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卡口丢失,杉口和影佐大怒,知道是八路军干的却也没办法。
“废物!一群废物!”杉口大佐的咆哮声震得指挥部的窗户嗡嗡作响,他手里的指挥刀劈在桌子上,将一张地图劈得粉碎。黑风口关卡失守的消息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最后一丝侥幸——不仅盐没守住,连带着小队长松井也成了俘虏,这让本就焦头烂额的他彻底失控。
影佐纯一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眼镜腿。他精心策划的“盐策”成了笑话,现在连最后的关卡都丢了,联队长的问责电报怕是已经在路上了。
“大佐,现在追究责任没用。”影佐纯一的声音带着一丝阴狠,“黑风口的位置只有盐帮最熟悉,肯定是他们勾结八路干的!”
“盐帮?”杉口猛地抬头,眼睛里迸出嗜血的光芒,“那群不知死活的土匪!敢跟皇军作对,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正是!”影佐纯一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毒蛇一样,“八路军我们暂时奈何不得,但盐帮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血洗盐帮总舵,把他们的人全部抓起来,既能泄愤,又能震慑那些想跟八路勾结的刁民!”
杉口攥紧拳头,指节发白:“好!传我命令,集合一个小队,带上机枪和手榴弹,现在就去盐帮总舵!记住,一个活口都别留!”
“哈伊!”影佐纯一躬身应道,转身出去传达命令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他需要一场血腥的屠杀来证明自己的“能力”,盐帮正好成了牺牲品。
盐帮总舵设在青石镇外的胡家坳,是个依山而建的大院,周围围着两米高的石墙。此时,胡老三正和弟兄们清点从黑风口运回的盐,院子里堆着十几袋盐,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
“帮主,这次多亏了八路军,不然咱们别说报仇,连过冬的盐都没了。”二当家胡老二笑着说,手里还掂着块盐巴,“等会儿我让婆娘用新盐腌点腊肉,给弟兄们改善改善伙食。”
胡老三摸着受伤的胳膊,眉头却没舒展:“别高兴得太早。鬼子吃了亏,肯定会报复。让弟兄们都打起精神,加强警戒,尤其是后门,那里靠着山,容易被偷袭。”
“放心吧帮主,我已经安排人守着了。”胡老二拍着胸脯保证。
他话音刚落,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枪声。
“不好!是鬼子!”放哨的弟兄在墙上大喊,话音未落就惨叫着摔了下来,胸口插着一颗子弹。
“快!拿家伙!”胡老三怒吼一声,抄起墙角的砍刀。
盐帮的弟兄们纷纷拿起武器——有砍刀、有鸟铳、还有几杆土造步枪,慌慌张张地爬上墙头,准备抵抗。
“砰!砰!砰!”
日军的机枪响了,子弹像雨点一样泼向石墙,墙上的盐帮弟兄们根本招架不住,一个个惨叫着掉下来,石墙上瞬间布满了弹孔和血迹。
“手榴弹!”日军小队长喊道。
十几颗手榴弹呼啸着飞过石墙,在院子里炸开,火光冲天,碎石和木屑飞得到处都是。盐帮的弟兄们被炸得东倒西歪,惨叫声此起彼伏。
“冲进去!”小队长挥舞着军刀,带头撞开大门。
日军士兵们像潮水一样涌进院子,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见人就刺。盐帮的弟兄们虽然勇猛,但手里的武器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打散了。
胡老三挥舞着砍刀,砍倒了两个日军,自己的腿也被刺中了一刀,鲜血直流。他退到院子中央,看着弟兄们一个个倒下,眼睛红得像要流血。
“弟兄们,跟鬼子拼了!”胡老三怒吼着,拖着伤腿冲向日军。
可他刚冲两步,就被一颗子弹打中了胸口,缓缓地倒了下去。临死前,他看到日军士兵正在抢夺院子里的盐袋,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悔恨——早知道鬼子这么狠毒,当初就该跟八路军早点联手。
二当家胡老二带着几个弟兄想从后门突围,刚打开门,就被守在外面的日军机枪扫倒,后门的台阶上瞬间积起一滩血水。
屠杀持续了半个时辰。盐帮总舵里,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原本堆着盐的地方被炸开了几个大洞,白花花的盐粒混着鲜血,像撒了一地的红白砂糖,触目惊心。
日军小队长踩着尸体,走到胡老三的尸体旁,用军刀挑开他的衣服,狞笑着说:“敢跟皇军作对,这就是下场!”
影佐纯一随后赶到,看着院子里的惨状,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把他们的尸体都拖出去,扔到乱葬岗喂野狗!再放把火,把这里烧干净!”
“哈伊!”
熊熊大火很快吞噬了盐帮总舵,浓烟滚滚,在几十里外都能看见。日军士兵们扛着抢来的盐袋,押着几个没被杀死的盐帮妇孺,耀武扬威地往回走。
黑风口关卡失守的消息传到光复寨时,曹兴国正在和王黑风商量下一步的盐运计划。
“老曹,盐帮那边……”王黑风刚开口,就被外面传来的侦察兵打断了。
“团长!不好了!鬼子血洗了盐帮总舵,胡帮主和弟兄们都……都牺牲了!”侦察兵气喘吁吁地说,脸上满是悲愤。
“什么?”曹兴国猛地站起来,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这群畜生!居然对老百姓下这么狠的手!”
王黑风眼睛都红了,攥着拳头吼道:“团长,让我带弟兄们去报仇!我要把鬼子的脑袋砍下来,给胡帮主和盐帮的弟兄们抵命!”
“冷静点!”曹兴国按住他,声音低沉却带着力量,“现在去报仇,正好中了鬼子的圈套。他们就是想激怒我们,让我们冲动行事。”
“那怎么办?”王黑风急得眼眶都红了,“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盐帮的弟兄白死吗?”
“当然不能。”曹兴国眼神冰冷,“但我们不能蛮干。通知各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影佐纯一和杉口以为血洗盐帮就能震慑我们,他们错了,这只会让我们更坚定地打垮他们!”
野田平武站在一旁,看着曹兴国坚毅的侧脸,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见过太多日军的屠杀,每次都是以“震慑反抗”为名,却从未想过,这样的屠杀只会激起更强烈的反抗。
“曹团长,”野田平武低声说,“盐帮总舵附近有个废弃的煤窑,里面四通八达,日军清理完现场后肯定会放松警惕,或许可以从那里下手……”
曹兴国看向他,点了点头:“这个情报有用。王黑风,你带一个班,悄悄去胡家坳附近侦查,看看鬼子有没有留下看守,顺便找到那个煤窑的入口。”
“是!”王黑风强压下怒火,转身出去了。
青石镇据点里,杉口和影佐纯一正看着从盐帮抢来的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大佐,您看,这就是跟皇军作对的下场!”影佐纯一笑着说,“我敢保证,从今往后,再也没人敢跟八路勾结了!”
杉口拿起一块盐,放在嘴里尝了尝,满意地点头:“不错,比咱们搜缴的盐还纯。传下去,这些盐分发给各部队,让他们知道,跟着我杉口,有盐吃!”
“哈伊!”
他们不知道,王黑风已经带着战士们摸到了胡家坳附近。远远地,他们就能看到盐帮总舵的废墟还在冒烟,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几只乌鸦在天上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
“团长说得对,鬼子果然撤了。”一个战士低声说。
王黑风咬着牙,看着废墟,眼睛里含着泪水:“胡帮主,弟兄们,你们放心,这笔血债,我们一定会让鬼子偿还!”
他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战士说:“走,去找煤窑入口,按计划行事。”
战士们跟着他钻进附近的山林,很快就在一处隐蔽的山壁下找到了煤窑的入口,上面盖着些枯枝败叶,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了。
“就是这儿。”王黑风拨开枯枝,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进去看看,注意安全。”
两个战士拿着火把,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没过多久,他们从里面出来,对王黑风说:“班长,里面能走通,一直通到离青石镇据点不远的山脚下!”
王黑风眼睛一亮:“太好了!回去报告团长,就说我们找到通往青石镇的秘密通道了!”
“是!”
夜色渐深,王黑风带着战士们悄悄撤离,只留下两个哨兵在附近监视。盐帮总舵的废墟在月光下像一座巨大的坟墓,无声地诉说着这场血腥的屠杀。
光复寨里,曹兴国听了王黑风的报告,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煤窑就是我们的机会。通知各部队,准备行动,我们要让杉口和影佐纯一知道,血债必须用血来偿!”
严英豪攥紧拳头:“老曹,你说吧,怎么干?我保证把鬼子的据点掀个底朝天!”
“不急。”曹兴国看着地图,“我们要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远处的青石镇据点,还沉浸在血腥屠杀后的“安宁”中。杉口和影佐纯一不知道,一条通往他们巢穴的秘密通道已经被发现,一场针对他们的复仇计划,正在悄然酝酿。
“你说,鬼子杀了盐帮的人,会不会就此收手?”一个年轻的战士问王黑风。
王黑风望着青石镇的方向,眼神冰冷:“收手?不可能。但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