沉默许久，才轻声道：“莲雪，你要记住——正义不一定会胜利，好人常常会死，世界从不公平。”
她将手放在女儿肩上：“但我们依然要战斗。不是为了必胜的信念，而是因为...如果不战斗，就连那一点点胜利的希望都没有了。”
子书莲雪转头，看到母亲眼中闪烁的泪光——这位陆地神仙境的强者，此刻也只是一个担忧女儿、担忧天下的母亲。
“云溪长老的牺牲不会白费。”子书莲雪握紧拳头，“我发誓。”
同一时间，在营地另一端的医疗帐篷里，四纨绔围坐在司马玉宸床边。他的伤势已经稳定，但需要休养数日。
“系统刚才提示了。”上官文韬突然说，“完成‘揭露内鬼’任务，积分翻倍，而且...解锁了‘四象共鸣’的前置条件。”
“四象共鸣？”澹台弘毅挑眉。
“我们四个系统的力量，似乎可以产生某种共振，形成合击。”上官文韬解释道，“但需要极高的默契和...情感共鸣。”
夏侯灏轩苦笑：“经历今天这种事，情感共鸣倒是有了，都是憋屈和愤怒。”
“愤怒也是力量。”司马玉宸虚弱但坚定地说，“但不能让愤怒冲昏头脑。天外天希望我们乱，我们就偏偏要稳。”
“玉宸说得对。”韩雪澜替他掖好被角，“经过今日，八皇朝表面团结，实则各怀心思。我们要做的，是找到真正可信的盟友。”
江怀柔点头：“药王谷经此一事，反而最可信——他们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与天外天有不共戴天之仇。”
“中言皇朝也可信。”岑溪微说，“子书莲雪女君是真心维护联盟的。”
“剑皇朝态度暧昧，但南宫柳汐女君至少不是敌人。”空言静分析道，“紫禁、乾坤、阳离、刀剑神域是我们自己的地盘。问题在于惊雷、文武，还有那个一直很低调的花陆皇朝。”
“花陆...”上官文韬沉吟，“他们在整个事件中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这不正常。”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慕容妙微端着一碗药进来：“该喝药了。”
她服侍司马玉宸喝下药，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欲言又止。
“妙微姑娘有话但说无妨。”韩雪澜温柔道。
慕容妙微咬了咬嘴唇，突然跪下了。
众人一惊，连忙扶她。
“请四位公子、四位姐姐，”慕容妙微泪流满面，“帮我药王谷...报仇雪恨！云溪长老不能白死，那些被天外天残害的同门不能白死！药王谷愿倾尽所有，助各位对抗天外天！”
上官文韬扶起她，郑重道：“妙微姑娘请起。对抗天外天本就是我们共同的目标，何谈相助？该是我们并肩作战才对。”
“谢谢...谢谢...”慕容妙微泣不成声。
送走慕容妙微后，四纨绔相视无言。
许久，澹台弘毅突然开口：“你们说，我们穿越之前，那个世界有没有这样的阴谋？有没有这样的牺牲？”
“也许有，也许没有。”林轩逸——也就是夏侯灏轩——轻声说，“但至少在那个世界，我们只是普通人，看不到这些黑暗。”
“可现在看到了。”沈浔之——上官文韬——握紧空言静的手，“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装作没看见。”
李铭远——司马玉宸——在韩雪澜的搀扶下坐直身体：“那么，就让我们这些‘纨绔’，给这个世界的黑暗一点颜色看看。”
王文峰——澹台弘毅——笑了，那是穿越以来第一次真正属于王文峰的笑容：“装逼系统最新提示——‘终极任务：终结乱世，还天下太平’。奖励是...回家的车票。”
四人同时愣住。
回家的车票。
那个他们几乎已经不再提起的，最初的渴望。
帐篷内陷入长久的沉默。窗外，营地篝火摇曳，映照着无数为今日死去之人守夜的身影。
“如果...”夏侯灏轩声音干涩，“如果任务完成，我们真的能回家...你们回吗？”
无人回答。
因为答案，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回家，意味着离开这个他们已经留下太多羁绊的世界，离开身边的爱人，离开并肩作战的兄弟，离开那些信任他们、依赖他们的人。
但不回家，意味着永远告别曾经的亲人、朋友，那个虽然平凡但安宁的现代生活。
“先活下去再说吧。”上官文韬最终打破沉默，“如果连眼前这一关都过不去，谈何选择？”
众人点头。
是啊，先活下去。在这个乱世中活下去，保护所爱之人活下去，然后...
然后再做选择。
夜深了，营地逐渐安静。但每个人都清楚，这安静只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喘息。
天外天的阴影已经笼罩八皇朝，而内部的裂痕让联盟岌岌可危。
前路漫漫，杀机四伏。
但至少今夜，他们还能并肩而坐，还能看到彼此眼中不灭的火焰。
那就够了。
那就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