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佐,迫击炮都架好了,就等您下令了!”炮兵小队长跑到松仁武夫面前,啪地敬了个礼,军靴在地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松仁武夫站在据点外的土坡上,望着远处雾气缭绕的光复寨,脸上的鞭痕还泛着红,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钢针:“目标,光复寨正门工事!给我狠狠地炸!把那些土八路的窝给我掀了!”
“哈伊!”小队长转身跑回炮位,挥旗大喊,“装弹!瞄准!放!”
“轰!轰!”
两声巨响震得地面发颤,两枚炮弹拖着黑烟呼啸着飞向光复寨。松仁武夫攥紧拳头,死死盯着寨门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工事崩塌、八路军溃散的场景。
可预期的爆炸声并没有传来。炮弹越过寨墙,落在后面的山坡上,只炸起两团不大的烟尘。
“八嘎!怎么回事?”松仁武夫怒吼,指挥刀差点劈到旁边的参谋。
小队长满头大汗地调整炮位:“距离估算有误!再来!放!”
又是两枚炮弹飞出,这次稍微准了些,擦着寨门的边角炸开,溅起的碎石打在寨墙上噼啪作响,却没能伤到工事分毫。
“废物!一群废物!”松仁武夫气得原地转圈,“连个破山寨都打不准,留你们有何用!”
此时的光复寨里,曹兴国正站在寨墙后的掩体里,透过观察孔看着日军的迫击炮阵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用炮了。让炮手准备,等他们再靠近点。”
严英豪蹲在旁边,往土炮里填着碎石和铁砂,嘴里嘟囔着:“小鬼子的炮也就这点能耐,还想炸咱们的工事?做梦!”
寨墙上的战士们也不慌不忙,有的擦拭步枪,有的检查手榴弹,时不时还对着日军的方向骂两句,压根没把那几发打偏的炮弹当回事。
松仁武夫的迫击炮又炸了几轮,除了在寨门前的空地上留下几个弹坑,连寨墙的砖都没掀掉几块。他看着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七点,再耗下去,联队长规定的期限又要少一天。
“停止炮击!”松仁武夫吼道,“第一大队,跟我冲!拿下寨门,赏大洋一百块!”
“冲啊!”日军士兵们端着步枪,像潮水一样朝着光复寨涌去,刺刀在晨光中闪着刺眼的光。
“来了!”严英豪眼睛一亮,拍了拍身边的土炮手,“给他们来个见面礼!”
土炮手早已瞄准了冲锋的日军,点燃引信,大喊一声:“放!”
“哐当!”
土炮发出一声闷响,炮口喷出一团浓烟,数十斤碎石铁砂像撒豆子一样泼向日军队伍。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日军瞬间被打翻在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打得好!”寨墙上的战士们齐声叫好,紧接着,步枪、手榴弹像雨点一样砸向日军。
“砰砰砰”的枪声、“轰隆”的手榴弹爆炸声、日军的惨叫声混在一起,把冲锋的势头死死摁住。日军士兵趴在地上,抬不起头,只能胡乱开枪还击。
松仁武夫在后面看得眼睛冒血,挥着指挥刀大喊:“给我冲!谁后退,我毙了谁!”
可八路军的火力太猛,尤其是寨墙两侧的暗堡,机枪打得跟泼水似的,日军刚往前挪两步,就被扫倒一片。
“中佐,不行啊!支那人的火力太猛,冲不上去!”一个军曹连滚带爬地跑回来,头盔都跑掉了。
松仁武夫一脚踹翻他:“废物!第二大队!从侧翼迂回!给我把暗堡端了!”
第二大队的日军刚要移动,突然听见侧翼传来一阵喊杀声——原来是严英豪早就安排了一个班的战士在侧翼埋伏,见日军动了,立刻开枪扫射。
“有埋伏!”日军吓得赶紧趴下,迂回的计划又落了空。
松仁武夫气得浑身发抖,他这才意识到,八路军早就布好了口袋,就等他往里钻。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硬着头皮打下去。
“机枪掩护!掷弹筒!把暗堡敲掉!”松仁武夫嘶吼着。
日军的掷弹筒开始发射,榴弹落在暗堡附近,炸起阵阵烟尘。一个暗堡的机枪突然哑了火,里面传来战士的咳嗽声。
“打中了!”松仁武夫一喜,“冲!”
日军士兵们又鼓起勇气往前冲,眼看就要冲到寨门前,突然脚下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他们踩中了连环地雷!
火光冲天,碎石和断肢飞得到处都是,冲锋的队伍瞬间被炸得七零八落。没死的士兵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往前冲,纷纷往后退。
“不准退!”松仁武夫举枪打死一个逃兵,可还是拦不住溃散的人流。
就在这时,光复寨的寨门突然打开,曹兴国提着驳壳枪,大喊一声:“弟兄们,冲啊!”
“杀啊!”八路军战士们像猛虎下山一样冲了出来,和日军展开白刃战。刀光剑影中,日军士兵被杀得节节败退,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
松仁武夫看着自己的队伍被打得落花流水,心里一片冰凉。他知道,这次又败了。
“撤!快撤!”松仁武夫再也撑不住了,调转马头就跑。
日军士兵们见指挥官跑了,跑得更快了,像丧家之犬一样往据点方向逃。八路军战士们穷追不舍,又放倒了不少日军,才在曹兴国的命令下停了下来。
光复寨前,硝烟弥漫,遍地都是日军的尸体和武器。战士们扛着缴获的步枪,兴高采烈地往回走,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老曹,这仗打得过瘾!”严英豪抹了把脸上的血,大笑着说,“小鬼子被咱们揍得屁滚尿流!”
曹兴国点点头,眼神却没放松:“别大意。松仁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有后招。让弟兄们抓紧清理战场,加固工事,随时准备再战。”
“知道了!”
青石镇据点里,松仁武夫灰溜溜地跑了回来,身上的军装沾满了泥土和血污,狼狈不堪。他一进门,就看到野田平武的军曹在门口探头探脑。
“看什么看!”松仁武夫怒吼。
军曹赶紧低下头:“少佐……让我问问中佐,要不要……派‘病号’去抬伤员……”
松仁武夫这才想起野田的人还在“养病”,气得眼前发黑:“告诉野田平武,让他等着!等我喘过气来,第一个收拾他!”
军曹吓得赶紧跑了。松仁武夫瘫坐在椅子上,看着外面抬回来的伤兵,心里充满了绝望。一个大队的兵力,加上迫击炮,居然连光复寨的门都没摸到,还损兵折将,这让他怎么向联队长交代?
野田平武在营房里听说了松仁惨败的消息,乐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好!打得好!”野田拍着大腿,“我就说他不行!这下看他还怎么嚣张!”
军曹也笑着说:“少佐,松仁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敢再轻易出战了。咱们可以安心‘养病’了。”
野田平武摇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精明:“没那么简单。他要是完不成任务,咱们也得跟着倒霉。去,让弟兄们‘病情’好转点,别做得太过分,免得松仁狗急跳墙。”
“哈伊!”
松仁武夫在指挥部里颓废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缓过劲来。他知道,硬拼是不行了,必须想个别的办法。
“参谋,”松仁武夫突然开口,“你说……野田的人,真的病得那么厉害吗?”
参谋愣了一下:“中佐的意思是……”
松仁武夫嘴角勾起一抹阴笑:“我倒要看看,他们的病,能不能经得起枪子儿的考验。”
参谋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猜到了松仁的打算。
夜色渐深,松仁武夫悄悄召集了一个小队的日军,命令他们:“去野田的营房附近‘演习’,动静越大越好,就说……是防备八路偷袭。”
小队长大惑不解:“中佐,半夜演习?”
“少废话!执行命令!”松仁武夫眼睛一瞪。
“哈伊!”
没过多久,野田部队的营房附近就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日军小队在“演习”扔手榴弹。
营房里的野田平武和士兵们被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枪响了?”野田平武从床上爬起来,脸色发白。
军曹跑出去看了看,回来报告:“少佐,是松仁的人在演习,说是防备八路偷袭。”
“演习?半夜演习?”野田平武立刻明白了松仁的用意,气得咬牙切齿,“他是想逼咱们暴露!想证明咱们没病!”
“那咱们怎么办?”军曹急了。
野田平武眼珠一转:“还能怎么办?接着装病!让弟兄们都躺在床上,谁也不准出声!就当没听见!”
士兵们虽然吓得心惊肉跳,却只能乖乖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松仁武夫在远处听着营房里没什么动静,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群混蛋,还真能装!”
参谋小声说:“中佐,要不……真派个人放两枪?”
松仁武夫摇摇头:“不行。闹大了,联队长知道了,又是麻烦。撤了吧。”
枪声和爆炸声停了,营房里的野田平武和士兵们才松了口气,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松仁这个老狐狸!”野田平武喘着粗气,“这笔账,我记下了!”
光复寨里,曹兴国和严英豪也听到了青石镇的枪声。
“老曹,鬼子半夜开枪,搞什么鬼?”严英豪疑惑地问。
曹兴国望着青石镇的方向,若有所思:“怕是松仁和野田又闹起来了。不管他们,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夜色越来越浓,青石镇据点里的枪声虽然停了,可松仁和野田之间的火药味,却越来越浓。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还在继续。
松仁武夫坐在指挥部里,望着窗外的月光,眼神阴鸷:“野田平武,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野田平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盘算着怎么报复松仁。
而光复寨的战士们,早已进入了梦乡,养精蓄锐,等待着明天可能到来的战斗。
“少佐,您说松仁明天还会折腾吗?”军曹小声问野田平武。
野田平武冷哼一声:“他要是还敢折腾,我就给他加点料!让他知道,我野田平武不是好惹的!”